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我逃婚,你去機場追我,你爸媽怕你出事打了出租在後面追,超速出事了。”
方逸行儘量說的輕描淡寫。可當是的驚心動魄和肝腸寸斷,玄鳴想想也知道。
“你爲什麼逃婚?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方逸行喉結一動,把真相壓在裡心底。
“是我不好,跟你沒關係。”
玄鳴也不追問具體的緣由,總結出結論。
“那就是說,你間接害死了我的父母對不對。”
方逸行點點頭,語氣沉沉,“是,你可以這麼認爲。”
“嗯,那你是我的仇人。”
方逸行愕然地看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事。我不會找你報仇的。你完蛋了,我去哪給兒子找親爹去。下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懷孕了?”
“不知道,但應該知道的。”
玄鳴眼梢一挑,“什麼意思?”
“你剛剛流產半年,懷孕機率很大,而且你走那天我拉過你的手,和你第一次懷孕的溫度一樣,我該猜出你發着低燒,可能懷孕了。”
“哦?流產?第一個孩子怎麼沒的?”
那麼痛苦的往事,方逸行實在不想再提,也不想玄鳴難過,把一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還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
玄鳴冷冷一笑,“那我可以把父母孩子的死一併算到你頭上了,是這個邏輯嗎?”
“這種算法簡單粗暴,不費腦子,你姑且這樣算吧。”
“好,我的問題問完了。我現在說我的提議。”
“你說,我認真聽。”
“第一,鑑於我們有血海深仇,不要企圖得到我的原諒重歸於好,我會很困擾,原諒你是我大逆不道,不原諒又會顯得我沒有節操。”
“嗯,有道理。你接着說。”
“第二,雖然領證了,但完全爲了孩子考慮,你可以繼續跟你的小女友卿卿我我,我也會找自己的如意郎君,我們不要干涉私生活。”
方逸行淡淡一笑,“我沒有小女友。”
玄鳴白了他一眼,“承不承認是你的事情,現在說第三條,在孩子的問題上,我自私又殘忍,不要搞出什麼私生子來,你只能有且只有一個孩子。段舒不過是教唆兒子打軒軒,如果你有私生子,我不介意自己動手處理。”
換做別人,方逸行一定會把面前的女人劃到敬而遠之的行列,可她是玄鳴,是辛夷,當然不同。
面對女人的狠辣,方逸行不僅不反感,反而覺得帶勁,很爽快地答應,“沒問題。但你要記住,別跟我鬧離婚,否則,我搞出十個兒子也算不上私生子。”
玄鳴認可地點頭,“成交。一紙婚約而已,無所謂。”
方逸行狡詐地一笑,心想,“還各玩各的,爲了兒子的健康成長你絕對做不到,我就姑且答應你吧。”
想完,又認真地問,“還有呢?”
“第四,我知道你手眼通天,但別在工作上同情我憐憫我,事業上的難題我會自己處理,過分依賴是慢*性*毒藥,我不希望自己喪失獨立生存的能力。如果你能做到以上幾點,且把離婚辦利索,我們馬上就去領證。”
“你說的我完全認可。但我要聲明一點
,別把我對你事業上的認可和欣賞歸到同情和憐憫的範疇。我當然希望我孩子的媽是個獨立自主的女性。”
“是欣賞還是憐憫,我分得清,這個你別操心。”
“那好。離婚手續我下午就能辦好。明天週五,我們一早就去領證,如何?“
“行。”
方逸行把剃好魚刺的水煮魚放到了女人的碗裡,溫柔地看她,“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
玄鳴吃了一口,胃口大開,本來還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條件,美食當前,又覺得雞毛碎皮的事情,比如怎麼接送孩子,誰來做飯誰來刷碗的問題,都可以以後慢慢談,便不再開口,安心吃飯。
方逸行坐在一旁,慢悠悠地給女人夾菜,直到看到女人專心投入吃飯的樣子,他才覺得,眼前的玄鳴還是四年前沒長大的辛夷,那些惡言相向那些狠辣的手段,不過是她的盔甲而已。
趁玄鳴吃得歡,方逸行緩緩開腔,“爲了公平起見,我是不是也可以提幾個條件?”
玄鳴警惕地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你想說什麼?”
“你別緊張,我說的不難做,都是爲了玄宇軒考慮。”
說着沖服務員打了個響指,吩咐道,“把甜品上來吧,能讓她放鬆一點。”
玄鳴一邊用小勺喝着西米露,一邊聽方逸行提要求。
“第一,不許在家裡抽菸,你抽菸的樣子雖然很誘人,但我不希望兒子抽二手菸。能做到嗎?”
玄鳴臉瞬間紅了,尷尬地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那好,第二,不許爲了工作拼命喝酒,實在不確定要喝多少,就帶上段念,他雖然是段舒的弟弟,但基本上已經算我的人,希望你能考慮讓他一直呆在你身邊,不是我要安插線人看着你,實在是男助理裡只有他能保證不跟你發生辦公室戀情,我是爲你職業發展考慮。”
玄鳴質疑道,“你怎麼確定他對我忠誠?”
