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陳楓心中不由對餘亡充滿了厭惡,對他那噁心的伎倆有些不恥。竟然用‘認輸’這種方式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逼迫自己停手。一時間,陳楓腦海之中的憤怒之情騰然而升,一道金色八卦再度浮於他的胸前。
‘破空陣法!’
剎那之間,陳楓那泛着青光的右臂舉了起來。隨後便毫不猶豫地衝着胸前的金色八卦砸了過去。猛然,一道厲風從那道金光之中乍現,衆人只感覺天際一片昏暗之後,一道凜冽的黑風便朝着餘亡的胸口襲去。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應該高興的陳楓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就在自己釋放‘破空陣法’之後,餘亡竟然沒有一分一毫躲閃的意思,反而是一臉淺笑地望着自己,那表情,似曾相識…1 7 9 他爲何要笑?
陳楓不明白,餘亡爲什麼要對自己笑。
也不明白,餘亡爲什麼不躲不閃,反而臉角之上還多了幾分解脫的神色。
還不明白,他堂堂一位實力非凡的入殿弟子,爲何剛纔會說出認輸的話語。
更不明白,餘亡既然服下了‘失魂散’,可他爲何和同樣服下‘失魂散’毒藥的田亮判若兩人,截然相反。
一時間,陳楓徹底地呆住了,當然,呆住的不僅僅是他一人,而是所有的人。
那一秒,時間彷彿定格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那一秒,沒有任何生動的變化。然而就連衆人的呼吸以及心跳都彷彿停止了一般,沒有任何氣息。
直到!
直到陳楓釋放的‘破空陣法’之中的那道黑風狠狠地砸在餘亡的胸口之上之時!
‘轟!’
猛然之間,餘亡的身體飛了出去,來自於陳楓右臂釋放的那道強烈的拳風的威力,竟然將他的身體帶飛了數丈之遠。頓時,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脣以及胸口噴了出來,染紅了半邊天際。
可是,陳楓從餘亡的臉角之上卻看不到一絲痛苦的神色,甚至連他臉角之上先前的那抹憂傷之色也不見了,而是三分釋然、三分解脫、三分憧憬,以及那麼一分滿足的幸福。
呆了,陳楓徹底的呆了。以至於當餘亡的身軀重重地從空中摔落到地上之時,他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他不是服用了‘失魂散’嗎?”陳楓在內心深處呼喊着:“按理說,他大腦之中不該是幻覺連連,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嗎?按理說,他不是應該和自己死戰,不死不滅嗎?可是爲什麼,他不旦沒有躲閃,也沒有抵抗,反而直接認輸了呢?要知道,剛纔他明明故意讓了自己一招啊,否則的話,以他的能力就算無法抵擋自己釋放的‘破空陣法’,但是想要躲閃還是有可能的啊?”
一時間,陳楓的思緒複雜極了,他不斷地幻想着餘亡剛纔的表情,不斷地幻想着千萬種自己內心疑問的答案,可是最後,這一切都化作浮雲,煙消雲散。
然而此時,除了陳楓之外,還有兩個人的身軀也愣住了。
一人是甄霸天。
而另外一人,就是莫員!
此時,他們二人的臉角之色都鐵青鐵青,沒有任何表情。目光也都同時聚焦在剛剛落地的餘亡的身上。
只見他們二人的眼神顫抖着,望着餘亡發呆着,臉角之上寫滿了驚訝和詫異以及不敢相信。畢竟,他們二人都知道,餘亡可是服用了‘失魂散’的啊,可是爲什麼,從他的身上看不出一點兒中了‘失魂散’之毒的跡象?
難道,難道說他並沒有服毒?
“不可能,不可能啊。”只見莫員不斷地搖晃着腦袋,眼眸的神色詫異無比。在比賽之前,他可是刻意地躲在暗處,親眼看到甄霸天將失魂散給予餘亡,並且親眼看着餘亡服下了‘失魂散’毒藥的啊,可是爲什麼在餘亡的身上看不到一絲中毒的跡象呢?難道說,甄霸天喂餘亡服下的不是‘失魂散’?
