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公司有賀天賜一成股份,其他三位投資人,唐信,蔣俊,董賦才,都是甩手掌櫃。
股份多少在賀天賜眼裡無關輕重,他又不是好吃懶做一無是處的窩囊蛋,既然參與進來並且是主要組建公司的負責人,就拿出百分百的認真態度。
現在映入唐信眼簾的四個男人,各有分工,並且素質頂尖。
劉軍四十多歲,負責收集情報,管理信息。
蘇鵬臨近五十,主要任務是評估風險,甚至可以說是決策者。
李曄斌四十出頭,是戰術小組管理者,詳細任務的戰術佈置都是他來完成。
最年輕的是方哲業,看樣子三十左右,是行動部隊的隊長。
這四人以前都是部隊的‘精’英,或因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了部隊,這裡面也就李曄斌左手戴着手套胳膊擡不起來,讓人猜測是負傷緣故離開了軍隊外,其他人,具體原因至少看不出來。
尤其是方哲業,三十左右正是黃金年齡段的起步階段,看他面容剛毅體格威武,擔任行動部隊的隊長,一身本事想必非同尋常,這樣的人才,軍隊是不會輕易放走的。
後來經過賀天賜‘私’下聊天,唐信才知道方哲業是在部隊中違反軍紀被開除,具體內容賀天賜沒多言,或許又是一些必須掩蓋的醜聞。
車內賀天賜兄妹一言不發,神情冷酷。
李曄斌拿着一個平板電腦呈現在唐信面前。畫面中是一副地圖。具體是哪裡,唐信也看不出。
他指着‘交’通路線對唐信沉聲道:“根據我們收到的消息,綁架邱強的那夥人是南下,三個小時內就會離開本省,明天中午之前,就有可能抵達沿海地帶。假設綁匪提前做好準備,很有可能直接出海,目的地是哪裡,不得而知。”
唐信閉目沉思。
查爾斯-吳其實也玩了手聲東擊西,自己飛回新家坡吸引注意力。至少會讓人猜測邱強還留在天海,即便不是,也是省內。
因跨地域的行政體系,就算邱道盛在天海。在本省能夠撬動行政力量,到了外省,也有心無力。
“應對方式?”
李曄斌面對唐信的問題,當即回道:“我們已經仔細研究過南下的‘交’通,推測出幾條路線,但人手緣故,暫時只能請外地的朋友幫忙,沿途跟蹤,這還要防範對方中途換車改道,或是更換‘交’通工具。另一方人接手等手段。不過我們現在還有時間,這夥人沒有出省,只要在他們進入外省地域之前跟上,就能確保不會跟丟。”
“你們打算怎麼救邱強出來?”
唐信掃了四人一眼,聽李曄斌的話,似乎打算一直跟着。
這時蘇鵬說話,這位風險評估專家直言不諱道:“我們必須假設對方是亡命之徒,因此,只能跟着,不能中途下手。因爲對方現在‘精’神高度緊張,一旦中途出現變故,邱強九成會死。”
“爲什麼?”
唐信多嘴問了一句。
五十多歲仍舊‘精’神奕奕的蘇鵬直視唐心的眸子,淡淡道:“如果我是查爾斯-吳,下達給手下的命令。任何風吹草動,第一個舉動。肯定是幹掉邱強。”
唐信閉上眼睛仔細一想,認同地點點頭。
假如邱道盛的反應是冒險救援,那就變相代表吳伯辰已經不在人間,否則邱道盛不會拿自己兒子冒險。
所以,綁架邱強南下的路上,哪怕一絲苗頭不對,邱強必死無疑。
李曄斌的做法是先跟着這夥綁匪,在對方放鬆警惕時再伺機下手,同時也要讓邱道盛穩住查爾斯-吳。
“邱董那邊我去說,你們放手去做。”
唐信說罷準備下車,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唐信回頭一瞧,是賀敏。
似乎經過上次一起去‘射’擊館的事情後,她至少不會看到唐信就一臉煞白,但還是目光躲閃不敢直視。
“你,你也許會有危險。”
與新家坡財團的糾葛,賀家兩兄妹都一清二楚。
單純地說吳伯辰,查爾斯-吳該找的人是唐信。
因此賀敏的擔憂在情在理。
唐信甩開她的胳膊,輕淡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下車走回家,唐信掏出電話給邱道盛打去,讓他先給查爾斯-吳一個回覆。
三天後換人。
完整無缺的吳伯辰,換一個安然無恙的邱強。
誰如果耍‘花’招,一拍兩散。
至於吳伯辰失蹤究竟去了哪裡,隨便編個理由就行。
譬如被秘密逮捕在某處礦區當苦工。
反正官方會矢口否認掉一切。
在家裡聆聽龐不爲的彙報,需要保護的親朋好友以及公司高管家人,一切就緒,盤查附近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在家中用時光電視和先知鏡看一看查爾斯-吳,他現在已經在飛機上。
心中所想,其實也是在等邱道盛的答覆,暫時還不打算動邱強一根汗‘毛’。
又看了看那夥正在高速公路上飛馳的綁匪,唐信確保他們遵從查爾斯-吳的指示,沒有別的‘陰’謀詭計,暫時放下心來。
邱強,暫時無憂。
站在臥室‘牀’邊和葉秋電話閒聊,她擔驚受怕睡不着,心裡惴惴不安,生怕唐信也出了意外。
俯視薇雅園外,唐信看到一輛悍馬停在小區外,等安慰了葉秋掛斷電話後,他立刻給賀天賜打去。
“你開車到我小區‘門’口乾什麼?”
