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兩個女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賀敏覺得眼前這樣的情景理所應當,沒什麼可奇怪的。
她從認識唐信那天起就見識了唐信一系列不凡的舉動。
唐信被攀附,被巴結,太正常了,因爲他就是佇立在這片土地上的無冕之王。
而夏清盈雖然並不瞭解這些人的來歷,可從他們言談,以及先前被記者們圍住的景象來推斷,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這麼多人好像在向唐信邀功請賞,她覺得很詭異。
邀功?
李澤凱他們的心態與邀功其實相去不遠。
他們的確是想營造出一種和唐信是同道中人的氛圍。
你救人,我們也救人。
你出工出力,我們不甘落後。
李澤凱又追了兩步,再次把唐信拽住,這回,他都快急死了,也懶得去弄明白唐信罵他們神經病是什麼原因。
捐錢也有錯嗎?
沒錯!
可捐了錢大張旗鼓宣之於口,好像真有了豐功偉績一樣,唐信不批判,就覺得看不下去而已。
“我的唐董啊,你表個態啊,成不成也給個回信嘛,一聲不吭掉頭走,這不合適吧?”
李澤凱此刻有些哀求的口氣,他不覺得有問題,開口求人也得看對象,他們這些港城商界大人物如果去求一個小商販,那就有點兒自貶身價了,可求唐信,他李澤凱還真開得了口,丟人嗎?
他不覺得丟人,就在身後那些港城財團代表,有幾家的孩子不還給唐信跪過嗎?
唐信扭過頭來不可思議地望着滿面糾結與哀憐的李澤凱。
“一聲不吭?”
他剛纔不是罵了他們嗎?
難道他們沒聽見?
李澤凱一臉無奈,說:“你們宏信集團要搞什麼嘛?你以前就說過,我們之間沒矛盾,又有過合作經歷,怎麼一下子你就不近人情了?是不是我們捐的不夠多?你開個價?”
唐信撓撓頭,這港城財團加起來,也捐了五億以上,比起以往他們在給華夏賑災捐款時的表現,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但也不白捐啊,那些記者們恐怕在他們來之前就知道他們捐了多少錢,最快今晚,各種各樣的新聞就會大書特書,爲他們歌功頌德,這提升的個人形象與企業影響,甚至不是平常時候花掉幾個億去宣傳能夠換來的。
唐信眼珠一轉表情一變,嚴肅被輕鬆所取代,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你真想知道?”
李澤凱忙不迭點點頭。
宏信集團有多大規模他是知道的,如果他們自家的錢都不夠用,需要向銀行借上百億美金的鉅款,那樣的計劃,恐怕是唐信不揭謎底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宏大。
唐信微笑道:“這樣吧,你幫我解決一件事,我就告訴你。”
李澤凱頓時眼睛一亮,拍胸脯保證道:“唐董你說,我能做到絕不含糊!”
唐信望了眼周圍,說:“在這裡只有上萬的受災人民,但是地震破壞了城市的供水系統,現在,城市缺水,影響了上百萬人口的生活,你能不能幫個忙,解決一下?”
李澤凱呆若木雞。
他回頭望向不遠處的城市,還能從外圍看見房屋坍塌的破敗景象。
他能解決嗎?
有錢不能解決的事情屈指可數,而這件事,用錢解決就是個捷徑。
他自然不可能在這裡十天半月就修復好水利工程,但解決上百萬人的喝水問題,也不算太難。
他仔細算了算一筆賬,假設每人每天需要補充兩升水,多算兩升爲彈性空間,那就是四升水。
港城財團的商業網絡中,有水嗎?
有,大名鼎鼎的屈臣氏不就是?
四升水成本絕不超過五塊錢。
就算運輸成本也算五塊錢,每人每天十塊錢,一百萬人才只要一千萬,十天一個億。
李澤凱咬咬牙,掏三億出來供應銀城用水一個月,那時,水資源危機也應該得到緩解了吧?
他去年年底在賭桌上就能輸給唐信兩百億,現在既然是賑災,再掏三億出來,想一想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嘛。
“好,這件事交給我!我必定不負所托!”
李澤凱面容一肅鄭重答應下來。
唐信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似地朝他點點頭,說:“很好,銀城人民會感謝你的。”
他說完就轉身欲走,李澤凱表情豁然再變,語氣一軟,稍顯可憐地說道:“唐董,你可一定要信守承諾哦。”
唐信擺擺手道:“放心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李澤凱眼巴巴地望着唐信帶着兩個女人走遠,心道:你說實話也能把人騙死啊!
目送唐信在遠處上車消失在視線盡頭,李澤凱長長一嘆,然後打起精神回頭肅容朝港城財團代表們說道:“聯繫和記黃埔,港龍航空,國泰航空,快運ho,航空hx,現在人民有難,他們敢推辭我們的要求,就是跟我們,跟人民過不去!”
