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行把手包遞給徐亮,“我送你。”
徐亮擺擺手,“不用跟我客套,忙你的吧”
“那就讓齊清和辛夷送您吧,您難得來,不送不合適。”
看着徐亮驅車離開,辛夷有些沮喪地說,“我以爲自己的點子很好,完全沒有想到友邦的難處。要不是方老師提前做了功課,今天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齊清笑着安慰她說,“你想一個點子的時候,他腦子裡已經有10個成型的方案了。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你沒看那些總裁大半夜才離開公司,一大清早就都到了辦公室,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跟着這樣的人才能迅速成長。”說完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彆氣餒,你這次的點子能和方少不謀而合,已經是巨大進步了。你忘了你第一次做的方案,被他貶的一文不值。”
辛夷揉了揉鼻子,憨聲笑了一下。
兩個人正說着,一輛捷豹車疾馳而來,下來一個面色不善的美女。
“齊清,剛剛是友邦的徐總?”
齊清如實回答,“是。”
“來談後天的發佈會?”
“對。”
“那個案子是我的,爲什麼沒人通知我。”
齊清淡定地解釋,“是臨時的一個私人會面,所以沒叫其他人。”
Jada不悅地看向辛夷,“私人會面?這丫頭爲什麼在?”
齊清面對質問面色平靜地回答,“jada,我只是秘書,四少吩咐做什麼我就去執行,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去直接問四少。”
Jada的怒氣如同打到了棉花上,無法消解,冷冷地瞪了一眼異常尷尬的辛夷,又帶着鄙夷對齊清說,“你也知道你只不過是個秘書?哼。”
說完就踩着漂亮的高跟鞋走進了大廈。
齊清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問辛夷,“你吃早餐了嗎,我們去食堂吧。”
辛夷長舒了一口氣,“怎麼會有女人把高跟鞋穿的這麼好看。”
齊清哈哈大笑,“原來你在想這個?好看是好看,路走不好,容易崴腳的。”
辛夷沒明白齊清話裡的深意,晃了晃頭說,“齊秘書,你陪我吃飯,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吧。”
“我跟了方少這麼多年,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那張嘴了。方少說過一句話,那些說閒話的,是最可憐的,把時間都用在無用的交流上,浪費了人類能說話的特殊本領。”
“這個我懂。常老爺子說過一句話,語言是連接思想和行動的路徑。說閒話既擾亂思想,又不利於行動,是最浪費生命的一件事。不過嘛,我是不贊同這個觀點的。”
“哦?你有何高見。”
“生活嘛,總是要做一些無用無效的事情纔有意思,如果每句話都要達到一定目的,那多累啊。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走吧,齊秘書,給那些乏味的人生增加點有趣的佐料,也算功德一件。”
“哈,你?”
“怎麼了?”
“跟方少真是一個調調,這個話他也說過。”
辛夷做了一個誇張的花癡動作,“真的,好榮幸。”
這兩個人談笑風生的時候,方逸行的辦公室裡卻劍拔弩張。
……
“你什麼意思。友邦的案子,你讓那丫頭參與進來幹嘛?”
“我讓她參與?最開始是誰把她弄去
陝西的?”
“那不一樣,她是什麼級別什麼身份,見友邦ceo的事情輪得到她嗎?我知道你對她另有所圖,可也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吧,你知不知道現在公關部都怎麼傳你們的閒話,你也考慮考慮自己的名聲。”
“名聲?你最開始進行知公關的時候考慮過這個東西嗎?那個時候別人傳咱們倆的閒話比現在還猛烈吧。結果呢,傳着傳着,你都要變成我大嫂了。”
Jada被氣的身子一抖,“好,就算你不在乎名聲。你也要考慮一下公司的制度吧,做事情要有流程,你讓她直接見友邦的高管,是不是以後我的每個下屬都可以越級彙報,那我以後還怎麼帶隊伍。”
方逸行閒閒地靠在椅背上,看jada氣急敗壞的樣子,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戳了一刀。
“這是個私人見面,辛夷不是以你下屬的身份見徐亮,而是以我學生的身份出現,你,有意見?”
