姜淵瞧着她，僵硬的背過身，蕭暖瞧見他的袖子底下緊握住雙拳。
“傳旨，宣老二回京休養。”
“是。”
內侍離去，屋裡一片寂靜，姜淵慢慢走開，沒有回頭瞧她一眼，衣角在門檻處掃過，便不見了影子。
眠香進來，還有些疑惑：“娘娘，皇上走了。”
蕭暖依舊半撐着側躺在牀上，聞言只是扯扯嘴角，漫起一絲苦笑：“扯平了。”
接連幾日，姜淵未在踏足鳳安宮，若是想姜演了，就會讓人把他接去勤政殿。
宮中無事，只是清河王上了奏摺，想把側妃施夫人扶正，他說自己喪妻多年，現在施夫人又懷着他的骨肉，想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身份。
姜淵對他的心思很清楚，姜霖雖然是世子，當生母原先的身份只是侍妾，死後才追封的正妃，說到底都不是正正經經的嫡子。
施夫人現在扶了正，萬一生下男孩，那就是清河王府根紅苗正的嫡子了，向來嫡子做世子，姜霖的位置也保不住，姜霖的身份是先帝給的，不能輕易廢除，但也是在清河王府再無嫡子的前提下，若是有了嫡子，那他這個世子，也就岌岌可危了。
姜霖能力出衆，尚未滿十七歲，但是文治武功都很出衆，這讓姜淵很欣賞，可是姜淵有自己的打算。
姜淳性子敦厚，不如姜霖狡猾善變。
姜潤暴躁蠻力，不如姜霖城府深沉。
姜澤自私自利，不如姜霖掌控人心。
姜演年紀尚小，對上姜霖無半分勝算。
這樣的人留着，若是忠，就是福，若不忠，就是禍。
他有才能，姜淵捨不得除掉，但是能讓他失了世子的身份，少了清河王府勢力的依仗，才更好掌控。
爲此，姜淵准奏，扶正施夫人爲清河王妃。
清河王收到聖旨十分歡喜，看着姜霖的眼神都變得頗爲挑釁了，姜霖卻渾不在意，全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施夫人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美婦人，她跟在清河王身邊有幾年了，知道他們父子如同仇敵，雖不清楚其中的糾葛，但清河王恨不得除掉姜霖，這是她非常清楚的。
她現在成了清河王妃，還有着身孕，只等生下男孩，就把姜霖踩在腳底下，趕出清河王府。
封妃的日子選在八月二十三，時間還早，但清河王早早的就開始準備了。
姜演要去蕭府的那天，蕭暖給他收拾穿戴好，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今日一早母后心裡就慌，要不別去了行嗎？”
姜演搖搖頭：“這可不行，兒臣和表哥說好的呢，母后，兒臣想見小表妹了，可是舅母又不給她進宮，兒臣就去瞧瞧她，馬上就回來。”
蕭暖摸摸他的頭很是不安：“讓禁軍都用些心思，別出了什麼事。”
眠香應了，蕭暖牽着他出去，瞧着眠香領着他去了二宮門才折回來，。
姜演上了車，由禁軍和內侍護着往宮外去，一路出了宮門，倒是平安無事的到了蕭府，蕭簡從已經等着他了，等他下了車就隨他一同跑了進去，暗處的人悄悄的也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