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寺,建成已十年有餘,是這帝都中極爲有名的寺廟。據說來這裡求神拜佛的人大多都有求必應,尤其求姻緣者,必定能喜結良緣。所以,這裡的香火也是極旺的。
如今正值秋風送爽,這滿山的楓葉也爲這香山寺平添了幾分美意,引來無數遊客。
山腳下,一白一黃兩道身影緩緩而行,早已甩掉了身後跟着的那些尾巴,他們踩着腳下的落葉順着蜿蜒盤旋的石階向山上而去。
依附着山道,長而望不到頭的石階邊上長滿了叫不出名的小花,越往上走,空氣就越清新,輕輕一嗅便是滿鼻的清香,還有絲絲從廟宇中飄出的檀香味,令人心曠神怡。身邊偶有路人經過,各個喜笑顏開說着什麼,桑千雪心不在焉的聽着,大概是在說許願求佛之類的,看來他們都期望着自己的冤枉能夠成真。
這些人會來求姻緣求平安,桑千雪倒也不覺得什麼,可爲何蕭景月要帶她來這裡,難道他也信這樣的神佛之說。
在她分神之際,蕭景月輕柔的聲音隨即響起,“怎麼,走累了嗎?”
搖頭,她輕笑道,“沒有,只是在聽他們講話。”這點點路怎麼會累,她還不至於那麼嬌氣。
“哦!都偷聽到些什麼?”原來,他也是那麼八卦的一個人。
呵呵一笑,桑千雪隨即轉頭看着他,輕聲道,“他們都在說這俊俏的男子怎麼拉着一個那麼醜的女人,真是很可惜!”
“呵!”不以爲意的輕笑,蕭景月仰頭直視着前方的路,緩緩道,“容顏不過是副臭皮囊而已,有何用!”當年,母妃不是一樣豔冠後宮,可卻落得那般下場。
他在意的人,哪怕是絕世醜八怪,那也是他的事,與旁人無關。
見他似是在回憶着什麼,桑千雪也不在多問。不刻,山迴路轉,臺階沒去,兩人眼前豁然開朗,不遠處矗立着那座雄偉莊嚴的廟宇。寶殿佛像,九鼎飛檐,男女老幼來往其間,好不熱鬧。
踏進寺廟大門,桑千雪四處打量着,待她看見偏殿大門旁掛着的那幾個字時,隨即鬆開了蕭景月的手,笑着說道,“我過去玩玩,等會兒來找你。”
不明所以,蕭景月見她樂呵的模樣,隨即點頭,“好,我去大殿等你。”
不多問,看着桑千雪走遠,他才轉身去了大殿。站在寶像下邊靜立半晌,他旋即朝着香火臺走去,而後將一張銀票塞進了功德箱。
身後,老主持遠遠的注視着他,不禁輕嘆出聲。這位施主好面相,天生的將才,王者貴胄,可惜``````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樂善好施,將來必登極樂。”緩緩開口,他聲如洪鐘,可那話語卻難免讓人誤會。
聞言,蕭景月動作一滯,轉頭看着一臉和善的主持,緩緩道,“極樂嗎?暫時還不想去!”
“阿彌陀佛,施主莫怪老衲說話直白,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說得句句發自肺腑。”雙手合十,老主持一臉誠意,不爲別的,就爲眼前這位陌生施主的慷慨大度。
“大師有話但說無妨。”
轉身緩步走到老主持身旁,蕭景月依舊了一臉平靜之色,叫他好生佩服,“施主,這次捐贈如此多的香火,可有什麼夙願?”
“夙願!”輕聲重複着,他隨即移開了視線,看見桑千雪竟然跪在了偏殿堂中,隨即淺笑道,“夙願倒是沒有,不過有件小事想讓大師幫個忙。素聞香山寺的大師看相極準,不如幫我看看那邊那個女子。”
伸手一指,正巧看見桑千雪面相佛像恭敬的磕頭,他竟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迷信的一個人,面對寶像比面對他還要虔誠。
擡眼望去,雖然只看到那女子的側臉,可主持不由得緩緩皺眉,“這位姑娘面相看似平常,實則卻是天人之姿,但怨氣太重,可惜可惜!”今日這兩人,怎的都有一股怨氣纏繞,雖說生得一副好面相,卻也不完全是好事,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麼?”心中驀地一緊,蕭景月緊盯着那全然不知的桑千雪,沉聲問道。
“恕老衲直言,這位姑娘孽氣未除,只怕將來會有滅頂之災,除非她``````不動情不動心!”
話雖如此,但往往事與願違。
有些東西無論你怎樣逃避,終究是躲不開。
比如,生。
比如,死。
比如,漸進明亮的清晨,暗下去的黑夜。
比如,生命中所有措不及防的溫暖。
你叫一個人如何做到不動心,不動情,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聞言,蕭景月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的老主持,良久才從喉間迸出一句,“那她現今,可有動情?”
不動心,不動情,否則會有滅頂之災!呵,這真是叫人無奈!
“有。”沒有絲毫的遲疑,老主持隨即又道,“此災也並不是一定會有,一切就看她造化了,倒是施主你更讓老衲擔心!”
“我?又是爲何?”
“施主,可否將左手伸出?”
垂眸,蕭景月遲疑片刻,隨即依言將左手伸了出去。
半晌後,老主持隨即輕輕搖頭,一聲喟嘆,“施主,請恕老衲不敬,你可能活不過今年冬日。”
驀地一驚,蕭景月隨即收回了手,佯裝鎮定,“何以見得?”
活不過冬日?怎麼可能!
“施主的壽命線本是綿延至掌側的,可如今卻多出數條交錯的橫線將其截斷,而生生遏制你壽命線的便是那條深印在掌中的情線。施主,你或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看相多年,他從不說假話,不管對方接受與否,他都從不隱瞞。
“情線?”微微蹙眉,蕭景月不禁心下冷笑。今日這香山寺來得可真讓人不痛快,可是,他卻很在意,從來不信鬼神的他竟然會因爲老主持的幾句話而緊張。
他說,桑千雪不可動心動情,否則會有滅頂之災。
而他,則活不過今年冬日,遏制他生命的是——感情!
背在身後的手不自在的握緊,像是要生生掐斷剛纔那些話一般,他穩穩的站在原處,心卻無法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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