jada抽了一口冷氣,“學生?笑話,我只記得她的導師是程朗,什麼時候你也成她老師了。”
“只要我願意,讓別人叫我一聲師父還不容易。”說完方逸行起身走到jada身旁,玩味地一笑,“我真搞不明白你氣的是什麼。你總監的位置沒人能動,爲了保你,我哥可是給行知投了不少錢,我不會跟那些錢過不去的。”
Jada氣極而悲,難過地說,“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title。”
“我不信我哥沒提醒過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要訂婚的人了,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生氣容易讓人變醜,你還是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嫁入我們方家的好。”
“你爲什麼這樣對我,你知道我跟你哥哥在一起只是想跟你靠的更近。”
方逸行挑起女人尖尖的下巴,帶着幾分遺憾地說,“很抱歉,你看錯了我哥,更看錯了我。我只要我看上的東西,而我哥絕對不會給他人作嫁衣裳。”說完,撥了撥女人脖頸上的頭髮,“還有,讓我哥給你多買幾條絲巾吧,這麼多的吻痕,會讓那些沒結婚的小姑娘看着害臊的。行了,我要去吃早點了,你要是還想在這裡坐着,請自便。”
積怨越來越深,jada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會爆發。
……
友邦的發佈會在一個下着小雨的週末舉行。jada親自坐陣,沒有入場邀請函的一律不準入內。那些被請到現場的孩子們,都是辛夷陝西之行結識的好朋友,辛夷很想進去看看他們和父母團聚的場面。卻只能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看led大屏上的直播。
看到閃光燈下,那些孩子膽怯地,期待地、傷心地撲到久別的父母懷中,辛夷心情複雜地拿出手機,給方逸行發了一條消息,“方老師,真希望這些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不是被當成木偶,用完了就被拋掉。”
沒過多久,方逸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直截了當地問,“你在哪?”
“在會場對面的街心公園。”
“在那等着,我讓齊清過去接你。”
很快齊清撐着把傘跑着出現在辛夷面前。喘着氣,支着膝蓋說,“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怎麼在這裡淋雨啊?”
辛夷指了指屏幕裡的孩子,又指了指身邊大大的塑料袋,“我上次去的時候,答應給他們帶的東西。你幫我交給他們吧。”
齊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裡一動,“
走吧,我帶你進去,你可以親手交給他們。”
“真的?不是說沒有邀請函一律不能進去嗎?”
齊清笑着把自己脖子上的工作人員證帶到了辛夷的脖子上,“你刷卡,我刷臉,一定進得去的。”
到了會場門口辛夷才知道自己多慮了,方逸行的秘書,哪個人敢不給面子啊。
齊清把她安頓在一個休息室裡,那裡能看到發佈會的直播。當發佈會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辛夷從畫面中瞥到齊清帶着孩子們走出了會場。
那些孩子進到休息室看到熟悉的辛夷姐姐,一個多小時的緊張無措和提心吊膽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撲到了辛夷的懷裡。
“辛夷姐姐,我見到我的爸爸了。”
“辛夷姐姐,我見到我的媽媽了。”
“辛夷姐姐,你說話真算數。”
一個大眼睛的小男孩蹭到辛夷身邊,用陝西方言問,“姐姐,你被咬的傷好了沒?”
辛夷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齊清,做了個噓的動作,小男孩懂事點了點頭。
辛夷一邊給他們分禮物一邊聽他們講分別後的各種故事,誰家的小狗又下崽了,誰的數學又得滿分了,誰的奶奶又生病了,七嘴八舌的,把辛夷的心填的滿滿的。
分手的時候,辛夷鄭重的承諾,有機會一定還去看他們。齊清一直站在門口微笑着看他們。偷拍了很多照片發給方逸行。
等把人都送走了,辛夷才失落地說,“不知道友邦這次活動結束後,還會不會繼續管他們。一直沒人管,他們也不會有希望。一旦有了希望又被人拋棄纔是最慘的。”
齊清安安靜靜地看了一陣辛夷,纔開口說,“無論什麼慈善都是隻能給人希望,不能幫人一生。一個人想改變命運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
辛夷低着頭小聲地嘆了口氣,“我知道,就是很擔心。”
齊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了。他們還是孩子,你要是願意可以多去看看他們,多鼓勵他們可能比友邦捐錢還有效果。”
“真的?”
“真的。我就是被人資助的對象。我很有發言權。”
辛夷張大嘴巴,“齊秘書,你怎麼會?”
“你先合上嘴,一會聽了我的話,可能下巴都要掉了。”說完齊清頓了頓,“資助我的人就是四少。”
“啊?他資助你?你們年齡差不多啊。”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一直資助我的人也很驚訝啊。我很幸運,在很小的時候就遇到了四少。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偶像。”
辛夷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你氣質那麼像他,處理起事情來遊刃有餘,不慌不忙的。”
“呵,我也只是學到了些皮毛。我的使命就是保護他。”說完又定定地看了眼辛夷,“和他想保護的人。”
……
方逸行收到齊清照片的時候人已經在美國,一張一張的瀏覽之後,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做得好,回去給你大紅包。”
“不用方少,是辛夷善良,孩子們都喜歡她。還有件有意思的事情,有個小男孩說她當時在窯洞裡住,被蝨子跳蚤咬了一身包,沒少遭罪。”齊清的聲音裡笑意濃濃。
“吃點苦有好處。”方逸行想了想,突然問,“齊清,你不會喜歡上辛夷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