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完美的臉近在咫尺,再看自己身上,天啦!又慌忙拉起被子蓋上,可是旁邊人的身子卻暴露在外面,只好又閉上眼睛,將被子蓋回她身上,結果不小心扯下了牀頭櫃上的檯燈,慌亂中又打翻了水杯,顧此失彼亂成了一鍋粥,幸好看到自己的衣服在地板上,迅速撿起來往身上一裹跑進了衛生間。
在牀上裝睡的Alice好不容易纔忍住沒有笑場,聽見關衛生間的門聲,並傳來花灑的流水聲,這才使勁捂住嘴巴大笑起來。
趙逸軒故意將水調得有些涼,從頭而下的涼意讓一片混亂的腦子稍稍清醒,依稀記得昨晚喝得爛醉如泥,趴在了餐桌上,連後面是怎麼進房間的都不知道,難道昨晚喝多以後做了不軌之事?
可是極少喝醉的自己還是很有酒品的,醉了之後就是睡覺,應該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可是醒來後的情形自己也是親眼目睹,人家一個千金大小姐,總不能主動那啥吧?這可怎麼辦?對她負責了,那我的槿兒又怎麼辦?可是我堂堂趙逸軒也不是那偷雞摸狗的鼠輩,莫非又是個圈套?
想到這裡,“卑鄙!”趙逸軒一拳重重的砸在牆壁上,頓時,手上皮開肉綻,緊接着血珠子直往外冒,很快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了,血摻合着水將地面染紅,再流進了地漏,正在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急促打開。
Alice看到趙逸軒手上的血合着水,像條蜿蜒的小河流淌進下水道里,頓時驚慌失措嚇得眼淚嘩的涌出,並大叫起來:“逸軒,你這是怎麼啦?”
她這一叫倒把正在傷心的趙逸軒給驚着,面對同樣膚無片縷的Alice,趙逸軒迅速轉身背對着門,抓起毛巾架上的浴巾將身子裹了起來,並冷冷地對她說:“快去把衣服穿上。”而手上的血卻將雪白的浴巾染成一大朵罌粟花。
Alice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裸着身子,趕緊關上門跑出去穿上衣服,一臉竊喜地對浴室裡的人說:“出來吧!穿好了!”
又拿起手機讓人送醫藥箱過來。
磨磨蹭蹭了好久,趙逸軒這才低着頭走出去。
Alice側身讓他出來後,這才進浴室去洗漱。
趙逸軒想死的心都有,想起醒來看到的那一幕,雖然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對於發生了什麼一點記憶都沒有,此事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又突然發生這樣尷尬的一出,這算是脫不了干係了。
Alice從浴室走出來,故作姿態地說:“很抱歉!剛纔不是有意的,迷迷糊糊中聽到浴室裡傳出一聲悶響,擔心是你摔倒才衝進去,情急中忘了自己沒穿衣服。”
趙逸軒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另一間房走,Alice一把奪過來扔在牀上,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嶄新的衣服遞給他:“去換上吧!”
趙逸軒接過衣服走進去換上,聽見門鈴聲,正覺得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又聽見門開了後馬上又關上,再沒動靜,於是輕輕走了出來。
“過來我給你的手上藥!”Alice已經打開醫藥箱。
“不用,沒事!昨晚。。”趙逸軒不僅反感,又覺得尷尬。
“昨晚。。哎呀!不要提昨晚。。人家害羞。。逸軒,快來上了藥我們去吃早餐吧!”Alice紅着臉擺弄着手裡的藥,不去看趙逸軒。
趙逸軒一看她那個樣子腦袋頓時懵了,難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是現在又百口莫辯,總不能不承認吧!
見趙逸軒站着不動,Alice扭着腰肢走過來拽着趙逸軒坐到沙發上,有意無意將那兩團高聳的柔軟往他身上蹭,趙逸軒像觸電似得迅速往開躲。
Alice見趙逸軒的反應,知道他是信了,暗暗佩服起自己的演技來,“逸軒,我爸說等會兒和伯父伯母商量我們訂婚的事!。。。”趙逸軒徹底崩潰,Alice後面說的什麼都不得而知了。
我的槿兒啊!看來今生我只能負你了,這一定是個事先設計好的圈套,誰叫自己只顧解愁而一杯接一杯的將自己灌醉,誰又能想得到她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自己爬上我的牀,現在真是黃泥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後悔晚矣!
“親愛的在想什麼呢?我們走吧!”
趙逸軒被Alice一陣搖晃,這才發現她已將手包紮好,正拽着他的胳膊往起拉。
趙逸軒機械性的跟着她一起走,Alice順勢將整個身子黏在了趙逸軒身上。
餐桌前,趙逸軒儘量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來,心卻在滴血,Alice將食物喂到他嘴前,他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在Alice的一再催促下張開了嘴,卻如同嚼蠟,食不知味,怎麼也咽不下去。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就連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訂婚儀式的相關事宜,趙逸軒也像是呆着隔音室裡,半句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談得熱火朝天的兩家人終於談妥,趙啓發碰了碰趙逸軒說:“逸軒,去送送你岳父岳母和Alice!”
“親家,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馮鑫握着趙啓發的手,親熱無比。
趙逸軒心想:這親家、岳父、岳母都叫上了,自己豈不是隻能任人擺佈?
