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琬琰也是奇怪,“她剛剛說到什麼今日早晨,可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明白爲何她對我有如此敵意。
算了,走吧,去看白姐姐。”行琬琰纔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哎。”
白秋文還是病懨懨的躺在牀上,連日的生病使她看起來一點血色也沒有。行琬琰不想白秋文竟病的越來越嚴重,擔憂道:“姐姐,你怎麼越來越蒼白了,手還是冰涼的。”又怒斥:“你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太醫呢,開的藥爲何一點作用也沒有。”
白秋文想讓行琬琰坐下來,可剛想開口,又是一陣咳嗽,行琬琰立馬替她輕輕拍背,“紫聲,去端杯熱水來。”
“好了,你不要如此緊張,不怪太醫,我之前在家時就得過病,一直體虛。此番得了風寒,想必只要靜養即可。”白秋文看着急躁的行琬琰,心頭滑過一絲暖流。
行琬琰一聽這話,知道白秋文之前的事,還是忍不住道:“等我回稟了皇上,換一個太醫,讓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太醫給你診治,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
行琬琰走後,紫聲心疼的看着自家小主,“值得嗎?小主,爲了一個早已不在的人,您竟然如此不疼惜自己的身子,故意淋了涼水就是爲了不侍寢。”
白秋文眼裡閃過一絲堅定,沉聲道:“我不後悔。紫聲,以後我不許你這樣輕飄飄的隨意提起那個人,記住了嗎?”一口氣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紫聲皺眉,擔心的看着白秋文,喂她喝了一口熱水,“那妙貴人呢?小主不告訴她嗎?她以爲您只是普通的風寒,卻不知道您是故意打了冰涼的井水淋身子,還倒了太醫開的藥。”
想到行琬琰,白秋文看向一旁白瓷瓶裡插着的杏花,是行琬琰特意新摘的花,這幾日行琬琰每日都給白秋文送不同的花,爲雨軒殿添一抹春色。緩緩搖頭:“還是別告訴她,只有她信了,旁人才會真正相信。”
明明昨日不是行琬琰侍寢,用了午膳,太極殿還是有賞賜下來。小甘子一一介紹:“這裡是歲寒三友簪、萬事如意簪各一對,紅寶石鏤空鑲金步搖兩對,碧玉滕花玉佩一隻,景泰藍花鈿一對,還有各色錦緞各十六匹。請貴人看看。”
行琬琰手裡把玩着歲寒三友簪,好奇的問道:“今日皇上還給哪些妃嬪賞賜了。”
小甘子向行琬琰討好,笑道:“柔貴人也得了賞賜,”小甘子輕輕靠近了些行琬琰,道:“不過她的賞賜沒貴人的多。”
行琬琰有些好笑小甘子的動作,抓了一把金瓜子給小甘子,“行禮,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應天在一旁登記賞賜,高聲道:“小主果然受寵,看皇上這賞賜的物件兒,可都稀罕着呢。”
行琬琰不欲與應天多交談,可是見應天的神色,恐怕在外頭打着自己的旗號如那日的孫公公般盡做些欺凌弱小的事。忍不住叮囑幾句:“應天,你吩咐底下人,若是有誰在外仗着我的名頭囂張跋扈,皆罰宮杖三十,遣出殿,我這裡留不得脾性大的主兒。”
應天見行琬琰面無表情,明亮的眼神直盯在自己身上,似乎意有所指。忙屏息凝神道:“是,小主!”
日子仿若流水,一眨眼行琬琰已入宮近兩月,樹的葉子已經都落了下來,宮人們每日都要掃好幾回,後來行琬琰乾脆讓他們不用掃了。看黃燦燦的葉子被風吹起不高便又落下,到也挺有意思的。飄絮殿外的桂花,雁來紅和美人蕉開的正好,連木芙蓉也都打起了花苞。
這兩月中,皇上又晉了原本的常答應爲慧常在,丁常在爲芬貴人,其他新晉妃嬪都淡淡的。
加上原本受寵的容貴妃曼嬪嫣婕妤蘭婕妤,行琬琰並不算是十分受寵,新晉妃嬪裡恩寵最多的乃是慧常在,不過皇上每回賞賜東西的時候都不會少了殿,因此到也算有那麼一丁點兒地位說得上話。
皇后的未央宮內,小小的妃嬪坐在一處,各個言笑晏晏,只是那比花更美的笑中,帶着鋒利的寒針。
“自進來後,本宮還不曾與慧常在妹妹說上話,諸位姐妹這會兒喝的茶可還稱心?”皇后端起茶盞,杯子上描了一副山水圖,“昨兒尚宮局的奴才來說,這是新進貢的霧州涼茶,若是和你們的心意,等下便讓奴才領到你們居住去。”
慧常在回以一笑,“不曾想今日到這嚐到了今年新茶,嬪妾等可算是沾光了。”看樣子慧常在似乎頗有心機,一番話說的皇后甚是滿意,沒有挑戰挑戰皇后的權威。
慧常在明白自己在皇甫曜嚴重眼中不過是逗他歡心的普通后妃,就算皇甫曜對她有兩分心思,已經有了前車之鑑,她可不會傻得如同柔貴人一樣被衆妃刁難還失了皇甫曜的寵愛。
“瞧這張小嘴兒甜的,你既是喜歡,便叫身邊奴才取了去,左右這些茶拿出來喝了纔是正理兒,若放成了陳茶,那便是可惜了。”皇后聽得慧常在如此說,面上笑意又多了幾分。
“既舍給慧常在妹妹,便也不能忘了嬪妾,嬪妾今兒也要厚顏討上一些了。”蘭婕妤溫婉一笑。
皇后對這茶的效果頗爲滿意,竟連蘭婕妤也開口了。
淑嬪則注意到了皇后手中的杯子,“這杯子可真是別緻的很,瞧着甚有新意呢。作畫之人想必畫工出衆,才能得了青眼有加。”
皇后得意一笑,眼神掃了一眼容貴妃,“這是皇上親自描的花樣,命人做好了送給本宮的。”
淑嬪見狀又立馬說,“難怪瞧着這畫技有些眼熟,臣妾宮裡還有皇上畫的一副春日圖呢。皇上對真是用心。”又說了些帝后情深,同心同德的話,總之哄得皇后笑逐顏開。
容貴妃看不得皇后那副好像皇上多愛自己的樣子,她潔白細嫩的手執起茶杯,輕輕吹開水面的霧氣,不過輕抿一口便放下杯子,用手絹試淨嘴角,似笑非笑道:“還是這裡的茶好,臣妾那還是去年的白毫銀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