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逍遙七俠

陳楓記得他,就算他化成灰,陳楓也認得。

那夜在天邪殿外,正是他傷了父親,也因他,纔有了天邪殿血流成河的場面。即使他化成了灰,即使他的額頭上面多了幾絲白髮,陳楓那雙早已佈滿仇恨的雙眸也能一眼認出他——

寧狂!

陳楓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心中無盡的恨意在這一刻猶如水銀一般縈繞開來,彷彿深淵之下沉睡千年的怨龍被喚醒一般,殺氣盈天漫地,無法遏制。然而,即使仇人就在眼前,但是陳楓卻沒有任何掙扎的力氣,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別說報仇了,估計連靠近寧狂身體一米都是萬難的。

“好強的戾氣。”寧狂似乎也發現了陳楓的臉色變化,眉心猛然一豎,滿眼防備的望向了陳楓。

而寧狂話音剛落,站在陳楓身邊的寧可兒卻樂了起來,像只兔子一般又跳到了門邊,雙手朝寧狂的胳膊一挽,親切的叫了起來:“爹,我沒有無禮啊。可兒只是見這位少俠氣色很差,所以故意逗逗他,讓他放鬆一下,這樣也利於他身體恢復啊。”

寧狂臉色一黑,白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你就是喜歡繞嘴皮,別人捨命救你,你還口無遮攔的亂說,成何體統。”

而就在寧狂和可兒父女互白眼珠之時,陳楓也稍微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努力的收回了眉宇間那濃烈的殺氣,以免被寧狂看出身份。一時間,陳楓的目光從寧狂等七人的身上掃過,他發現,除了寧狂身着淺色長袖袍子之外,另外六人身着的都是深藍色的道袍,一個個面容煥彩,眉心舒展,頗有一副得道昇仙的氣勢。

“高手,絕對的高手。”陳楓在心裡嘀咕着,臉上的那股警惕的神色更加濃烈了。

這時,寧狂走了過來。陳楓注意到,他臉上的那股防備之色依然沒有褪去,想必剛纔陳楓臉上那濃烈的殺氣已經印在他的心中,讓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少俠感覺身體如何?”即便臉上滿然芥蒂,不過寧狂還是笑了起來,但在陳楓的眼中,他的笑容那麼虛僞,虛僞的讓陳楓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同歸於盡。

不過陳楓不是傻子,雙方的實力差距他是知道的。再者,復仇之事不可能一日做到,如今自己必須想辦法留在逍遙峰,等自己的實力足夠強之後,纔是血刃仇人之時。

想通後,陳楓便皺起了眉頭,眉心間再度浮現了一股殺氣:“你是誰?”

寧狂一愣,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的那股防備之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他還以爲來者不善,不過當他看到陳楓因防備外人才散發出濃烈的殺氣的時候,瞬間放下了防備。

“這是逍遙峰,你說我是誰?”寧狂彎着腰,一臉笑意的看着陳楓。他那雙見過世間無數爾虞我詐的雙眼直逼陳楓的內心,弄得陳楓身體一抖,一點兒也不自在。

“他是我爹。”陳楓沒開口,寧狂身後的可兒倒先發話了:“也就是逍遙峰的門主。”

陳楓頓時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說話,都故意裝成很激動的模樣:“您…您就是…寧門主?我,我這次來這兒,就是爲了見您,想…”

“不必多說。”寧狂伸出右掌打斷了陳楓的話,然後便將雙手別在身後,一副老者的姿態轉過身去背對陳楓,道:“你的事,我已經聽可兒說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陳楓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的茫然狀。

“一。”寧狂伸出左手的食指,比劃了一下,然後側着臉衝陳楓說道:“你姓誰名誰,家住何方,爲何小小年紀便要和你妹妹相依爲命,落得如此落魄下場?”

陳楓一聽,心中不由火冒三丈。這一刻,他真想跳起來告訴寧狂是誰讓自己落得如此下場,不過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吞吐的說道:“我,我…我自幼父母雙亡,後來便帶着妹妹舞兒去了費林城,後被一對夫婦收養,但前段時間,他們說生活窘迫,便將我們拋棄了,無奈之下沒了去處,便想起了這兒。”

“胡說!”寧狂猛然轉身,雙目怒視陳楓,喝然吼道,其音猶如雷霆破空一般,震耳欲聾:“你若是百姓之家,爲何右臂力大無窮,爲何會引來魔教殘徒,爲何修真之力能夠達到元神境界?”