他倒是挺會扯虎皮做大旗的,點到名的頭一個是屈臣氏隸屬的集團公司,後面幾家則是以港城爲總基地的航空公司。
港城財團緊鑼密鼓地開展起了“南水北調”工程。
同一時間,其實全國各地的企業都在支援寧省,有送水,有送吃的,穿的,禦寒過冬的,照明燈光,醫療藥物等等。
唐信這一整天時間都在外面度過,他坐車觀察周邊地區的受災情況,在下午回到救災營地時,又特意找了許多地理專家與氣候專家結合寧省的具體情況問了許多問題。
天災之後的天氣變化尤爲重要!
太潮溼會滋生害蟲成羣,太炎熱又會令屍體腐爛加速催化瘟疫
夜深人靜時,大棚內有布簾隔開的簡陋住處,唐信單獨一間,就像是野外宿營的帳篷一樣,只不過頭頂的空間更多。
他拉開門簾探頭朝外面望了望,大棚內的應急照明燈光線調暗照射着過道,其他人都已經睡下,死寂無聲。
唐信從四次元口袋裡先掏出任意門擺好,然後給自己披上了隱身披風,頓時他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他又拿出竹蜻蜓戴在頭上,最後,拿出了一件以前從未用過的道具。
晴雨筆:利用這種筆,就能夠使任何地方出現你所希望的天氣,用金色的筆一畫,就會出現晴天,用藍色的筆一畫,就會出現下雨,要想使氣溫升高,就用紅色的筆,要想出現龍捲風,就用黑色的筆,只要用橡皮擦一擦,就能恢復原狀。
晴天,下雨,升溫,狂風,唐信只需要前面三種效果,因此把黑色的筆放回了口袋中。
他拿着金色,藍色,紅色的筆在手中,另一手拉開了任意門走進去。
“唐信,我睡不着,你呢?”
半夜失眠的夏清盈發現唐信的帳篷還亮着微弱的燈光,躡手躡腳走了過來,剛拉開門簾悄聲說道,結果,她震驚地望着眼前一道大門,消失在空氣中!
她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小心翼翼走過去,伸手在空氣中摸了摸,沒發現有實體。
那扇紅色大門,去哪裡了?
唐信,又去哪裡了?
隱身漂浮在夜空下,唐信在寧省不同地區的天空上忙碌。
平坦無山缺水的地區,他用藍色的筆在天空中降下小雨,山城周邊則改變成晴天,避免潮溼蟲害,太過寒冷的地區,又會將氣溫稍稍升高,溫和的天氣,有利於救災。
他只敢微調天氣變化,擔心那最簡單的效應引發天氣異常鉅變——蝴蝶效應。
全球氣候是相互影響的,局部異常可能會引發災難性後果,正如氣候專家在講解颶風形成時會微笑說最初只是兩道溫和的微風碰撞在一起,在適時的環境下經過複雜變化,形成了席捲一切的風暴!
而唐信這般簡單的小動作操控天氣,他至少認爲是在安全範圍內的,否則人工降雨就會被人類禁止。
當他做完一切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他在半空中穿越任意門回到營地自己的帳篷內。
走出門,一切還是靜悄悄的。
他先把頭上的竹蜻蜓拿下來放回口袋中,然後脫掉了隱身披風。
就在他顯出身形時,耳邊聽到了一聲響動。
啪啦。
什麼掉地上了?
唐信回頭循聲望去,自己表情瞬間呆滯。
夏清盈坐在摺疊牀上,她手裡的手機摔落在地!
她臉色微微發白,眼中充滿了驚訝,還有一抹淡淡的恐慌。
“唐信,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難道,這就是司徒炎鑫說的,你的秘密?”
她的話音非常低,幾乎是用氣在發聲。
唐信呆了三秒後,聽到夏清盈的話,意識到她沒有大聲喧譁驚動別人,反而令他鎮定下來。
他表情不變輕聲道:“沒錯,這是我的秘密。”
夏清盈顫抖着手指指着任意門,說:“這,這,這”
唐信轉過身背對她,一邊把隱身披風塞回口袋中,一邊低聲道:“冼嘉豪臨死前,說我是個怪物,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現在是什麼,自大點是神,邪惡點是魔,反正,我不是普通人了,也不想再回去當一個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普通人,現在,我可以隨心所欲,爲什麼不呢?”
夏清盈站起身,朝他的背影澀聲道:“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信側移一步,一手扶住任意門邊緣,另一手臂上的紋身中央,口袋對準了任意門另一邊,在口袋接觸到任意門後,任意門就開始縮小進入口袋中,唐信用過無數次,卻還是無法明白這空間技術的原理,反正科學水平肯定是超過當代上百年的,他想搞懂也有心無力。
夏清盈再一次震驚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發生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清盈,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是一個怪物,只要你幫我保密,無論你是離開我還是懼怕我,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唐信始終背對着夏清盈,而在這一刻,夏清盈突然上前從後將他抱住。
“唐信!你在說什麼?我愛你,不愛你的財富,不愛你的秘密!就算你還是當年那個初中生,我一樣愛着你,因爲從那時起,你就在我心裡有了位置。請你對我坦白,就算你是怪物,你是魔鬼,我會幫你!”
唐信昂起頭閉着眼睛嘴角上揚,微笑中的他眼角涌出兩滴淚水。
他轉過身深情地吻住夏清盈。
但抱住她的手臂卻在她背後摸進了四次元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