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個豬頭,狄老爺讓廚娘專門給她做了菜,讓她膩到現在。狄懷英趕拒絕,特別是一聽到豬頭肉幾個字,她只感覺一股膩膩的感覺從胃中升起。
桃花執意要給,狄懷英費盡口舌纔打消了她的念頭。
李治悄悄問道,“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有什麼好玩的嗎?”他看着肉鋪子周圍的油印子,並聞到一股肉腥味,心中升起一種噁心的感覺來,皺了皺眉,想要趕快離開。狄懷英瞪他一眼,轉頭笑嘻嘻的對桃花說道,“出門走的急,忘記帶銀子了,現在不能回家,等會去了我讓小玉給你送來。”
WWW¸т tκa n¸¢o 桃花也跟着笑嘻嘻打趣道,“你又跑出來了?狄老爺知道後定然會罰跪吧,呵呵,好啦,這裡剛好有個幾兩銀子,先花着,用完了再來拿。”說着從衣兜裡摸出大概七兩銀子的銀錁子塞到狄懷英的懷裡。
見李治穿着的衣服料子是上等的,相貌不凡,不過看上去一點禮貌都不懂。桃花悄聲問狄懷英,“這是哪家的公子哥,長得倒是好看,可惜就是太嬌生慣養了,與你可不相配。你還小,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狄懷英哭笑不得,看他一眼,小聲回答道,“你可不要亂說,他可是有婚約的,而且排隊等着嫁她的女子排隊可用從長安排到我們太原呢。還有,我還小,可不像你,還沒有學會跑就惦記着你的柱子哥哥了。”
這柱子哥哥就是與她一起私奔的人,兩人從私奔捅成了明奔,反倒成就了好事。夫妻兩口子新開了一個買肉的店鋪,小日子過得那是滋潤,讓人羨慕的不得了。
桃花臉蛋微紅,白了她一眼,推她道,“去,去,去,一邊兒玩去,姐姐我不像你有人養着,只等着吃,姐姐現在要養家餬口,沒空跟你說這些。”
狄懷英吐吐舌頭,不雅的做了個鬼臉,拉着李治走了。
走了不遠,李治好奇問道,“你不是說沒銀子有沒銀子的玩法,怎麼現在又去劫人家的銀子。借銀子也就罷了,這麼一點兒能做什麼!”
狄懷英白他一眼,沒有回答他,而是左右看看,最後朝一個人多的地方走去。
李治見她不回答,自覺沒趣,摸摸鼻子跟在她的身後。
人多,當然是有熱鬧可看,這一堆人,大概有十幾個,個個看起來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走的近了,還可以聽到他們神情激昂的聲音。李治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拉住一個人問,“他們在做什麼,看起來這麼激動?”
那人看的正有激動,被李治這麼一打岔,回過頭來,見是個不認識的俊秀青年,頓時橫眉倒豎,拉開破嗓子就吼道,“拉什麼拉,小心我揍你!奶奶的!沒看到正在關鍵時刻嗎?”他吼完,還狠狠的瞪了李治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出了皇帝,他李治倒是沒有怕過任何人。他自幼生活在皇宮之中,見到的人不是卑躬屈膝就是酸不拉幾,到還沒有遇到敢這麼吼他的人,心中也不覺得作惱,反而覺得很有趣,也跟着往前湊。
狄懷英在一旁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嘖嘖搖頭,心想,這人可真是賤,被人罵了,竟然還興致勃勃,真是讓人長見識!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擠到了最前面,終於看清楚了他們圍着的是什麼。原來是鬥雞。
這鬥雞,源自於賭博卻又脫離賭博,它不像賭場,必須找個地方定下來。它只需要再人多的地方圍上一塊空地,然後就可以開始了。它比一般的賭博更具懸念,也更具有賭的性質,而且,它在這個賭博的過程還具有一定的娛樂性質,因此,許多人不賭,卻也喜歡圍着觀看。
他們兩人擠的太用力,將最前面的一個人推了一下,那人罵罵咧咧的回頭,見是個年輕人帶着小孩子,罵了一句,沒有再理他們,而是繼續激動的看眼前的鬥雞。
狄懷英與李治站定,往圈中的兩隻鬥雞看去,只見圈中兩隻雞兇猛非常,羽毛凌亂不堪,尖尖的嘴兇猛的扎向對方,像是一把銳利的尖錐,直插對方防備薄弱的地方。
李治滿臉興奮之色,對狄懷英說道,“那隻金色的鬥雞不錯,我看它一定是勝者。”
狄懷英見他說話,無奈有些吵,沒有聽清,大聲喊道,“你說什麼。”
李治又說了一遍,狄懷英大笑着迴應道,“我的看法可與你相反,依我看,這黑色的鬥雞纔會是最後的贏家。”
先前被撞的那人回頭來,狠狠地瞪了狄懷英一眼,大着嗓門反駁道,“這黑雞個子小,我看它現在幾乎是站都站不穩了,你竟然還說它會贏?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
狄懷英吐吐舌頭,做個鬼臉。那人也不好跟她一般,只得又嘀咕幾句,去看那鬥雞。
李治和狄懷英也加入鬥雞的人羣中,爲自己看中的那隻鬥雞鼓勁加油,喊得是聲嘶力竭,汗流浹背。沒過一會,圈中的兩隻鬥雞一改勢均力敵的局面,金雞步步敗退,黑雞越戰越猛,終於,在最後一個回合中,黑雞飛撲上去,啄傷了金雞的眼睛,最後大獲全勝,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在或興奮或失望的聲音中,這場鬥雞結束了。前面那人回過身來,拉着狄懷英問道,“小姑娘,你怎麼知道那黑雞要贏?難道你懂的?”
李治拍開他的手,皺眉道,“問就問,動什麼手腳。”
那人嘿嘿笑着將手收回,態度也沒有先前那般暴躁,反而帶點討好的意味,原來他之前脾氣暴躁,是因爲他買了金雞贏,聽到狄懷英說黑雞會贏,當然會覺得惱火了。現在黑雞果然贏了,他錢輸了,覺得狄懷英知道怎麼看鬥雞,要是教會了他,自己豈不是逢賭必贏。
狄懷英聽他的理由之後,哭笑不得,解釋道,“我哪裡知道什麼鬥雞,只是圖看個好玩,之所以會肯定那黑雞會贏,不過是因爲我沒有買,沒心理負擔,隨口那麼一說。”
那人滿腔的幻想化爲泡沫,不可置信道,“就這樣?”
狄懷英點頭加以肯定。
那人垂頭喪氣的走了。
李治問她,“真的是這樣麼?”
狄懷英壞笑道,“當是騙他的,我只是看許多人都在爲金雞加油,那坐莊的老闆卻是老神在在捋鬍鬚。再一看,這金雞的賠率低,而黑雞的賠率高,故而這麼斷定的。”
李治大笑,拍着她肩膀說道,“你怎麼說都有理,不如,我們再來賭一把,看下面這一場哪一隻鬥雞會贏。”
狄懷英當然迎戰。
兩人一人拿了一兩銀子,先後去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