寧狂這一吼,雖沒嚇着陳楓,但卻把一邊的舞兒嚇了一大跳。陳楓不由轉過身摟住舞兒,一臉怨恨的望向了寧狂,語氣之中充斥着濃烈的敵意:“你若信便信,若不信便不信。假若逍遙峰不留我,我自然也不會死賴在這兒。”

說完,陳楓便將身上的被褥掀起,爬起就準備帶着舞兒離開此地。

“且慢!”

突然,寧狂身後的一名老者走了出來,攔住了陳楓的去路。隨後,他便轉身衝寧狂說道:“門主,我救此人之時便發現他並未學習任何門派的心法口訣,這一點,想必你在替少俠療傷之時也發現了。至於他爲什麼無門無派便可將修真之力修煉到元神境界,這也很好解釋。畢竟,我們逍遙峰門下近百年來也出現過不少天才奇人,他們也是在沒有修煉《逍遙心經》之時就已到達元神境界了。”

說完,那人又轉頭忘了陳楓一眼,一副惜才的模樣,道:“而且剛纔你也看到了,即便他已知你的身份,但談吐之間卻沒有絲毫懼怕之色,膽色固然過人。門主,此等天才,難道你想拱手放給其它門派?”

那人說完,便呆站在寧狂的身側,不再言語。

然而陳楓的視線卻被他的那襲話吸引了,頓時,陳楓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七人之中,只有他的髮色依然烏黑無比,想必他的年齡是最小的。而且,他額寬眉善,談笑之間,他眉心之間仿若有仙氣飄浮一般,僅一

眼,便讓陳楓記住了他的模樣。

不過,讓陳楓意外的是:自己明明將天邪門的心法口訣《大忍心法》修煉到了第六重,爲什麼他們沒有發現呢?

“敢問在逍遙山角之下,是這位伯伯救了我嗎?”突然,陳楓站了起來,雙手拱拳作揖,朝着剛纔爲自己說好話的那名男子說道。

那人一愣,立馬轉過頭衝陳楓回了個禮,面目極其友善:“少俠膽色過人,敢以血肉之軀與魔教之徒以死相抗,且沒有絲毫懼色,老夫實在佩服。我奎與昂縱橫門羅大陸幾十年,從未見過一人膽色如少俠此般犀利,慚愧慚愧。”

說完,他還擺了擺頭,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樣。

陳楓知道,眼前這人的話明顯是在讚賞自己,而且還有幾分誇張呢。即便陳楓心中得意,但當他聽到‘奎與昂’三字之時,猛然打了個寒顫。

早在以前,陳楓就從然叔的口中聽過許多關於四大門派的故事,當然,逍遙峰也不例外。他記得然叔曾和自己說過:逍遙峰門下弟子近萬人,但德高爲重之人卻只有七人,世人美稱此七人爲:逍遙七俠。

七俠之中,寧狂爲首,固得以坐上門主之位。而他的另外六名師弟,則爲逍遙峰的六大長老,分別掌管着逍遙峰門下的刑、財、情報等職務。然而,這位叫做‘奎與昂’的老者,正是逍遙七俠之中最小的那位。

“七叔最喜歡夸人了,但是卻從不誇可兒,是不是因爲七叔不喜歡爹爹,所以也不喜歡可兒了啊?”就在這時,一邊的寧可兒竟突然嘟起小嘴抱怨起來,惹得除寧狂之外的另外六俠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嬉笑之時,寧狂卻突然臉色一變,衝寧可兒怒喝道:“放肆!自從你母親走後,你說起話來越來越無分寸了。下次再敢亂說,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語畢,寧狂便擡起右手,擺出了要抽可兒的模樣,不過他身後的奎與昂卻及時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

“奎叔叔,”就在這時,陳楓突然朝前跨了一步,走到了奎與昂的身邊,再次行了個大禮:“奎叔叔的救命之恩,陳楓永生銘記。但逍遙峰自恃清高,看不起我這無父無母之人,我也不便在此礙眼,所以只能先行離去,叔叔救命之恩,只能來日再報。”

說完,陳楓便拉起舞兒的小手,慾火速離去。

“等等。”

就在陳楓朝前走了沒兩步之時,他身後猛然傳出了一陣聲音。而當陳楓聽出那聲音是從寧狂的口中發出之時,嘴角揚起了一陣莫名的弧度,不過僅一秒過後,便又再度消失,沒被任何人發覺。

“逍遙峰歷來收徒謹慎,生怕有血煉獄殘徒混入我逍遙門。剛纔,我不過是故意激你,你又何必對號入座?”寧狂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像剛纔那般狂傲,反而多了幾分討好之意:“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是你救了可兒。如若我再趕你走,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陳楓猛然轉身,雙眸之中散發出一陣欣喜的光芒,如同孩子一般那麼純潔:“你的意思是?”

