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決定
藍蓮搖了搖頭,眼淚滑落得更狠了。
“呃。不哭了。”白凌寒心疼的給她輕輕擦拭着眼淚,腦子裡忽然想起剛纔兩個人摟着出來的親熱樣子,還有剛纔親暱告別。他心中微微冒起一絲酸意,嘴裡脫口而出,“蓮兒,是不是捨不得郭曉北?要是這樣的話,你就還回去吧,反正今天不用上班。”
“我捨不得郭曉北?”藍蓮愕然擡起頭來。
望着白凌寒毫無表情的臉龐,陣陣痠痛在心底升騰蔓延開來,然後將她徹頭徹尾的包圍起來。看來自己無論怎麼努力,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愛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凌寒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點頭道:“是啊。蓮兒難道不是因爲郭曉北才難過的嗎?你不要在乎我就是了。我可以在外面等的.”
“你……”藍蓮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了。好半天,她才幽幽的道。“白凌寒,如果我和郭曉北結婚了,你也每天在外面等嗎?”
聽見結婚二字,白凌寒心中一顫,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然後嚴肅的道:“是的。蓮兒,即使你和郭曉北結婚了,我依然要保護你的安危。因爲我的生命就是專門爲蓮兒而活着的。”
“呵。好一個爲我而活。白凌寒,你讓我好感動。”藍蓮嘴裡答應着,心中卻是陣陣刺痛。
這是他親口說的,即使自己結婚了,他也要保護自己,這是他活着的意義。他果然不只是因爲愛自己才守在自己身邊,他的愛後面果然還隱藏着別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卻是他一直不肯對自己說出來的。在十月燦爛的陽光下,雖然穿着大衣,但是藍蓮卻依然感到冰冷刺骨。
“蓮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白凌寒突然擔憂的望着她道。
“呃,難看嗎?”藍蓮輕輕拂了一把臉,然後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估計是餓了吧。咱們快回家吧。”說着,她低頭專心的蹬起車子來。
望着她的背影,白凌寒蹙緊了眉頭,然後迅速追了上去。
十月的深夜,寒風刺骨。藍蓮站在窗前,望着高懸在天際的那輪彎月,她的心中一片清冷,一想到白凌寒身上有一個巨大的秘密,她的心中就好沉重。從白凌寒如此嚴密的把守這個秘密來看,這個秘密一定非同小可,一旦這個秘密被揭開來,甚至有可能翻天覆地。
她知道自己已經跌入了執着的陷阱。這個念頭在不停的折磨着她、。她的心在叫停,不要再追究這個秘密。但是她的大腦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她無法遏制自己不去想,因爲憑她的直覺,這個秘密與她的穿越一定有牽連,可能秘密一旦解開來,那她爲什麼能夠穿越到這個世間來,也就有了答案。
望着悽清的夜色,藍蓮想起前世裡自己曾經記在筆記本上的一句話:“人與人的心靈本就不能完全溝通,加上人爲戒備,就更難接近了。渴望把內心的真實說出去;渴望聽到別人的內心聲音,已成奢望。”
現在,白凌寒一直在戒備,因此自己無法靠近他的心。這些年來,他與自己的心意一直是相通的,但是他卻一直忽視了一點,那就是自己並不與他的心意相通。自己對於他是透明的,但是他卻是那樣的神秘。而自己渴望能夠聽見他的內心聲音,卻變成了一種奢望,一種折磨自己的奢望。
藍蓮想起那段話後面的一句:“既然人與人之間的溝通那麼艱難。好吧,就先放下好了。只要願意,總還有一個大自然在等着我們。只要把心靈放回到大自然中去。一切的偏拗和執着都會消散的。”
藍蓮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爲了不讓他爲難,也爲了不讓自己偏執下去。看來,自己也需要像孃親一樣,改變環境,轉換一下思維了。
一晃又是一個星期。這個禮拜天的早晨,藍蓮梳洗完畢的時候,白凌寒已經買來了油條和豆漿。藍蓮淺淺的喝了一口豆漿,任那清甜的豆香味在口腔裡蔓延迴盪。半晌,她對白凌寒道:“白凌寒,我想請你幫個忙。”
這些年來,藍蓮從來沒有用這麼客套的語氣和他說過話,白凌寒不禁愣了一下:“跟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蓮兒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是了。”
“恩。”藍蓮嚥下嘴裡的食物,這才道,“過了年,藍興元就要成親了。我給他置辦了一些東西。天氣越來越冷了。我擔心家裡的外婆身體不好,我給她開幾幅調理身體的藥,對了,你知道,那個山窩窩裡是沒有什麼東西吃的。所以我還給她們買些東西。天氣太冷,我懶得出門,麻煩你幫我送回去好不好?”
“我?”白凌寒有些遲疑的道,“蓮兒,我送去,那誰來跟着你?”
