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墨騫怎麼可能避不開?他只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打算做什麼,用眼神阻止了一旁準備動手的保全,好整以暇的眯起眼眸,眼底閃爍着興味兒的光芒:“一個手下敗將,你還有臉威脅我,嗯?”
他身體一扭,輕而易舉的就從梟墨騫的束縛中掙脫出來,扯了扯被他弄得褶皺的衣領,臉上寒霜,“趁我現在心情好,你馬山給我滾,帶着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今天還有沒有命走出這個地方。”
他的威脅,絲毫沒有讓夜鷹動容,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爲了kk,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人,他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我要帶她走。”夜鷹冷聲陳述道,說罷,身體徑直轉身,準備進入病房帶走kk,既然梟墨騫對她不好,那他就沒必要再隱忍,他要帶她離開,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共度餘生。
梟墨騫危險的眯起眼,銳利如刀的視線狠狠刺在夜鷹的身上,“站住!”
夜鷹彷彿未曾聽見,手掌已經握上房門的把手,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凌厲的破空之聲,他側身一避,避開了梟墨騫揮來的拳頭,手肘猛地出擊,撞向他的腹部。
梟墨騫眼眸驀地一冷,以左腿爲軸心,身體四十五度偏開,輕而易舉的躲閃過了夜鷹的攻擊。
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人,誰也不遜色於誰,在走道上,過了幾招,每一次出擊,都帶着要將對方殺死的決然。
小櫻呆滯的站在原地,他們的動手的速度讓她的雙眼根本無法跟上,只能焦急的握緊拳頭,暗暗爲夜鷹祈禱。
“砰!”
梟墨騫的拳頭直接擊中夜鷹的右肩,可夜鷹的腳也揣上了他的膝蓋,兩人同時後退,夜鷹的肩膀幾乎折斷,梟墨騫單膝跪在地上,半天沒站起來。
兩人竟打得不分上下。
光是論拳腳功夫,他們旗鼓相當,根本分不出高下來,夜鷹咔嚓一聲,面色不變將骨頭接上,剛毅的面容,佈滿了一層寒霜,死死盯着緩慢從地板上站起來的梟墨騫。
“不愧是她曾經的同伴,身手不錯。”梟墨騫冷笑一聲,讚許的話語裡帶着淡淡的諷刺,特地咬重了曾經這兩個字。
夜鷹微微頷首:“彼此彼此。”
他也讓他意外,居然能和自己打成平手。
“你認爲你能從我的手裡帶走她?”梟墨騫眼眸微微閃了閃,沉聲問道,話語裡帶着鋪天蓋地的自信,零組織的覆滅,他和kk哪怕離開醫院,也不可能逃脫他的手掌心。
夜鷹輕哼一聲,目光越過梟墨騫,看向玻璃窗內的kk,“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他一定要帶走她,哪怕拼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奉勸你,別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我的女人。”梟墨騫俊朗非凡的容顏陰鷙如魔,一字一字狠聲說道,他對任何覬覦着kk的男人,都是零容忍的,包括夜鷹,“一個死人,應該活在墳墓中。”
“可惜,你當時沒有殺死我。”夜鷹反駁道,“只要我沒死,拼盡全力,我也要帶走kk。”
兩人的視線隔空碰撞,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電流,正在半空中滋滋的燃燒着,他們都是站在各自行業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誰會比誰弱上幾分嗎?
小櫻焦急的站在一旁,莫名的,她總覺得這兩個人,似乎是在爲了病房中的女人在爭風吃醋,看着夜鷹冷酷的容顏,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原來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只是他的感情不是給了自己,而是給了……她。
靈動的眼眸染上了幾分暗淡,她低垂下頭,有些難堪的站在走道上,不想去看此刻夜鷹那決絕的模樣,他表現得越在乎kk,她的心就越疼。
“咔嚓。”忽然,一聲細微的碎響,打破了兩人的對持。
kk撐着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打開房門,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氣,雙眼驀地瞪大,似是不敢相信這個背對着自己的熟悉身影,不敢相信,他會是夜鷹。
烏青的嘴脣微微顫抖着,她整個人狼狽地靠着房門,渾身上下半點力氣也沒有,手背上被強行拔掉的針頭,留下一個細小的血洞,一滴滴殷紅色的液體源源不斷從她的血管中蔓延出來,飛濺在地上。
“是你嗎?夜鷹。”她低不可聞的聲音,帶着積分小心翼翼,像是聲音大了,他就會消失一樣,全然沒有看見一旁梟墨騫瞬間鐵青的臉色,此刻她的眼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那熟悉的背影。
聽到她羸弱的聲音,夜鷹心頭一跳,她是他放在心尖上愛惜的人啊,眼眸中隱過一絲痛楚,他轉過身,那張熟悉的剛毅臉廓徹底曝露在了kk的面前,她眼眸猛地一顫,似激動,似喜悅,似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身體踉蹌幾下,她瞬間衝到夜鷹面前,臉上的淚奪眶而出,雙手顫抖地揪住他的衣襟,凶神惡煞的質問道:“你特麼的這段時間究竟去哪兒了?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還以爲……還以爲……”
他是她放不下的人啊,多年的並肩作戰,多年的同伴情誼,乍一聽到他的死訊,kk甚至以爲自己的天塌了。
她臉上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夜鷹的手背上,燙得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伸手將她單薄的身軀緊緊抱住,輕拍着她顫抖的背脊,“別哭了,kk,我還是喜歡你張狂的樣子。”
眼眸安心的閉上,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在擁她入懷的這一刻,徹底放鬆下來,她還活着,好好的活在他的面前。
她什麼事也沒有,還活着。
夜鷹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感受着她真實存在的體溫,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們從沒有相隔大半年沒有見面,日以繼夜的思念,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口,他緊緊的抱着她,力道重得彷彿要將kk的骨頭給捏碎,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血液中。
梟墨騫在一旁看得雙目噴火,他們眼裡究竟還有沒有自己?