寧狂見陳楓似乎很想留在逍遙峰,面色之中頓時多了幾分欣喜,不過礙於面子,依然板着臉繼續說道:“既然你說你來自於費林城,這一點,我自然會派人去查,是真是假,擇日便知。剛纔七弟也說了,你並未修煉任何門派的心法口訣,自然與魔教之徒無關。若非魔教之人,我逍遙峰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陳楓一聽,心中一樂,整個人差點兒樂了過去。當然,他並不是因爲自己拜入了逍遙峰門下而樂,而是爲自己的復仇計劃得以跨出首步而激動。

見陳楓一臉的孩子氣,寧狂臉上的防備之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還不由在心中暗自嘲諷自己:他不過是個孩子,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呢?

“可兒。”突然,寧狂臉色一變,轉過頭瞄向了一邊的寧可兒,怒色說道:“這次你偷跑下山,並引來了魔教孽徒,險些釀出血災悲劇,看來這一次我不好好教訓一下你,世人還不得笑我寧狂教導無方?那麼逍遙峰以後該如何在門羅大陸之上立足。”

陳楓注意到,當寧狂說完這番話之後。寧可兒的嬌軀明顯抖了一下,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慘白之色,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陳楓投向寧可兒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惻隱,她那動若狡兔的可愛性格不由深深的在陳楓的腦海中埋下了烙印。見可兒一臉的愁雲,一時之間,陳楓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朝前跨了一步,走到寧狂的身邊開起了口。

“寧門主,我在逍遙山角下看到的場景並非你說的那樣。”陳楓道:“我到山腳之時,親眼看見那隻魔教蝙蝠挾持着令千金逃竄,或許她並不是偷跑下山,而是被那魔教孽徒抓走的呢?”

陳楓一說完,寧可兒的雙眼猛然張的老大,望向陳楓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好感。隨後便猛然衝着自己的父親點頭,希望能夠借陳楓的那句話逃過懲罰。

“胡說!”而寧狂哪信陳楓之話,語氣頓時又如雷霆:“逍遙門歷來清淨,魔教殘徒怎敢來此放肆?”

而寧狂剛說完,他身後又一位藍袍男子走上前來,面無表情的說道:“門主,還記得一年前在天邪平原看到的那具蒼黃毒狼的屍體嗎?難道你忘記了,蒼黃毒狼本是吸血蝙蝠的未婚夫,自他的死訊傳出之後,吸血蝙蝠便揚言要替自己的未婚夫報仇,哪怕是踏平四大門派也在所不惜。依我看,這少年說的話倒有幾分可信之處。”

那人語畢,陳楓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到了他的臉角。

那是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即便那人的髮髻之上已添白絲,可他臉上的皮膚竟然比中年人還要光滑,沒有任何皺紋,沒有一絲棱角。想必,他這輩子

應該從未笑過,或者是從未怒過吧?

陳楓心中一陣,‘莫龍’二字瞬間在他的腦海中盤旋着。他記得然叔說過,逍遙七俠之中最冷峻、最冷靜的人當屬‘第四俠莫龍’,他這一生幾乎沒有笑過,也沒有發過怒,無論遇見什麼事情,臉部表情始終如一。但又因爲其自身實力是逍遙七俠之中最弱的,所以便負責逍遙峰的情報部門,網羅門羅大陸之上所有情報之事。

百聞不如一見啊。當陳楓得意目睹莫龍的神色之時,心中不由掀起了一陣震撼。要知道,人活着,一輩子若不曾怒過、哭過、笑過,那種難度可想而知啊。

而莫龍剛纔所說的那句話似乎也提醒了寧狂,他不由皺起了眉,回想着一年前在天邪平原見到的那具屍體,不由點了兩下腦袋:“四弟若不提起,估計我都忘了這事。”

說完,寧狂便轉頭望向了可兒,臉上的那股怒氣平緩了不少:“可兒,你也聽見了。最近魔教殘徒大膽猖獗,這一次你好運脫險,但下一次就未必有這麼好運了。今天,我可以不罰你,但從今往後,若無我的許可,你決不可離開逍遙峰一步。”

寧狂說着說着,便將雙手擺在了身後,臉上佈滿了威懾,讓可兒只得頻繁點頭,不敢喘一口大氣。可是當她看到父親臉上的怒氣已經全然消失之後,便又嘻哈的衝陳楓吐了下舌頭,可愛至極。

“哼。”寧狂見管不住自己的女兒,便也無心再訓,轉身就準備離開這兒,臨走時,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望了一眼陳楓,道:“你是真想拜入我逍遙峰門下?”

