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邊剛剛腹誹完,那卓怡君便討厭的開口了,“姐姐真是好說話,一件衣裳就把你給收買了,太子妃,你該不是吃準了這一點才這樣的吧?”
夜珈藍聽到此話後,眉頭幾不可察的微微一皺,而卓依蘭亦是蹙了蹙秀眉,而後便緩和了面色,柔聲道:“怡君,休得胡說,禮物並不是送的越貴就越好的,就像太子妃說的,姐姐想要的,可汗都已經給了我,所以這時候要送一件貼心的禮物,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夜珈藍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他目光柔和的投向卓怡君,在卓依蘭還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大手一揮,冷聲道:“行了,不要再爭了,這禮物是送給怡君的,她喜歡才最重要,你們若是想要貴重的,儘管來問本汗要。”
卓怡君聽到這話後,心中惱恨至極,她甚至覺得原本可親可近的姐姐,今日也被那太子妃迷了心竅,好像怕了那女人一般,不由十分不悅,而夜珈藍此時正用一雙眸子直直的望着她,她不敢有一分怠慢,遂只勉強笑道:“可汗教訓的是,姐姐喜歡就好。”
卓依蘭怎麼會看不出卓怡君的不悅呢,只是……她略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並不再多言。而此時一直沉默的卓榮見狀,忙笑着稱讚道:“可汗說的不錯,重要的是怡君喜歡,而且太子妃如此用心,讓我甚是感動啊,來,太子妃,本族長敬你一杯!”說着,他便舉起酒杯,對着車無垢站起來。
他是幾個部族裡最大那一個族的族長,勢力自然是最大的,所以當他說出這種話後,其他的族長、大臣等都舉起酒杯,附和着起身,滿是熱情的要爲車無垢敬酒。
車無垢衝一旁此時淺笑不語的軒轅離醉挑了挑秀眉,好似在炫耀:“我厲害吧”,而後她便起身,端起酒盞,與衆人一同飲下。
夜珈藍有些欣慰的望着這些大臣們,更將感激的目光投向卓榮,卓榮只是衝他點點頭,眼底裡亦滿是高興。也許對他而言,夜珈藍不僅僅是他的爺,更是他寶貝女兒的夫君,是他的半個兒子。哪個爹不對兒子好?
只是,大殿內自然有不服氣的,比如那次次都想針對車無垢二人的梅東亞達,作爲小部族的一個副族長,他素來看卓榮十分不爽,儘管他們都效忠於夜珈藍,可是哪有不爭寵的朝臣?
所以,當所有人又坐定之後,梅東亞達緩緩起身,露出他一貫奸詐諂媚的笑意,笑眯眯道:“可汗,今兒是您和卓閼氏大喜的日子,臣爲您準備了一樣好禮。這好禮可是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的,而且臣相信,沒有人看過這樣精彩絕倫的‘禮物’。”
夜珈藍聽他這麼說,不由十分好奇,而一旁的夜珈茗卻似比他更感興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道:“那你快把你的禮物呈上來啊。”
“是啊是啊,光說有什麼用啊。”卓怡君自然不喜歡這梅東亞達,只是方纔夜珈茗有暗示過,說是這次她和梅東亞達聯手,準備整治車無垢,卓怡君便顯得格外熱情。
只是很快,她的熱情便被慍怒和羞恥而澆灌的灰飛煙滅。
但見梅東亞達咧嘴一笑,一口白牙燦燦的有些耀眼,他在衆人的期待中拍了拍手掌,而後,簾賬被掀開,一羣人魚貫而入,當然,除了人之外,他們還搬進來三張大鼓。三個男子將鼓放下後,便退到一邊,接過丫鬟手中的樂器開始演奏起來,在歡快的音調下,一個身着大紅色紗裙的女子,在一干身着白色長裙的姑娘的圍繞下,嫋嫋娜娜而入。
那女子蒙着面紗,一如當日雪舞出場那般,極盡火熱的狂舞着,一雙眸子勾魂蝕骨的衝所有人放着電。只可惜,衆人雖然看的津津有味,卻並無多少驚訝,因爲和那日同樣穿了紅色紗裙,卻如仙子下凡般的車無垢相比,此女子雖然美,卻美得沒有格調。
梅東亞達卻一點也不擔心,他一邊隨着節奏搖頭晃腦,一邊摸着下巴笑嘻嘻道:“卓閼氏有孕在身,另一位閼氏一人伺候可汗,恐怕不能使可汗盡興。而這位女子,可是我在我南疆與大華國的邊境那裡,發現的一個絕色美人,雖然她出身平凡,但一定能讓可汗您舒舒服服的。”
四周所有大臣的臉色都紅了紅,而夜珈藍的面上也露出一抹尷尬,卓依蘭雖然驚訝,但並未表現出什麼,可是卓怡君卻忍不住橫眉冷豎,一雙眸子裡放出的飛刀眼看要將得意的梅東亞達給割喉了。
這是人家的事兒,車無垢不關心,但是作爲崇尚八卦的二十世紀新女性,她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卓榮。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卓榮竟無半點慍怒,反而十分平靜,好似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想想也是,從他方纔的表現來看,不難看出他是個十分明事理而又知分寸的人,何況可汗要迎娶一個大妃,九個閼氏,這一天,總要來的。
只是單憑長得美,會跳舞便想成爲閼氏,這未免有點癡人說夢了,所以車無垢很好奇,這梅東亞達究竟還有什麼招沒使出來。
“雲鶴,上!”果不其然,梅東亞達並未在衆人那鄙夷的目光中退卻,而是一揚手,命令道,大有一種氣蕩山河的氣勢。
衆人不由又將目光投向這舞動的女子,但見她輕輕跳起,而後跳到那大鼓之上,在三臺大鼓上開始舞動起來,不得不說,當她站在高處,需要衆人仰望的時候,要比她在地上起舞的時候更有魅力的多。
而最重要的是,她每一次踏步,明明看起來很輕,卻能敲響這厚重的大鼓,而且隨着舞蹈的進行,衆人漸漸聽出,這並不是簡單的敲響大鼓,而是一首連貫的曲調。
當樂師的樂曲漸漸彈至最後一個音節,那女子突然一個後仰,蓮步微移之下,便移到鼓邊,然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竟然呈九十度姿勢定格住了。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甚至忘記了鼓掌,那女子的長紗在此時悠然飄落,不知是不是風也爲她所迷惑,那長紗竟然就這麼飄至了夜珈藍的腳下,只聽衆人一陣唏噓,因爲褪下長紗的這個女子,便只着了繡着精緻圖樣的抹胸,和一條白色包臀短褲,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就這樣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