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相視,當烈無霜觸及那雙毫無波瀾的鳳目,竟有片刻的怔楞。
這個女人怎能生得如此漂亮,叫她也要嫉妒幾分,難怪剛纔王府中的丫頭會如此誇獎她!不過,光有一張好看的臉蛋恐怕也沒有多大用處。
陌紅珠那個女人死了,她與蕭景月之間便再沒有隔閡,這個不知名的女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要她先去求皇上便好。
牽動嘴角冷冷一笑,她看着這屋中的幾人,旋即收起了鞭子,“本郡主可不屑做什麼潑婦,只是剛纔在門口險些遭人暗算,想進來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東西。”
“若是沒長眼睛,那筷子就不會在離郡主太陽穴半寸的地方停下,你說是吧?”
“你``````這麼說,你剛纔是有意謀害本郡主?”眼底的怒意仍是難以掩去,烈無霜暗暗咬牙,看着這個在她眼前張牙舞爪的女子,眼前似乎又閃過那張平凡的臉。
爲何,她會覺得這女子與那陌紅珠是同一種人。
“郡主在門外,我又怎能知道是誰,不過是爲了嚇唬嚇唬不懂規矩的東西罷了,誰知這打擾人雅興的東西竟然是郡主你!”
“你``````”暗暗咬牙,烈無霜氣極,握緊手中的鞭子想要上前理論卻礙於屋中的其餘幾人,只得忍下。
身後,蕭雲巖見較勁的兩人,再看看一臉興致的蕭宸,只得輕聲道,“大家又不是外人,何須在此動氣,無霜既然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喝酒吧。”
“誰跟她不是外人。”怒瞪一眼,她隨即將視線落在了一直未曾說話的蕭景月身上,下一瞬,卻聽蕭景月輕聲開口道,“無霜,你怎生變得這般粗魯了!”
“我```我只是被這個女人氣到了!”
“這個女人!”擡眼,他微微皺眉,“這個女人是將來的三王妃,你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什麼?”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掩飾,直視着一臉驚訝的烈無霜,認真道,“無霜以後該喚她爲三皇嫂,千萬別失了禮節。”
被他認定的女子,他便再不會給別人奚落她的半點機會。
“景月哥哥,你說什麼?她要做三王妃?”那,她呢?
她等候了那麼久,她暗暗喜歡了那麼久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要娶的女人都不是她。
上一次,是皇上賜婚,特意支開了她叫他娶了陌楚書的女兒。可這一次,卻是他親口所說,說要娶別的女人。
即便那個討厭人的女人已經不在了,他依舊不願意娶她!難道他真的看不出她老早就開始喜歡他了嗎?難道他真的看不見她對他的情意!
緊握拳頭,她恨恨的咬牙,看着眼前的男子,聲音也變得極沉,“景月哥哥,你真的要娶這個女人?”
“我何時與你開過這樣的玩笑!”他的愛,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懷疑。
“景月哥哥,你可知道無霜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從你走進我家的那一刻,無霜便開始喜歡你了,這幾年,無霜的心意從未改變過,難道景月哥哥你看不出來嗎?”此時,她已經顧不得屋中還有其餘的人,只想讓蕭景月明白她的心意。
一次又一次的輸掉自己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見到自己喜歡的男子維護旁的女人,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此話一出,就連蕭宸也愣住了。他沒想到烈無霜竟然會如此坦白的說出自己的感情,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對三哥表白。如此,她會更尷尬,更傷心的!
因爲,他知道三哥的脾氣,一旦他認定的東西,誰也改變不了!
更何況,他也知道三哥從未喜歡過她,之所以願意好言相對,僅是因爲烈武侯當年的救命之恩而已!
身旁,桑千雪看着那雙眼泛紅的女子,再看看身邊微皺眉頭的蕭景月,心中不由得冷笑!這女子倒是夠坦白,敢愛敢恨還敢說,不似旁的那些扭捏的女子。
可惜,她的感情錯付他人,愛上一個並不喜歡她的人,這便是莫大的悲哀!
一如兩年前,她看見站在爹身旁的那個女子時,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只是,她選擇的是遠離傷痛,而烈無霜則是如此固執,不惜毀去她往常的倨傲姿態,低聲下氣祈求着他人的愛。
片刻的沉默,屋中的人都未曾說話,直到一聲淺不可聞的嘆息響起,蕭景月才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喜歡的人絕不放棄,不喜歡的人,多說亦是無益。烈武侯當初將你託付給我,我一定會盡力保護你,但絕沒有男女之情。從前是這樣,現在亦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轉頭,他看着那靜靜站在一旁的女子,柔聲道,“她纔是我心中所愛,也是我要娶的人,我會傾其畢生之力去愛去守護,直至生命的盡頭!”
哪怕,他真的只能活到冬日,也定要將她小心呵護,陪她走至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兩聲淺淺的抽氣聲響起,伴隨着兩道異訝無比的目光,蕭景月緩步上前,站在桑千雪身旁,隨即轉頭看着烈無霜輕聲道,“無霜,我感謝你當日不惜一切相救之恩,倘若他日你有難,我蕭景月也義不容辭,可我與你,永遠都只是情同兄妹,再不會有旁的感情。”
“景月哥哥,你爲何如此心狠,我喜歡你那麼久,你爲何連一點施捨的愛都不肯給我?這個女人哪裡比我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的!”再也顧不得什麼,眼中掉下兩行的清淚,她的聲音已幾近嗚咽,近乎乞求的說着話。
緩緩垂下眼簾,蕭景月不再去看,“我的愛,是唯一,再也分不出半絲多餘的給旁的人。”
這一生,他愛一個就足夠了,他也找不出再值得他去愛的女子。他就是如此執拗,一旦認定就不再改變,一如母妃當年一般,即便知道進宮後會有更多的無奈與憂傷,依舊義無反顧的踏進那道宮門,爲的只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
母妃說過,此生不能得到她那個完整的唯一的愛人,能夠爲他生兒育女也是極爲幸福的事,至少她的兒子是屬於她的,是她與他唯一的牽連。
有此一件,便已足矣。
而他,也斷不會叫桑千雪步上母妃的後塵,定不會叫她有半點的傷痛,不將自己的愛分給別人。她做他的唯一,在他心中也只有她,再不會有旁的人。
桌旁,其餘兩人紛紛直視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也爲之所動。此時,他們眼中的三哥,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也比任何時候都堅定。而桑千雪,則是低垂下頭,陷入沉思,修長的手指也不經意的握緊,死死的捏着腰間那塊墜子,不發一言。
片刻的沉默,烈無霜站在衆人對面,終是冷冷出聲,“那我,今天就殺了她!”倏地冷笑,她揚手一揮鞭子,下一瞬便聽那狠戾的鞭聲響起,鞭尾帶着急風,直直飛向桑千雪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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