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琛大步跨來,一把將她抱住。
那一剎那,彷彿全世界都被他抱在了懷中!
巨大的狂喜淹沒了所有情緒,失而復得的慶幸、對她的憐惜,全都注入在這一個懷抱中。
“抱歉,我來晚了!”
霍靳琛託着她的下巴,稍稍和她分開,伴隨着一聲道歉,一個吻在她額頭烙了下來。
滾燙的觸感,從她額頭正中的位置,蔓延開來,烘得她心窩都暖暖的。
七月努力的踮着腳配合他,眼裡已經熱淚盈眶,在他的手心裡搖着頭:“沒事,我沒事……”
感覺到背上凝注着一道視線,七月回過頭,發現溫煦楊也下車了,就站在車門邊看着他們。
想起自己剛纔和霍靳琛當着他的面又是抱又是吻的,臉上微紅。
霍靳琛的手還擱在她腰上,緊緊的,不願放鬆,再緩慢下移,停在她的小腹處,手指輕顫着,猶疑的撫摸。
七月也跟着低頭,小手覆在他手背上:“放心,他也好好的。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在等你。”
算一算,七月肚子裡的孩子也有三個月了,可她這段時間實在太瘦了,摸上去就像一把骨頭,一點沒有顯懷的跡象。
千言萬語,到了脣邊,卻無處言說,他的歉意,他的悔恨,那些已經發生、無法挽回的事。
他摟着七月,透過七月的頭頂,和遠處的溫煦楊平視。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就像這山下的風,無聲的呼嘯着。
“一個月後我會爲七月在港城舉辦婚禮,作爲七月的孃家人,如果溫書記有空的話,歡迎來參加。”
“七月是溫家的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豈容兒戲?”溫煦楊也不肯相讓。
“從法律上講,滿十八週歲以後,七月就是個獨立的個體,可以自己做主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舊時傳統,沒有必須遵循的規定。況且溫家對七月沒盡到撫養職責,七月的戶口仍然在青城連家,溫先生似乎也插手不到她的婚姻。不過,不管是溫家,還是連家,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因爲我會傾盡所有,補償給七月缺失的愛情,親情。”
七月爲他的話所動容,仰着頭看着他的下巴,呆住了。
沒等他再開口,七月手臂一張,撲上去就摟住了他的腰,嘴裡輕輕嘆息:“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霍靳琛的神情微微一怔,很快,就變成了淡淡的笑。
回報住她,用自己的下頜,輕輕蹭着她的發頂,嗅着熟悉的屬於她的髮香。
思念氾濫成災,在這一剎那破堤而出,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擁抱在一起,誰也不說話,卻有一種此時無聲更勝有聲的味道,在空氣裡迷散開來。
久違的感覺。
明明兩個人相戀也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甚至還有剛開始的猶豫、不確定,一眨眼,卻已經深愛到生死相隨,不離不棄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一點點的喜歡,一點點的感動,慢慢的凝聚起來,就變成了如今這份深入骨髓的感情,刻骨銘心。
霍靳琛一手摟着她,低聲道:“我們回去吧,現在坐飛機的話,也許趕得及回港城領證。”
“咦?”七月詫異的擡起頭,睜大了眼睛,“今天?”
“你忘了今天是幾號?”
七月七……
難怪他要今天帶她回去……
兩個人夫唱婦隨,一路回到車上,那背影看在溫煦楊眼裡,格外的刺眼。半晌,他才自嘲的笑了聲,拉開車門,回頭,卻發現後座上的溫梓言不見了,不由的四處張望,半晌,等霍靳琛的車子已經開走了,溫梓言纔不知從哪冒出來,手裡擺弄着根樹枝,自言自語的不知在說什麼。
溫煦楊狐疑的盯着她:“你剛纔去做什麼了?”
“我?沒有啊……”溫梓言一心虛,眼皮就亂眨。
溫煦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着她手裡樹枝:“你拿着這個做什麼?”
“我、我……”
溫煦楊猛的回想起什麼:“你在他們車上動了手腳?”
溫梓言見事情敗露,也不遮掩了,理直氣壯的挺着胸:“難道你就甘心這麼放他們走,讓他們夫妻雙雙把家還?”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男人手勁又大,把溫梓言直打得跌坐在地,早上的巴掌印還沒消,此刻又高高的紅腫起來。
“你憑什麼打我?你不敢做的事,我幫你做而已!”
溫煦楊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弄出人命的?”
“不就別住了他的剎車,你們不都說霍靳琛神通廣大,難道這點他都發現不了?”
“你簡直無可救藥!”
說完,調頭回到車上,飛車朝霍靳琛和七月離去的方向追去。
大約開出不到三公里,就看見前方一輛黑色的汽車打着雙向燈,尾燈一閃一閃的陷在路邊泥坑裡,車尾保險槓剛好掛在路邊的護欄上,要不是這樣,恐怕車子損傷會更大。
溫煦楊踩了剎車,坐在車上鬆了口氣。
驀的想起七月是個孕婦,又馬上推開車門,朝着陷在泥坑裡的車走去。
只見霍靳琛坐在駕駛位裡,被彈出的氣囊卡住,額頭上有輕微的磕傷,七月倒沒什麼事,起碼從表面上看沒有任何損傷。
他拽了拽車門,問:“需要幫忙嗎?”
七月驀的回頭,看向他的眼光異常冷漠。
溫煦楊怔了下:“怎麼了……”
“啪”的一聲,話音未落,七月伸過手去一個巴掌扇在他臉上。
她胸口劇烈起伏着,冷靜的嗓音裡細聽有止不住的顫抖:“溫、煦、楊,你忒麼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她從車裡掙出,眼含怨懟的盯着他。
溫煦楊的眉骨跳動着,想解釋什麼,卻徒然覺得無力。
他面無表情的掏出車鑰匙:“你們坐我的車走。”
七月再次擡起巴掌,拍掉了他手裡的車鑰匙:“一次沒弄死我們,還想來第二次嗎?”
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先幫你把他弄出來。”
“滾開——”七月像只護犢的母雞張開了雙臂,“我不會再相信你!”
【溫煦楊:這把狗糧,勞資不吃!明天發糖,我得好好想想這糖怎麼撒,所以今天悲劇的又只有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