然而此時,甄霸天和莫員的表情大同小異,兩個人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對於餘亡有沒有服下‘失魂散’,甄霸天是清楚地。雖然他不知道當他把‘失魂散’交予餘亡之時,莫員正躲在暗處偷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當初他給予餘亡的,的確是‘失魂散’這種奇門毒藥啊。
一時間,甄霸天和莫員二人都呆住了,以至於他們二人都沒有想過去觀察倒地不起的餘亡的傷勢。反倒是莫員身旁的雪娘,臉角之上劃過幾分淺笑。
就在衆人都無比詫異,且錯愕的說不出任何話語之時。天空之上猛然閃過了雪孃的身影。
也不知道雪娘是何時離開莫員身旁的,只見她那無比美麗且線條完美的軀體在天空一閃而過,僅是眨眼之間便落到了餘亡的身旁。隨後,她便伸出食指置於餘亡的鼻孔之前,在確定餘亡還有氣息之後,她便毫不猶豫地抱起餘亡的身體,頭也不回就衝着校場東側的逍遙殿內狂奔而去。
看雪娘那焦急的架勢,餘亡估計受的傷不輕啊。看來,雪娘是準備把他帶進逍遙殿去醫治啊。
一時間,校場之上沒有一點兒聲音。當餘亡被雪娘擡走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北擂臺’上的那位勝利者的身上——也就是陳楓!
可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是,陳楓臉角之上竟然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反而是充滿了複雜的表情,那表情之中夾帶着不解和疑惑,以及那麼一丁點兒的愧疚…
沉默…
持續的沉默!
這沉默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反正直到身處於南擂臺之上的李坤開口之時,衆人的思緒纔回到現實。
只見李坤一臉淺笑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黃布,然後冷靜而淡定地宣佈起南擂臺之上的比試,而當他話音剛落,北擂
臺之上的甄霸天也猛然回過神來。
而就在那一秒,甄霸天雙眸如火一般投向了陳楓,眼眸之中的殺氣凌厲無比,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前去撕碎陳楓身體一般。可是即便如此,陳楓卻依舊毫無所動,他的思緒已經徹底被餘亡打亂了。
如若剛纔自己不猜疑餘亡的那句‘我認輸’,那麼自己應該就不會衝動地再一次釋放‘破空陣法’,就不會在對手已經認輸的情況下還擊傷對方?而此時,自己不旦傷了餘亡,而且還被餘亡受傷之後臉角的表情弄懵了。他,爲什麼要笑,爲什麼要解脫的笑?
而就在衆人都無比詫異之時,人羣之中終於有了一點兒騷動。只見王育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然後當他從陳楓身旁經過之時,還不由在陳楓耳邊輕語了幾句,隨後便走到了甄霸天的身旁,和甄霸天談論起接下來比賽的事宜。
而剛纔,王育對陳楓說的話很簡單,只有四個字,那便是:去看看他。1 8 0 解藥
當王育的那句話說完之後,陳楓足足站在擂臺之上愣了好幾分鐘,才撒腿朝着逍遙殿走去。而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甄霸天那慘白鐵青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要多憤怒就有多憤怒。或許是因爲他自以爲完美的計劃連續兩次被陳楓攪亂了吧。
不過,這對於陳楓來說也是一個好事。他之所以參加名額大賽,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獲得一個七座大會的名額。
而如今,他勝了田亮,勝了餘亡,自然就晉級了。如此一來,無論是甄霸天還是寧四娘,想要針對自己、想要除掉自己,都已經成爲後話了。
然而,當陳楓轉身離開校場之時,那些站在校場之上觀戰的七座弟子的目光竟不約而同地投向了他的背影。此時,‘陳楓’這個人名已經深深地映入了每個人的腦海,而陳楓那變態逆天怪物般的實力,也讓所有人的後背激起冷汗。
剛纔陳楓與餘亡的那一戰已經足夠讓人震撼,以至於當陳楓的身影已經在衆人眼簾中消失之後,校場之上瀰漫的那股壓抑的氣氛還沒有散去。
然而,這些都和陳楓沒有一點兒關係。此時他腦海裡面只有剛纔和餘亡大戰的那個場景,只有對餘亡受了傷之後臉上還泛起的那抹解脫的笑的疑問。
一口氣奔進了逍遙殿,陳楓順着地上那滴滴鮮血的足跡,慢慢地朝着殿後的一個房間走去。而此時,碩大的房間之內只有餘亡和雪娘二個人。
只見餘亡身體平躺在一塊絨布之上,層層血絲染紅了大片絨布以及他的衣裳。而在他的身邊,雪娘正柳眉微蹙,不斷地朝着餘亡的體內輸送着真氣。當真氣輸送到一定程度之後,雪娘又連忙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大藥箱,用那些瓶瓶罐罐裡面的藥粉不斷地擦拭着餘亡的身體。
而此時,餘亡竟然依舊一動不動。他仿若停止了呼吸一般,就那麼靜靜地躺在絨布之上,仍有胸口處以及脣角處溢出的那些殷紅的鮮血灑個遍地,但從始至終,他臉角的那抹淡笑都沒有消失過。
看到此景,陳楓的心裡再度騰起了一陣震撼。
他不明白,同樣是服用了‘失魂散’的餘亡,爲什麼和當初田亮的表情截然相反,而且身上彷彿沒有絲毫殺氣。而且,餘亡之前和自己的大戰尚未開始之時,他臉角之上全是淺淺的憂傷,可是此時等他受了傷之後,臉上卻泛着滿足滿意解脫的笑容呢?