趙逸軒趁酒店員工清掃房間時,悄悄和他談妥,以高價借來手機,正準備拔打給夏槿時,趙啓發突然衝進來,無情地搶走手機,並跑到酒店總檯投訴,弄得酒店員工誰也不敢再借手機給趙逸軒。
趙逸軒像只籠中鳥一樣被軟禁,除了嘆息,毫無反抗的力氣。
有錢好辦事,一場由馮家完全主導的訂婚晏很快就策劃好了。兩天後,趙逸軒和Alice在拉斯維加斯舉行了豪華的訂婚儀式。
接着Alice又要求與趙逸軒一起去歐洲列國旅遊,被趙逸軒以公司無人打理爲由拒絕,他得趕緊回國,至少要給夏槿一個道歉。
然而他低估了Alice的能力,喝醉那晚,他口口聲聲喊着“夏槿,我的槿兒”,Alice恨在心頭,豈能讓他們有死灰復燃的機會?
在回國之前,Alice拿出一份協議書讓趙逸軒簽字,趙逸軒看過後氣得發抖,只差沒當場吐血,一口氣沒換上來,在胸口梗得生疼,好久才緩過來。
只見密密麻麻的條款上寫着:
不得私自接觸夏槿。
不得給她打電話以及互聯網上任何聯繫方式聯繫。
不得以任何形式與之見面往來。
要杜絕一切與夏槿有關的事物。
一經發現有違反,立即啓動本合同第三十條,而第三十條爲:趙逸軒將自動放棄大世界繼承權;自動退出趙氏集團董事會;所有趙氏集團股權由大世界所有。
“這不是一份完全不平等條約嗎?”趙逸軒憤怒地將協議書砸向茶几。
Alice從包裡拿出一支女式煙,點燃後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優雅的抽了一口,仰頭吐出一串菸圈,這才扭過頭來說道:“只要你不違反,就是平等的啊!你依然是大世界將來的繼承人之一,趙氏集團的董事會成員。”
果然最毒婦人心!也就是說我趙逸軒被終身套牢了?行,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這晚,趙逸軒徹底失眠。
第二天趙逸軒乘上回國的航班,結束了這場噩夢般的旅程。
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個電話,卻苦於Alice寸步不離,失去了人身自由令他苦不堪言。
接下來的數日,Alice天天纏着要去照婚紗照,找了無數借口推脫的趙逸軒,實在是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辭,只得像個傀儡一樣跟着,由Alice一手張羅。
這天,趙逸軒陪着Alice終於將婚紗照選好,其實應該是趙逸軒呆呆的坐在休息室,等着Alice將照片選好,這才上車準備回去,由於市區限速,紅色的法拉利也只能緩慢地在街道上爬行,趙逸軒沒精打采的望着車窗外發呆。
突然,熟悉的街景從身邊滑過,他彷彿打了雞血一般,本能地朝車窗外看去,在一面櫥窗裡,他看到了心中萬般思念的人,他與夏槿的婚紗照,頓時激動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目光緊緊追隨着緩慢移動的畫面,僅僅幾秒種,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但還是晚了,他這小小的異動,怎麼可能瞞得過坐在一旁的Alice?
趙逸軒眼角的餘光發現她隨即拿起手機。“李秘書,立即將中心商業街上真愛婚紗影樓裡,所有與趙總有關的照片全部撤下來。”
“是,Alice,我馬上去辦!”
掛斷電話的Alice瞳孔急劇收縮,將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
坐在一旁的趙逸軒,頓時如同跌進了冰窟窿,緊攥的拳頭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剛剛結痂的手背,因用力過猛又開始往外滲血。
“親愛的,一定要這樣麼?這樣下去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何必要互相折磨呢?”
Alice俯身過來在趙逸軒耳畔嬌滴滴地說着,捧起趙逸軒氣得發綠的臉,嫩滑的手指在趙逸軒臉上輕輕撫摸着,長長的指甲像把尖刀,順着臉頰緩緩滑向那結實的胸肌上,指尖像圓規一樣在心臟部位畫了個圓圈。
那嬌滴滴卻令趙逸軒聞之作嘔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人的心臟,也就拳頭那麼大一點兒,裝不下太多東西,對於昨天的糾結,最終只是囚禁了今天和明天,學會放棄吧!失去的不會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會再完美,何必一定要耿耿於懷,與自己過不去呢?”
趙逸軒默默聽着她的話,好像也並不是毫無道理,被畫了圈的地方,似乎被鋒利的刀子完美切割下來,正在向外汩汩淌着血,好吧!裝不了太多東西,那我封存起來可以吧!我不會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你也休想進去。
法拉利在別墅前停下,趙逸軒逃也似的下車直接上了二樓,眼睛的餘光看見婚紗照已經掛在牆上,他卻連瞟一眼的念頭都沒有,徑直進了書房並關上門。
“親愛的,你快來看,我們的婚紗照已經掛好了,簡直像電影明星,好美!好帥!”隨後就到的Alice用她那超級甜美的嗓音誇張地在門外喊。
趙逸軒心想,那張臉和身子都是經過刀削斧鑿,精工雕刻而成,能不美嗎?可惜卻是冷血,沒有溫度。
見趙逸軒沒有答話,Alice滿屋子找,終於在書房看見他正站在窗前,便從後面撲上去一把環抱住他的背,將臉擱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左右搖晃着撒起嬌來,任由面前那兩團熱氣騰騰的饅頭在趙逸軒背上擠來擠去,那甜得發膩的嗲音再次響起:“親愛的,別冷冰冰的,陪陪我好不好?訂婚了不是應該很親密麼?咱們說會兒話吧!”
趙逸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