陳楓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點起了腦袋,隨後便刻意讓自己的表情充滿了純真,以免寧狂再度懷疑自己的身份。

“嗯。”寧狂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不遠處的莫龍,道:“前日我替這位少俠療傷之時發現,他的修真之力已經到了第三個等級,元神一重。而且,他所獲得的屬性爲‘風’。”

說完,寧狂頓了一下:“四弟,七兄弟之中,只有你的元神屬性爲‘風’,我看今後,就讓這位叫做陳楓的少年拜在你的座下吧,你意下如何?”

衆人一聽,不由唏噓起來。尤其是那位叫做‘奎與昂’的七俠,臉上多了幾分不快。但又礙於門主金口已開,只得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要知道,剛纔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他們七人都已看出陳楓的能力,自然知道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即便他們貴爲逍遙峰長老,但誰不想自己座下多個奇才呢?

“沒問題。”衆人唏噓之時,一旁的莫龍心中不由泛起了漣漪,連忙應了下來,語畢,便轉頭看向了陳楓。不過此時,他臉角依然沒有一絲表情。

“嗯。”寧狂見莫龍答應的煞是爽快,見此事已經處理完畢,便轉身離開。而留在房內的另外五俠見陳楓已屬莫龍之徒,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無奈之色,只得互相擺擺腦袋,挨個離去。

頓時,碩大的房間變得更加空闊了。七俠已走六俠,只剩莫龍一人還呆在原處,心裡思索着什麼。

“你叫陳楓是吧。”見場面沉默下來,莫龍頓時轉身望向了陳楓。

陳楓連忙點頭,還不忘學着然叔教與自己的禮儀,衝莫龍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不用不用。”莫龍連忙扶起陳楓,隱隱約約之中,他臉上竟然泛起了一陣尷尬之色:“在七俠之中,我排行第四。所以門下弟子都稱我爲莫四伯,以後你和他們一樣就此稱呼便可。”

說完,莫龍忘了一眼陳楓身邊的舞兒,細想了會,便轉頭說道:“不知你這位叫做舞兒的妹妹可曾是我們修真之人?”

陳楓轉過頭看了眼舞兒,眼神之中充滿了憐愛之色,隨後便搖了搖頭:“舞兒妹妹自小溫和,並未接觸過修真之事,固然沒有。”

“嗯。”莫龍似乎早就料到,便轉頭看向了可兒:“可兒,剛纔大哥走的太急,估計沒有想到我這兒從不收女徒。晚點你帶着舞兒去你父親那兒,讓他幫忙安排下。”

寧可兒聽罷,張着水靈靈的大眼拼命的點着腦袋,滿口應和着。

“座下事物繁多,今天恐怕就無法替陳楓少年接風了。待會就讓可兒帶着你兩在逍遙峰上面轉轉,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吧,至於教授你《逍遙心經》修煉之事,還是等我回去和你師孃交流一下再說。”

語畢,莫龍便面無表情的離去,留給陳楓滿頭的疑惑:你既是我師傅,爲何教我《逍遙心經》還要和師母商量呢?

但此時房間內只剩陳楓、舞兒和可兒三人,所以陳楓心中的疑惑便也不得而解。

見衆人都已離去,可兒那僵着的身體頓時疏散開來。她不由臉色一變,嘻嘻哈哈的活動起筋骨來,三個小跳步,便來到了陳楓的身邊,嘻嘻哈哈的說道:“嘿嘿,剛纔謝謝你替我圓場啊,你既然替我撒了個謊,那麼我自然也會替你保守秘密。”

“秘密?”陳楓再度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眼前這位活力無限的門主之女。

“是啊。”可兒嘟起了小嘴,笑道:“你原本不是天邪門的弟子嗎?”

陳楓聽罷,臉色猛然一黑,眉心之間那道濃烈的殺氣再度迸發,無法遏制。就連他那雙倍劇毒侵蝕過的右臂之上,也泛起了條條青筋。

而可兒似乎並不爲陳楓的變化所動,依然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那天在山腳,我可是親眼看見你釋放了天邪門的至高真訣‘血之輓歌’呢。想必你早已將《大忍心法》修煉到了第六重吧?”

殺氣,漫天的殺氣。

當寧可兒說出那句話之後,陳楓眉心間的那道殺氣變得更加濃烈了,就如同燃不起的烈火一般,無盡蔓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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