“呵呵,我今天不出診,只是在家裡,不會有事情的。白凌寒,你就放心吧。”藍蓮望着白凌寒猶豫的神色。她於是蹙起眉頭,輕聲道,“呃,其實我也覺得這個請求挺冒昧的,這麼冷的天,還要你跑這麼遠的路。不過我想給外婆她們送些錢回去,如果拜託別人,我反而不放心。呃,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算了。”藍蓮的聲音越來越低,一副不好意思勉強他的樣子。
“蓮兒說什麼呢?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麼會不願意呢。”白凌寒寵溺的望着她,“好了,蓮兒在家裡好好呆着,我很快就趕回來就是了。”
藍蓮早在前幾天就去街上買了好多東西,然後打點好了,又去中藥堂開了幾幅藥,整理好了好幾個包袱,然後又掏出二百塊錢給白凌寒,讓他捎回去給藍老太太貼補家用。一切都安排妥當,藍蓮笑着道:“白凌寒,一切都拜託你了。”
“沒事》”白凌寒伸出手來拍了拍藍蓮的肩膀,然後叮囑道:“蓮兒,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出去啊。乖乖的在家裡等我回來。”
“恩。你放心吧。那些賊有天大的單子,也不敢進到中藥堂的家屬院裡來。”藍蓮輕輕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得到藍蓮肯定的答覆以後,白凌寒這才提着東西的走出門去。
看着白凌寒走出門口的背影,藍蓮臉上涌上一層複雜的神色。半晌,她伸手摸上脖子上的玉佩,這些天她想明白一個道理。
憑白凌寒的身上透出來的那股冰冷而又怪異的氣息,藍蓮可以判定,他絕對不是尋常人。這一點不光是她,就連當初在北京葉虎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察覺出來了的。因爲他的速度太快了。那簡直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該有的速度,這也是驕傲的葉虎卻一直對他敬重有加的原因吧。
還有一點就是,爲什麼以前白凌寒找了自己十多年都找不到,那是因爲自己沒有得到玉佩的緣故。而後來自己佩戴上玉佩之後,無論自己在哪裡,只要有危險,白凌寒準會第一個找到自己,這一切的原因都在這塊玉佩上面。而且白凌寒還有能夠打通異能的羅盤和乾坤球。
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白凌寒最主要的目標,其實就是這塊玉佩,與其說他是保護自己,還不如說是爲了保護這塊玉佩纔是真的。
想通了這一點,藍蓮不是不傷心的。但是既然人家的目的是玉佩,而自己又何必用玉佩將他拴在身邊?而且自己用異能已經幫藍家和父母擺平了許多事情,那麼現在也到了該把玉佩還給人家了。
藍蓮伸手解下玉佩,望着這塊散發着光澤的神奇玉佩,爲了這塊玉佩,白凌寒一直寸步不離的跟着自己,而他一直防範的另一個人,也是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的,想必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藍蓮拿着玉佩走進白凌寒的房間,無論他們是什麼來歷,這一切從今以後都不關自己的事情了,藍蓮在手心裡不捨的摩挲了好一會兒,這才把玉佩和一份早已經寫好的信箋放在牀頭櫃上。
藍蓮提着行李箱,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中藥堂那兒已經安排好了,從今天開始,中藥堂的藍醫生會出去遊歷幾個月。在這一點上,藍蓮很感激師傅。她還記得前兩天和師傅說自己想要出去旅遊的事情,韓醫生點了點頭,只是囑咐她要注意安全,卻並沒有追問她原因。看着師傅明瞭的眼神,藍蓮心中很是感激,她感激師傅並沒有追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否則的話,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成都長途汽車站裡,人聲嘈雜。
“曉北,我們都不在家。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爸媽,他們現在年齡這麼大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站臺上,一個身穿軍裝的女子正在細細叮囑面前的男子。
郭曉北笑着點了點頭:“二姐,我知道了。你快上車吧。否則一會兒該開走了。”說着他簇擁着那女子上了車。又幫她把行李箱放好,然後退下來。
看着汽車遠去之後,他這才轉身過來。可是他剛要邁步向外走,忽然他頓住腳步,目光緊緊地落在人羣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上。
“蓮兒?”郭曉北嘴裡嘟囔了一句,隨即拔腿向那個人擠了過去。
藍蓮好不容易擠上長途汽車,她坐在臨窗的位置,正要喘一口氣。就聽窗外有人喊她的名字:“蓮兒,蓮兒。”
藍蓮倏地回過臉來,卻見郭曉北站在車窗邊正深深的望着她。
“蓮兒,你這是要去哪兒?”郭曉北納悶的問。
藍蓮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熟人,她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告訴他道:“曉北,我這是要出一趟門。”
“出門?”郭曉北愕然,“蓮兒,你去哪兒?白凌寒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聽他提到白凌寒,藍蓮的心中有絲絲的痛,她臉上卻笑道:“哦,白凌寒幫我辦事情去了。對了,你在這兒做什麼?”