這一切,都讓陳楓深深的不解。以至於他只得呆站在門外,靜觀雪娘一人在房間內忙東忙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雪孃的青衫都已經被汗水沾溼,直到她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且氣喘吁吁之時,她才停下手中的活。可是即便如此,餘亡依舊沒有甦醒的意思,他依舊那麼靜靜地躺在那兒,始終不願意睜開雙眼。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氛極其沉悶且壓抑。當陳楓看到雪娘已經忙完手中的活之後,才跨着淺淺的步伐,朝着餘亡走去。
而當陳楓來到餘亡身邊之時,雪娘也下意識地擡頭望向了他,然後淺淺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祝賀陳楓成功晉級並獲得七座大會的名額一般。
可是陳楓卻根本沒有絲毫雅興去慶祝晉級的事,而是慢慢地蹲了下來,一臉疑惑地望向了餘亡那張鮮血淋淋的臉頰,幾番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就在此時,雪娘那雙沾了些許血絲的玉手伸向了陳楓的額頭。隨後,只見雪娘如同母親一般面帶微笑,替陳楓擦拭着額頭之上的汗珠以及塵土。
從始至終,陳楓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就是這麼靜靜地看着餘亡,然後回想着先前和餘亡激戰時的場景,細細地想着當時餘亡的表情,以及…
“楓兒。”而就在陳楓的思緒尚未中斷之時,雪娘開口了。她喊了一聲陳楓的名字之後,便將放在陳楓額頭上面的玉手縮了回來,並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爲什麼餘亡和田亮二人都服用過‘失魂散’,可是爲什麼餘亡不像田亮那樣,不旦沒有和你死戰到底,反而還開口認輸了呢,是嗎?”
當雪孃的話音在陳楓耳邊縈繞開來之時,陳楓的身軀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以至於他的視線立馬從餘亡的身上移到了雪孃的臉上,目光之中充滿了震撼、激動與驚訝。
他震撼的是,雪娘竟然早知道這一切了;而激動的是,聽雪娘剛纔說話的口氣,她好像能夠解除自己心中的疑惑;至於驚訝嗎,陳楓還是錯愕,爲什麼雪娘會知道這些事情。
果然,還不等陳楓開口詢問,雪娘便又開口了。她臉角之上依舊是嚴肅連連且帶有三分憂傷之色:“其實,餘亡和田亮二人的確都服用了‘失魂散’,但是不同的是,餘亡有‘失魂散解藥’,但是田亮沒有。”
雪娘此話
一出,陳楓的雙眼猛然瞪得比雞蛋還大,詫異的問道:“什麼?‘失魂散解藥’?你是說,餘亡有‘失魂散解藥’?”
陳楓話音剛落,雪娘便微微地點了兩線腦袋,然後耐心地衝陳楓解釋起來:
“其實自你和田亮之間的比試過後,我就從員兒的口中得知了這一切。更知道,之所以田亮會服用‘失魂散’和你比試,這全然是甄霸天的主意。”
“爾後,也就是前天,我從員兒的口中意外得知,你第二輪的對手餘亡也將會被甄霸天逼迫服用‘失魂散’和你比試。所以那時我就找到了王育,並且給了王育一份‘失魂散解藥’,特意讓他昨晚親自交給餘亡,待今日服下‘失魂散’之後,立馬服用解藥。以免步入田亮死無全屍的後塵。”
聽雪娘如此一說,陳楓可算是什麼都明白了。難怪今日的餘亡和當初服用‘失魂散’的田亮截然不同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雪娘之前讓王育交給餘亡的‘失魂散解藥’啊。1 8 1 她
如此一來,陳楓對於剛纔和餘亡之間大戰中的疑問全部消失了,猛然變得豁然起來。不過幾秒過後,他又猛然陷入了沉思:
爲什麼雪娘會事先給餘亡解藥呢?難道僅僅是因爲他不想餘亡步入田亮的後塵?
