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人人都沒了主意,這裡是留不得,只有趕快返回咸陽才行。
而且,雲陽到現在還未醒,若不是有蕭簡從和寧姝坐鎮,只怕燕國定要趁此機會替雲陽報仇,如果雲陽當真醒不過來,那秦燕之間必有一戰,得提前準備纔是。
內侍從營帳裡出來:“皇上有旨,休養期間,所有事宜交由羲和公主處置。”
衆人都是一驚。
姜澤狠厲的看向蕭綰清:“憑什麼是她?又不是我皇家真正的公主,有何資格處理政事?”
姜淳也是滿眼殺氣:“父皇該是糊塗了,她一個女人,懂什麼?”
內侍面色淡然:“這是皇上的口諭,另外,皇上宣公主進去。”
蕭綰清看看玉臨笙,鼓起勇氣跟着進去。
姜淵把權力給她,那就是已經不信姜淳和姜澤了,不管是誰的離間之計,都算是成功了。
姜淵就半靠在牀上,臉色蒼白,身上裹滿了紗布,還隱隱透出血跡,內侍招招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了他們兩人。
蕭綰清跪下:“臣婦參見皇上。”
姜淵擡眼看着她,聲音蒼老疲憊:“朕有六子,各有所長,本該引以爲傲,卻不想兄弟殘殺,到頭來,反倒要靠你這個外人了。”
蕭綰清默然不說話,聽着他講。
“朕的兒子,各個骨子裡都帶了股狠勁,狠到能對親兄弟下手,咳咳咳。”
“丫頭,你是局外人,看的比朕清楚,你說,朕現在,還能信誰?”
蕭綰清說道:“皇上執政十九年之久,難道不知,坐在皇位之上,除了自己,誰都不信嗎?”
姜淵笑起來:“是啊,不過,朕想聽聽你的主意。”
“臣婦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政事。”
姜淵盯着她:“你不懂,玉臨笙懂,他通透理智,看得比誰都清楚,只怕他心裡早把這一局接一局的算計想明白了。”
蕭綰清定了定心神:“那皇上覺得,此時的局勢如何?覺得誰還能擔起現在的局勢?”
姜淵目光幽暗:“你是說姜演?”
蕭綰清看着他:“容臣婦說句不當聽的話,幾位皇子中,真正適合坐上皇位的,一個都沒有。晉王虛僞,沒什麼大本事,他自認爲是在隱藏鋒芒,實則根本就不用隱藏,手段齷齪不下紀王。英王殘忍暴戾,好色貪權,做事不經大腦容易被人利用。紀王生性多疑,急功近利,做事不擇手段。廢太子庸懦無爲,一味地聽從深宮婦人之見,畏首畏尾,做事拖泥帶水。五殿下心底仁善卻不會算計,做事不夠狠厲爽快。六殿下年紀尚小不知性情。皇上覺得,他們誰可以擔當大任?”
姜淵沉默許久:“那你還回來做什麼?辛苦蒐集證據想爲廢太子翻案做什麼?”
蕭綰清知道瞞不過他,宮裡處處是耳目,姜淵一定知道自己去見姜演的事,既然自己去見了姜演,那目的就很明確了。
“我不是爲了太子翻案,是爲我蕭家翻案,爲枉死的數百條人命翻案,太子謀反案一日不真相大白,我父兄就永遠是罪臣,是逃犯,我永遠是罪臣之女,那數百人永遠是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