“抱夠了嗎?”喑啞、低沉的嗓音打碎了這一幅久別重逢的溫馨畫面,他俊朗的面容此刻陰沉得彷彿能擰出水來。
快步上前,一把將kk從夜鷹的懷中給扯了出來,拉到自己的身邊,目光犀利,惡狠狠瞪着夜鷹。
kk有些愕然,看着他緊緊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心底有些抗拒,想要掙扎,卻被梟墨騫一個歷眼給阻止了。
“梟墨騫,放開她。”夜鷹五指一緊,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黯然緊握。
別人或許怕他,可他夜鷹不怕!他今天說什麼也要帶kk走。
“你憑什麼?”梟墨騫冷笑一聲,愈發用力握住kk的手腕,強勢的問道。
夜鷹沒有出聲,目光從梟墨騫的身上移動到kk的身上,在看見她腹部染血的病服時,心臟驟然一縮,“你受傷了?”
kk的臉色帶着病態的蒼白,一看就是失血過多的模樣。
梟墨騫輕哼一聲,手臂橫過kk的軀體,摟住她的肩頭,倨傲的望着夜鷹,“她剛剛生產完,對了,你要看看我們的孩子嗎?”
“什麼?”夜鷹冷嘶一聲,整個人倒退了半步,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眼眸中瀰漫着絲絲痛苦。
她的孩子……出生了?
視線緩慢地下移,果不其然,那曾經懷着孩子的小腹,如今已是一片平坦。
心,說不出的疼,他的呼吸明顯顯得急促起來,只是一段時間沒見,她竟真的爲梟墨騫生了孩子。
“我想以你和kk的交情,應該會很想看看她的孩子吧?”明知道這些話會給夜鷹帶去怎樣的痛苦,但梟墨騫依舊說得雲淡風輕,甚至臉上還掛着幸福自豪的笑容,只是按着kk肩膀的手掌,卻格外用力。
kk看着夜鷹痛苦的模樣,想要掙開梟墨騫的束縛,她怎麼可能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傷害夜鷹?
“你閉嘴!”她冷聲喝止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只是那虛弱的模樣卻大大降低了話的威脅性,梟墨騫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看來似乎夜鷹的出現,讓她不再那麼排斥自己。
“kk,介意我和他單獨聊幾句嗎?”夜鷹壓住心底翻騰的痛楚,目光狠狠瞪着梟墨騫,隨後,柔聲對一旁的kk說道。
她眉頭一皺,“你們倆有什麼話需要避開我說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好到這種地步嗎?
“一些男人間的對話。”夜鷹頭一次在kk的面前強勢起來,看着他堅定的表情,kk也只能點頭,視線落在一直沒有出聲的小櫻身上,眉梢一楊:“夜鷹,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她笑得格外曖昧,眼底劃過絲絲瞭然,這麼多年,她還從沒見過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待在夜鷹身邊。
“你好,我是小櫻。”小櫻禮貌的伸出手,與kk凌空握了一下。
“我們進去談,讓他們倆在外面待着。”kk拽住小櫻的手腕,和她一起進入了病房,將空間留給夜鷹和梟墨騫,只是進去後,依舊不忘看着外面的動靜,只要稍有不對,馬上可以出去制止。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上,梟墨騫隨意的揮了揮手,兩名保全也在瞬間退下。
他峻拔的身軀慵懶地靠着牆壁,微微頷首,意味不明的看着夜鷹,“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