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秦家倒了以後,葉家就馬上取消婚約,和秦家劃清關係了嗎?
眼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風聲過去了,葉大小姐又想履行這段婚約了?
蘇景知道,以秦世錦那種孤傲的性子,落魄到要去酒店打工了,都沒要昔日發小給的那些錢,對於曾經拋棄過他的葉箏,怎麼可能再回頭接受?
可秦世錦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朝葉箏走去,任葉箏挽上他的臂彎,兩人一齊上了那輛豪車。
車門快關上的時候,蘇景忽然回過神,朝那豪車走去,一把卡住了即將關上的後車門。
葉箏這才注意到她,也許深夜光線太暗,也許貴人多忘事,總之,她第一眼沒認出蘇景來。
蘇景其實會記得葉箏,主要是那段時間秦世錦和葉箏的婚事被報道得到處都是,她才強行被記憶。
葉箏隔着車窗望向外面的蘇景,眼神極爲不友善,有一種大小姐的驕矜:“錦,她是誰?又是酒吧那些纏着你的寂寞老女人?我早說過讓你別來這種地方上班,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她話音未落,已被秦世錦涼涼打斷:“沒事,開車吧。”
說完,就要拉回被蘇景按住的車門。
“老女人?如果我沒記錯,我比葉小姐還年輕三歲吧?”蘇景臉上笑靨如花,其實暗裡都快使上吃奶的勁兒了,纔沒被秦世錦甩開。
葉箏不由的蹙起眉:“你是……”
蘇景也不回答,只是眯着眼看向秦世錦:“不錯啊,秦少,沒想到落魄成這樣了,還有千金大小姐願意包你。秦世錦,你說我賤,你自己何嘗不是呢?被人拋棄過一次,現在別人回頭勾勾手指,你就又回去了,還是你看上的根本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錢?”
“和你沒有關係。”秦世錦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倒是他身邊的葉箏坐不住了,直接從另一側車門下車。
“你到底什麼人,憑什麼對我跟錦的關係指指點點?”
“噢,我就是看不慣有人賤骨頭。你缺錢你怎麼不找我?當初你給我那五百萬你隻字不提,現在卻淪落到被女人包養。葉大小姐出手闊綽,怎麼還讓自己的小白臉在這種地方打工呢?”
“五百萬?”葉箏聽完,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秦世錦,突然回憶過來,“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蘇景?”
說完,她求證一樣的,把目光投向還坐在車裡的秦世錦。
到底是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真的跟表面一樣淡然大方與世無爭呢?葉家要跟秦家訂婚之前,恐怕就把秦世錦以前的女伴一個個都調查清了,上回在餐廳偶遇,秦世錦的反應又那麼不正常,葉箏怎會不留心。
只是她沒想到,秦家倒了,秦世錦那些風流債早該避得遠遠的,居然還有人不知死活的黏上來。
“看來你對錦是真愛啊,”葉箏挑起眉,抱着手臂回頭問,“錦,難得有女人對你落難還不離不棄,你要不要下車,跟她回去?”
蘇景一時咬緊了下脣。
她可以肯定,秦世錦不可能喜歡葉箏,至於葉箏爲什麼回來找秦世錦,也許是大小姐的同情心氾濫,也許就因爲秦世錦這種皮囊還不賴。可秦世錦的理由,蘇景就猜不透了。
要是爲錢,他能找更多人,昔日那些發小,甚至找她,都可以。
退一萬步,就今晚他在酒吧收那些小費,足夠他吃喝不愁了。
這時,秦世錦也走下車,向蘇景走來。
葉箏一時攥緊了拳,她問秦世錦要不要跟蘇景回去,不過是爲了譏諷蘇景不自量力,如今看到秦世錦真的下車了,倒有些心虛了。
秦世錦定定的站在蘇景面前:“如果我曾經有什麼對不起你的,我很抱歉。我跪睿少,跟你無關,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希望你不要因此誤會。蘇景,我不適合你,你回去吧。”
他說一個字,她眼眶就紅一分。
“要說之前的蘇景,配不上你秦少也就算了,我爲了你,學着抽菸喝酒,學着適應那些紙醉金迷的生活,學着去找刺激,可你呢?你輕而易舉,說分手就分手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殘忍,讓女人心甘情願爲你淪陷,然後你自己在旁邊雲淡風輕。”
他抿了抿脣,淡淡的:“你也說了,是心甘情願,我沒有要求你爲我付出什麼。”
說完,他轉過身,重新把葉箏拉回車上:“你回去吧,我想重新開始,不想再跟過去的人有交集。”
蘇景愣了愣,追上去拉着他的衣襬:“我不信!那她呢?”
蘇景直直的指着葉箏:“難道她不是過去的人嗎?”
這話激怒了葉箏,見秦世錦選擇了自己,她更是趾高氣昂:“蘇小姐,人要知好歹,錦都說了不喜歡你你就別再糾纏下去。”
蘇景看都沒看一眼她:“我和他說話與你無關。”
“你……”葉箏這種大小姐的自尊被深刻的傷害到了,“還是蘇小姐有自信跟葉家作對?”
“葉箏!”秦世錦出口阻攔。
葉箏的表情很受傷:“你是在袒護這個女人?”
蘇景迅速的看向秦世錦,可惜他臉上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淡漠:“沒有,爭風吃醋都要把家族搬出來,未免太無趣。”
葉箏怔了怔,也驚覺自己剛纔說的話有失身份,忙改口,挽着他的胳膊:“人家緊張你嘛。”
蘇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人坐上豪車,離去。
當晚,蘇景躺在酒店的牀上,輾轉難眠,一顆心像被放在油裡煎炸。
她不相信,自己好不容易快觸到那個男人的真心了,竟然會橫插出一個葉箏來。
深夜兩點,她作死的找出曾經睿少給她的號碼,她知道這個點他們那幫人還在玩樂,不可能睡覺的。
“喂,睿少,我是蘇景。秦家現在什麼情況,又放出來了嗎?”
她也不拐彎抹角,電話一接通就徑直問。
睿少愣了會兒,笑道:“我就說半夜三更的蘇小姐怎麼想起我來了,你對秦少可真是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