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傳到圈子裡,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掮客》這部戲原本是要找何凝演的,因爲連七月是帶資進組,所以硬生生把何凝擠掉了。
再加上連七月出道時第一部戲劇說就是有後臺撐,一時間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
出席某活動時,七月正好跟何凝在一個化妝間,兩個氣質差不多又互爲競爭對手的女演員共處一室,氣氛瞬間就緊繃起來。化妝師甚至覺得活動主辦方是不是故意的。
七月這邊先化好,化妝師說去看看服裝送到沒,便出去了,另一邊,何凝也揮揮手,示意自己的化妝師出去。
化妝師走的時候,還特意爲兩人帶好了門。
七月淡定的坐在椅子裡,黑色的長髮還未挽,只是簡單的梳理了幾下,垂在肩上,兩個人都各自從鏡子裡打量着對方。
七月伸手撩了撩頭髮:“你把人打發走,想跟我說什麼?”
何凝眉目不動:“應該我問你,連小姐,哦不,霍太太,你爲何一直針對我?”
圈子裡其他人不知道七月和霍靳琛的關係,何凝是聽過霍靳琛親口承認的,兩個人也許是隱婚吧,娛樂圈很多人這麼幹,何凝也不是長舌婦,而且她沒有去惹惱霍靳琛的打算。
見七月自顧自的玩着自己一縷頭髮,她繼續問道:“是因爲圈子裡關於我跟霍先生的傳聞嗎?這點你大可放心,當初霍先生幫我,我感懷於心,只是把他當作恩人一樣尊敬,絕不會去破壞他的婚姻,如果你對我的敵意是來源於醋意,大可不必擔心。”
七月莞爾,淡淡的笑着:“我當然不擔心,你還入不了他的眼。”
“你……”何凝聽這話便下意識的覺得刺耳,臉色一變,有些難看。
儘管知道霍靳琛已經結婚後,她有些失落,但始終覺得那麼多替演名單裡,霍先生唯獨挑中了她,並且在官邸施以援手,必定是對她有一定好感的,也許這種好感並不是出於男人對女人的欣賞,但總歸,是入了他的眼。
七月看着鏡子裡何凝那張五官,是和自己有幾分像:“如今圈子裡人人都喊我‘小何凝’,你一定很高興吧,誰還會知道,影后何凝,當初只是因爲五官氣質相近,纔得到了《玉簟秋》裡的角色。我的確不喜歡你,因爲誰都不喜歡自己變成山寨,我沒那麼開闊的胸襟,但是針對你,還不至於——這部戲本來就是霍靳琛投資爲我拍的,你覺得主角可能輪得到你嗎?”
何凝看着她,半晌纔開口:“這些謠傳並不是我說的,而是圈子裡都這麼說……”
“空穴不來風,謠言也總有個源頭。”七月眯了眯眼睛,波瀾不驚的開口,“何小姐如果真的對霍靳琛沒有一點想法,心境豁達,今天還會單獨跟我說這些話嗎?”
何凝微微一震,她是不知道霍靳琛那樣的人物怎麼會看上連七月這種女人,這種明晃晃的示威,狹窄的心胸,怎麼配得上?
七月彷彿看出她心思似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配不上他,難道你就配得上?”
何凝看着七月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心頭動了幾分怒意。
“別裝的一副清高,如果他不是明爵的總裁,不能給你最好的生活,不能投錢給你任性的拍電影,你還會喜歡他?”
“噢,言則,何小姐愛上的不是他的錢,是他的人?”七月淡淡然的反問。
“我當然……”何凝一急,險些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他喜歡跟我在一起。愛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用不着你爲他抱不平,你覺得我高攀了他,我還覺得他一把年紀老牛吃嫩草呢。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如果你沒有這張長得像我的臉,他都不會多看你第二眼。”
何凝重重一震,心情忽然堵悶的慌,其實以前,她也有過這種錯覺,總覺得當初霍靳琛在官邸搭救她的時候,那種眼神就像是透過她在看着別的什麼人一樣。
七月看了眼時間,造型師去拿個衣服這麼久,她起身,打算離開前,最後道:“如果你真的把霍靳琛當成恩人,那就別總在他面前晃,我會不開心。而我不開心的話會直接影響到他的心情——既然你自詡尊敬他,不會破壞他的婚姻生活,那應該不希望他的妻子每天對他板着一張臉,或者成天跟他鬧情緒吧。”
何凝張了張口,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到嘴邊卻發現她沒有一句話是有立場可以說的。
七月走到門邊,剛一擰開門,卻看見門外站了一道頎長筆挺的身影。
七月嚇得往後退了半步,平復着心跳,問:“你怎麼來了?”
坐在椅子裡發呆的何凝擡起頭,從鏡子裡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霍靳琛?
那他聽到了她們剛纔的對話?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那樣咄咄逼人、自以爲是的話,會不會生氣呢?
霍靳琛手裡拎着一套防塵袋罩着的衣服:“你的助理太馬虎了,把衣服落在乾洗店,打電話回家是馮媽接的,我正好在附近應酬,順便給你拿過來了。”
驚訝過後,七月淡淡彎起眉,踮腳在他側臉飛快的親了一下:“謝謝。”
霍靳琛嘴角有笑,眉頭卻微微蹙起,彷彿在責備她不顧場合:“還有人,我就不打擾你了,等活動結束我再過來接你。”
七月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我送你去停車場。”
霍靳琛朝化妝間裡看了眼:“不是在化妝?”
“都化好了,待在這悶得慌,順便出去走走。”
何凝從男人的眼眸深處捕捉到了一點點微末的無奈,倒是不見厭煩,只是伸出手臂攬住了七月的腰:“那陪我去車上坐一會兒吧。”
直到兩人離去,何凝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爲什麼這樣一個傲慢張揚,心胸狹隘又任性的女人,能得到霍靳琛的歡心?
塗着豔紅脣膏的嘴脣幾乎被她咬出血來,她不相信,霍靳琛會看不出來,這女人的乖巧全是僞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