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他是我的人。”狄懷英壞笑道,對着黑衣人有些嗔怪,“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如果真的把他殺死了怎麼辦?”
這黑衣人倒是也不知道悔過,反而有些傲然回答,“不是生死之前怎麼能看出他究竟有什麼實力,又怎麼逼得他出手,你倒是來怪我。”聽聲音並沒有先前那般沙啞難聽,竟然是秦雨。
狄懷英對他這般說法倒是無可挑剔,只得無奈對過道中的幾人說道,“你們過來吧,我這就給你們解釋爲什麼會讓你們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
過道中慢慢的走出幾個人來,豁然就是王縣令長孫無忌幾人,四人臉上都顯露出迷惑之色。
不止是他們,連剛纔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李元芳也迷惑不解,要不是背後的冷汗還提示着先前的一起都是真的,他還以爲自己做夢了呢。維持着握匕首的姿勢,他愣住了。
“狄懷英,你這個時候喊我們到這裡來不是爲了看他們打架的吧。”王縣令看了一眼長孫無忌,大聲呵斥道,“你要是不說出一個所以然來,我就要撤了你的捕快一職!”
秦雨將面罩褪下,退到長孫無忌的身邊。長孫無忌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眼前的局勢,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也均是好奇的很,聽到王縣令的問責,都豎起了耳朵聽她的解釋。特別是李元芳更是搞不懂,不是說要替他翻案嗎?怎麼突然找人來刺殺他,而且刺殺未果又找一大堆人觀看,搞什麼東西!
清清嗓子,狄懷英沒有先解釋,而是反問了一句,“敢問大人,先前的打鬥過程你看清楚沒有?”
王縣令覺得奇怪,“看見了又怎麼樣?”
狄懷英微笑又問,“那你看清楚他是哪隻手用的武器?”
王縣令有些遲疑,“好像……好像是左手……當時太快,沒有看清楚……”說到後來他自己都有點心虛。因爲不明白狄懷英爲什麼要讓他們這個時候來死牢,所以之前他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心中還在埋怨她呢,哪裡看仔細了。
“秦雨,你是當事人,你告訴我,李元芳用的是那隻手?”狄懷英轉頭問秦雨。
秦雨斬釘截鐵回答道,“是左手,而且用起武器來很是熟練,不像是生手。”
“大人,現在你明白了吧。”白日裡的擔憂散去了,狄懷英終於是微笑出來。
“什麼?什麼?可是你還是沒有解釋爲什麼會讓我們這個時候再這裡來,這跟他翻案有什麼關係?”王縣令依舊迷惑不解。
還是狄老爺這個翻遍了李元芳卷宗的博士解釋道,“啓稟大人,這李元芳的殺人案中,裡面的驗屍單說明,四位死者都是被人一刀斃命,切斷了頸間的大血管失血而死,說明是被人偷襲,而且傷口均在右邊,前深後淺,說明用刀之人用慣了右手,而先前在秦俠士出手,李元芳在生死之際用的是左手,說明了他是個左撇子,根本就不是殺人的人。”狄老爺解釋之後又覺得汗顏,覺得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之前沒有想到。
“那也許是他左右兩隻手都可以用呢?”王縣令想爲自己扳回一點面子,雞蛋中挑着骨頭。
“大人,你看他的手就知道了。”狄懷英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李元芳這個時候早就扔掉了匕首垂手站在監牢中,聽到狄懷英這話,自己也好奇的將雙手看了又看。
原來他的雙手的不一樣。左手食指上面有着一個硬硬的繭子,而且手掌心也是很粗糙,有着練武之人常見的繭子,而右手,雖然略顯粗糙,卻是一個繭子都沒有的。很顯然,這是因爲常年使用左手握馬繮或使用武器造成的。
這下,所有的人均是口服心服。
王縣令看看長孫無忌,見他微笑着點頭,於是宣佈李元芳當場釋放,不過之後案件如有需要,要隨傳隨到。
聽到這個消息,李元芳頓時熱淚盈眶,咚的一聲跪在狄懷英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狄大小姐,李元芳在此謝過狄大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後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只要你吩咐一聲,我李元芳必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狄懷英想將他扶起來,無奈他力氣大的驚人,她也扶不起,只好忐忑的接受了這個大禮。狄春在她耳後悄悄說道,“英兒,看來人家是準備以身相許啊。”說完之後,他不由得有些臉紅,這話怎麼聽得好像他在吃醋一般。
好在她並沒有意識到,而是點頭牛頭不對馬嘴說道,“看來以後見到狄仁傑,他甩都甩不掉我了。”
狄仁傑?這個而是誰?狄春的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從他的名字來看,應該與她是一個輩分的人,難道是她的表哥表弟?想起從見到李元芳開始,她似乎經常提起這個狄仁傑,狄春心中豎起了警惕。改天得打聽清楚這個狄仁傑是何方神聖,竟然讓狄懷英念念不忘。
李元芳因爲沒有住處,從大牢中出來,暫時就住在了狄府。王縣令命人送了十兩銀子,說是算是賠償他的損失。十兩銀子這麼少,只夠置辦兩套衣服,剩下的路費都不夠,要知道去邊城就算是騎馬也要近半個月呢,而且他在牢中吃了那麼多的苦,十兩銀子就打發了,也太便宜了吧。
原本狄懷英準備找縣令大人理論,可是狄老爺勸住了她,要知道以前就算是翻案,受害人能從牢中出來都感恩戴德了,這次要不是看在長孫無忌的面子上,說不定這十兩銀子都不會出呢。
好在狄懷英不是衝動的人,想了想之後也就沒有在意了。反正當事人都不在意,她在意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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