賀天賜並沒有開車,相反,他是坐在SUV中,身旁開車的方哲業。車廂裡還有四個人。後面還跟着兩輛SUV。
“那不是我,是我妹。我和方頭帶人南下去追,我妹發神經,說怕你有危險,就在外面守着,我知道你煩,你給我個面子,遷就一下?她現在把你當神了,別人罵一句她都要翻臉,你就是鐵石心腸。也體諒一下吧。”
唐信沉默半晌,忽而問道:“你身嬌體貴,也跟着去湊熱鬧?”
“我好歹和邱強有過數面之緣,這又是公司第一次正式任務。我跟着去看看,又不衝前線。”
掛了電話後,唐信深深看了眼小區外的悍馬,熄燈睡覺。
直到翌日清晨,賀天賜與方哲業帶隊纔在沿海地區追上了綁匪的車。
對方中途換了兩次車,所幸之前就有朋友在各地路口等着,換班跟蹤,沒跟丟。
到了海邊城市,這夥綁匪果然帶着邱強上船出海,中間一分鐘的停留都沒有。顯而易見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
一旦出海,賀天賜等人只能望洋興嘆。
與此同時,薛剛武在天海連夜與少爺俱樂部的人聯繫,蔣俊牽頭下,在港澳地區迅速展開行動。
裡面涉及不少走‘私’大亨的人脈網絡,用錢和人情砸開一條路。
這夥人在海邊的安排,難以掩人耳目,最終董賦才轉達給賀天賜一個令人幾乎絕望的消息。
他們是把邱強帶去菲律賓!
賀天賜在海邊一咬牙,繼續追!
方哲業比較現實,菲律賓這麼多城市。去哪個?
電話打回天海找劉軍,這位管理情報信息的男人,分析完查爾斯-吳的產業信息後,得出一個推測:奧隆阿‘波’市。
新家坡財團在菲律賓也有投資,但屬於查爾斯-吳個人產業。只有奧隆阿‘波’市,具體的情報信息。還要後續跟進。
加緊加急,一天一夜後,賀天賜與方哲業帶隊偷渡登陸菲律賓。
爲了救援邱強,董賦才欠下一個人情。
在京城裡的陳洛在過去的一天裡,幫他們與奧隆阿‘波’華裔商會搭上線,在賀天賜登陸菲律賓時,就有華人來接頭,並且指引他們找到了綁匪所在的地點。
地處偏僻的舊廠房看似無人問津,內部堆滿了廢舊機器,中間空出一個開闊地,邱強兩天以來除了喝水外,米粒未進。
他雙手被捆縛在身後,嘴上貼着膠布,頭‘蒙’黑布,渾噩地坐在一張椅子上。
心中恐慌過後,他已經擁有了死亡的覺悟。
距離他三米遠有張方桌,四個綁匪玩撲克消磨時間,還有一人在沙發上補覺,五個人必須有人清醒,自然要輪班睡覺。
廠房外的高地上,正值黃昏,方哲業從長形手提袋中取出一把FR-F1狙擊步,雙腳架支撐好,通過瞄準鏡看看廠房出口,然後對耳麥說道:“我負責狙擊位,一隊正‘門’,二隊後‘門’。”
軍火都是華裔商會提供的,賀天賜手裡也揣把手槍,趴在方哲業身邊,聚‘精’會神地用望遠鏡看下面的情景。
兩個小隊各五人全副武裝,準備從兩‘門’突擊。
此時此刻,在家中的唐信對着鏡子打扮一番,穿上隱身斗篷,打開任意‘門’,‘門’外的景象正是邱強所在的倉庫,只不過是被機器堆滿的角落中。
唐信站在角落看了眼中間的情景,四個人在打牌,一個人在睡覺,邱強背靠椅子被捆綁。
左手拿着道具止步器:可以定住任何人。
右手從兜裡掏出上次倫敦之行留下的紀念品:阿拉斯加人轉‘亂’手槍。
蹬蹬蹬
節奏平穩的腳步聲傳來。
正在打牌和睡覺的人全部悚然一驚。
但左顧右盼看不到任何人,循聲望去只有空氣。
五人警惕地要掏槍,但是發現身子動不了了!
砰砰砰砰砰
鮮血飛濺,五具被爆頭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先死的沒感覺,後死的死不瞑目。
同伴詭異的被爆頭,子彈從哪裡來的?!
邱強聽到槍響,‘激’動地掙扎起來,差點兒摔在地上。
突然,一隻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兩下。
腳步聲漸低。
不知是何方神聖,但那人已經離去。
“衝進去!靠!”
廠房內突然傳來的槍聲讓賀天賜魂飛魄散!
難道撕票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殺一個邱強,有必要開五槍嗎?
兩個小隊從正‘門’和後‘門’破‘門’而入,衝進現場迅速分散,把每個縫隙都查遍後,確定沒有敵人。
邱強的頭套被摘掉後,好半天才適應了光線,站在他眼前的是賀天賜,邱強嘴上膠布扯掉後,疑‘惑’地問道:“你救了我?”
賀天賜‘欲’言又止。
我是想來救你,也付諸行動。
可這他媽衝進來,你除了被綁着外,一點危險都沒有。
“地上的人,誰幹掉的?”
賀天賜不去看屍體,看一眼就行了,看多想吐。
邱強聽他這麼一說,沒再多言,身體虛弱被人架着出去上車離去。
賀天賜最後一個走出廠房,回頭看了眼現場的情景,只覺得詭譎莫測。
就算是絕頂高手,這裡就倆‘門’,人去哪兒了?
這他媽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