“二姐回家探親,今天回部隊了我來送她。“郭曉北迴答完藍蓮的問話後,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蓮兒,白凌寒一直都是寸步不離的跟着你,現在他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門。“
郭曉北狐疑的看着藍蓮,腦子裡響起那天他看見兩個人怪異的情景,突然他道:“蓮兒,莫非你們兩個鬧彆扭了嗎?》”
“沒有。”藍蓮連忙搖了搖頭,她笑道,“曉北,你不要瞎猜了,我這只是出門辦事。很快就回來。”說着話,汽車已經開動起來。郭曉北愣了一下,這纔想起自己一直沒有問藍蓮的去向。他連忙追着汽車大聲問:“蓮兒,你去哪兒?”
藍蓮探出車窗來,只是衝他笑着揮了揮手,卻並沒有告訴他的去向。
望着遠去的汽車,郭曉北徒勞的停了下來。他低頭想了想,轉身急匆匆的向汽車站裡走去……
白凌寒從鄉下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下了車,他急匆匆的向中藥堂的家屬院趕去。今天一天,他不停的感應着藍蓮的方位,每一次他的感應都是蓮兒在家裡,但是他依然會心神不寧。
等他趕到家屬院的時候,卻見一個郭曉北在院子前來回的踱步。他愣了一下,迅速走上前去。
“郭曉北,你在這兒做什麼?蓮兒在屋裡,你爲什麼不進去?”白凌寒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向大門口走去。但是走到門口,望着門上那把門的大鐵鎖,他卻愣住了。
郭曉北看着他愣怔的表情,心中一沉。看來藍蓮出走的事情白凌寒果然不知道了。
他望着白凌寒沉聲問道:“白凌寒,你幹什麼去了?爲什麼不跟着蓮兒?”
“跟着……”白凌寒一把鉗住郭曉北的胳膊,急促的道,“郭曉北,你說蓮兒怎麼了?蓮兒現在在哪兒?”
“這我還要問你呢。”郭曉北猛的一把推開白凌寒,恨聲道,“白凌寒,你口口聲聲會保護蓮兒,而且你比誰都清楚,蓮兒會有危險,你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會讓你撇開蓮兒不管,自己跑出去。你說啊。”
白凌寒顧不的回郭曉北,他神色一沉,渾身透出一股冰冷的氣息來。只聽他厲聲道:“郭曉北,你快說,蓮兒現在究竟在哪兒?”
對上他的冰冷的視線,郭曉北心頭一凜,他脫口而出道:“蓮兒她已經坐車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白凌寒大急,“郭曉北,究竟怎麼回事?你仔細說。”
“呃,我在汽車站遇見了蓮兒。她說要出去一趟。我還納悶爲什麼你沒在身邊,原來你一直不知道的。“
“汽車站?”、白凌寒半信半疑的重複了一句,然後他細細感受了一下,但是卻感覺到那股異能依然在屋裡,他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忽然,他眼眸寒光一閃,“壞了,蓮兒這是故意支我走。”白凌寒顧不得回答郭曉北,迅速開門向屋裡衝去。
到了屋裡,卻見屋裡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白凌寒站了一下,然後衝進自己的臥室。他望着牀頭櫃上的玉佩,心頭一跳,怪不得自己一直感應着玉佩在屋裡,原來她竟是把這個從不離身的玉佩摘了下來。可是她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把它摘下來?白凌寒望着手心裡的玉佩,卻只覺得一股冷氣從後心倏地冒了起來。
郭曉北隨後追了進來,看見白凌寒手裡的玉佩,他不禁納悶的道:“這不是蓮兒的玉佩嗎?他一直都是視爲珍寶的,怎麼會把它摘下而且還放在你的房間裡?”回身間,他驚詫的道,“咦,這兒還有一封信。”
白凌寒聞言,一把搶過信箋。他有些慌亂的打開信籤紙,只見上面是藍蓮娟秀的字跡:“白凌寒,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你也已經猜到了我早上是故意把你支開的。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只怕打死你也不會讓我一個人走的……你還記得那天我問你說萬一我和別的男孩子結婚時,你說即使我結了婚,你也依然會保護我,我現在突然想明白了,其實你要保護只是那個有異能的女子而已,換句話說,你其實只是要保護這塊有異能的玉佩罷了……好了,今天把玉佩還給你,咱們各走各路,誰與誰都無關……你放心,我現在沒有了異能,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子,所以沒有人會來欺負我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郭曉北看完信,只見他氣急敗壞地一把揪住白凌寒的脖子,憤怒的吼道,“白凌寒,你說,怎麼會這樣?蓮兒爲什麼會走?”
“郭曉北,你不是已經看見了嗎?”白凌寒神色黯然,他一把推開郭曉北,然後低頭看向手心裡的玉佩,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道,“你這個傻瓜,怎麼會這樣想?”
郭曉北愣了一下,隨即又撲了上來,他掄起胳膊衝白凌寒肚子上就是一拳,嘴裡嚷道:“你說蓮兒是傻瓜,我看你才分明是一個傻瓜,你這個該死的傻蛋,你怎麼可以傷蓮兒的心,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