一時間,陳楓心頭的疑問不減反增,臉角之上的陰霾更加深了。他幾番想要開口詢問雪娘,可最後依然是欲言又止。
雪娘是何等聰穎的女人,又怎麼看不透陳楓的心思呢?當她見陳楓如此模樣,不由淺笑了一下,臉角之上的嚴肅之色瞬間消失:
“楓兒,你也就別想那麼多了。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雪娘開口了,面帶微笑且平易近人,如同陳楓夢中的母親一般,那麼柔美:“雖然這一次你傷了餘亡,但總比你們二人必然有人要死要好吧?”
聽雪娘如此一說,陳楓下意識的點了兩下腦袋,表示贊同。畢竟,如若餘亡真的服下了‘失魂散’但卻沒有解藥的話,那麼剛纔在北擂臺之上,估計自己和餘亡二人必定要有人死在擂臺之上。而且,如若是自己親手殺了餘亡的話,一旁的甄霸天必然會利用‘手足相殘,罪不可恕’的門規來除掉自己。
而此時,餘亡不旦自己認輸了,而是還被自己擊傷,如此一來,自己和餘亡之間的比試算是戲劇性的收尾了,也就不用擔心甄霸天的陰謀得逞了,這也難怪剛纔陳楓徒步跑進逍遙殿時,甄霸天臉色鐵青且憤怒連連了。
“雪娘。”想開了之後,陳楓便再度擡頭望向了雪娘,道:“你今日刻意來逍遙殿,是不是就是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所以才親自來這兒觀戰的啊?”
陳楓話音一落,雪娘就皺着眉頭點了兩下腦袋,道:“嗯,我也擔心餘亡沒有服用‘失魂散解藥’,所以刻意過來看一下,以免到時候有意外發生。現在看來,他既然主動認輸了,對你對他,可都算是雙贏吧。所以你也沒有什麼好內疚自責的。現在餘亡的傷勢基本已經緩住了,待會我讓廚房那邊替他熬點藥,多弄點補品的話,只需靜養便可讓他恢復。”
聽雪娘這麼一說,陳楓可算是放心下來。畢竟,餘亡之前都已經認輸了,但自己還是動手傷了他,於情於理都過意不去,而此時雪娘如此一說,陳楓那顆內疚的心也終於緩和了不少。
可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動彈過的餘亡動了。
只見他雙目微睜,眼角之中依舊透露着三分解脫的笑容。而當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秒,陳楓和雪娘二人的視線也不由而同的投向了他。頓時,四目相對!
一時間,陳楓心頭先前縈繞的疑問再度浮現,他緊緊地皺着眉頭,呆望着餘亡那淺傷卻又釋然的雙眸,細想着他之前的笑容:
爲什麼,他會在比試之中故意讓自己,故意不去躲閃自己最後的那一擊。
爲什麼,他受了傷之後臉角不旦沒有痛苦,反而會有種解脫而又釋然的笑容呢?
一時間,陳楓的目光極其複雜,而就在此時,餘亡那沒有血色的脣角蠕動起來了。只見他聲音極其輕緩,且雙眸之中透露着三分感激與幸福,道:
“入殿好多年了,爲了她,我放棄了成爲入山弟子,爲了她,我放棄參加七座大會,也是爲了她,我從未離開過逍遙殿。咳咳。”餘亡說着說着,不由輕咳起來,但是他臉角之上始終泛着解脫而又釋然的笑容。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卻從未見她真正意義上的開心過,直到,直到…”餘亡說着說着,目光就投向了陳楓,眼眸之中多了幾抹羨慕的神色:“直到你來到這兒後,她笑的很開心,活的也很快樂。而每當你受傷或者是遭到別人侮辱之時,她都會很不開心很不開心,彷彿只要你受了一點兒傷,受到了一點兒欺負,她就會感同身受,痛苦着你的痛苦。”
“但是,只要你是開心的,只要你笑着,她也會笑,且笑的比任何時候都燦爛。所以我想通了,倘若讓她能開心下去,只有讓你開心下去,唯有你的情緒才能牽動她內心所有的心絃,所以…”
“咳咳…”
餘亡說着說着,咳的便更加厲害了,以至於脣角之處不斷地流淌着殷紅的鮮血。而就在此時,他那雙善睞的明眸竟然也泛出了死死白眼,似乎隨時都可能翻過去。
雪娘見狀,立馬伸手唔在了餘亡的嘴前,示意他不要再說了:“餘亡,別說了。睡吧,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過去了,沒事的。”
也不知道是雪孃的話起作用了,還是餘亡本身就太累了。以至於當雪娘那安慰的話音剛落下之時,餘亡的思緒頓時又陷入一片空白,大腦瞬間陷入了昏迷。一時間,房間內傳來了餘亡那輕緩而又有節奏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