“我不能確定,我的助理能確定。齊清,男,34歲。我想我不用多少了吧。明天我會介紹我的助理給你認識,你失憶前就很喜歡他,我相信這種喜好現在也不會變。”
“段念和他?……”玄鳴恍然大悟,“難怪他會倒戈,我還以爲是出於對我的忠誠呢,果然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也不是沒有你的因素,你要是個無良的主子,齊清再有魅力,段念也未必就範。”
“那好,我可以讓段念當助理,也儘量控制酒量。你接着說吧。”
“第三,你可以恨我不愛我,也可以找自己的如意郎君,但你無法約束我的情感,說實話,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百分之百會去破壞你的新戀情,你最好找個足夠強大的男人,否則你的新男友會死的很慘,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霸道。”
“你好好想想你說的四條是不是更霸道。”
玄鳴無語,片刻後衝方逸行喊,“我還要慕斯蛋糕和抹茶冰激凌。”
方逸行愜意的笑了,“連楊枝甘露都給你準備了。還打包了熔岩蛋糕帶給軒軒,我問了醫生,適當吃甜食是可以的,只要及時刷牙漱口就行了。”
對兒子好這一項,方逸行在玄鳴心裡是永遠加分的。
玄鳴撇撇嘴,“切,我又沒說不
讓他吃。行了,你去忙吧,有人半個小時後找我談事情,你別打擾我。”
“那你慢用,我也回去開會了。記得晚上把軒軒送我那裡,今晚練琴。有個音癡的媽,可不能把我兒子帶壞了。”
玄鳴生氣地努起嘴,“好囉嗦,我知道了。絕對音感了不起啊?”
“是啊,我兒子就是很了不起。”
玄鳴一聽得意洋洋地點頭,“了不起了不起,你們倆都牛行了吧。”
方逸行滿意地拍拍她的頭,“乖,慢慢吃,不夠隨便要,不用你花錢。”
玄鳴點點頭,突然又覺得兩個人的感覺不像仇人倒像情侶,心裡一陣彆扭。
……
焦陽看到對面的女人一陣恍惚,怎麼都不相信這是以前的辛夷,可齊清言之鑿鑿,他又不能不信。
“玄鳴你好,自我介紹一下。”
“不用介紹,來見你之前,我已經把你所有的背景資料都查清楚了。我們開門見山吧,你找我想談什麼?”
“我缺一個經紀人。”
玄鳴勾嘴一笑,比當初的辛夷不知道漂亮多少,但裡面的隨性和灑脫又如出一轍一般。
“恕我直言,我是個自戀的人,當你的經紀人大材小用。”
焦陽沒想到原來的辛夷已經變得如此霸氣外漏,幸虧剛剛進門的時候接到了方逸行的電話,被臨時輔導了一下,纔不至於無言以對。
“我知道你看不上經紀人這個職務。我呢,是辛夷一手帶起來的藝人,自從她走了之後,我就處於沒有經紀人的狀態,你回來了,我希望你完成未盡的事業。”
“焦大影帝,抱歉,我不是念舊的人,未盡的事業這種話,讓我覺得很老土。”
“那好吧,”焦陽拿出了一摞資料推給玄鳴。
“你看看這個,是你當年做的行知娛樂未來五年的發展計劃和我個人的發展方案,現在還有一年的時間,這幾年公司一直按照這個推進,你自己看看要不要把欠的工作債補上。”
玄鳴拿起厚厚的一摞紙快速閱讀起來,半個小時的時間,焦陽安靜地在一邊喝茶看劇本,桌子上的茶具散發着濃郁的茉莉花香。
“這個是我弄的?那我當年可是相當有預見性啊。連現在的娛樂風向都未卜先知了。”玄鳴直視焦陽的目光。
焦陽可是影帝,想要撒謊並不難,方逸行用了整整一個晚上弄出來的材料,玄鳴當然會滿意。
“是,以前的辛夷不比你現在差,還比你現在可愛。”
玄鳴淡笑,把資料擱在了一旁。
“你爲什麼一定要拉我去行知娛樂。”
“實話實說吧,我現在已經是行知娛樂的合夥人,我希望找個ceo能給公司帶來更大的收益。這個理由夠直接吧。”
玄鳴不置可否。
“現在的ceo是齊清,他不好嗎?不能滿足你對行知娛樂的期待嗎?”
“很好,但他還兼任方逸行的特助和行知公關ceo的職務,太辛苦,也顧不過來。”
玄鳴若有所思,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這個動作又和方逸行十分吻合。
“秦桑是你的愛人吧。我要是進了行知娛樂,十有八九要收購她的秦桑娛樂,對這一點,你能接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