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神秘的任務
郭曉北越說越氣憤。他揚起胳膊再次向白凌寒的打去。白凌寒雙手擡起,將郭曉北的胳膊捉住並往外輕輕一推,郭曉北竟是往後連退了好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牀鋪上。
只聽白凌寒大喝道:“夠了,郭曉北,咱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現在找到蓮兒要緊。”
郭曉北怔了怔,被怒氣淹沒的理智被白凌寒的吼聲拉了回來。他神色沮喪的低下頭去,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道:“我真蠢,我從那天就已經看出你們不和,那天我就已經發現蓮兒不快樂的。我卻沒有深究。我真該死,就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蓮兒跟着你只會傷心,但是我卻沒有想法去改變什麼,現在蓮兒這一離家出走,我也有責任的。”
聽着郭曉北的囁嚅,白凌寒的臉色更加陰沉下來。他沉聲道:“是我的錯,她一直沒有告訴我,她和你已經分手了。我以爲她……”
“你就是一個傻蛋,不折不扣的傻蛋。白凌寒,她是被你傷透了心才走的。”郭曉北忿忿的瞪向他,“你說。難道真的是像蓮兒說得那樣,你接近蓮兒只是爲了這塊玉佩嗎?”
白凌寒擡眼看向他,什麼都沒有說。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的是嗎?”郭曉北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他想起爲了白凌寒,蓮兒離開了自己,而他只是爲了一塊玉佩,難怪蓮兒會傷心離開。想到這兒,郭曉北心中的怒氣再次升騰起來。
他倏地站起身來,一把揪住白凌寒的脖領子,怒聲吼道:“白凌寒,你這個大混蛋,你如果只是爲了玉佩而跟着蓮兒,那你爲什麼不對她說清楚?爲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蓮兒是一個多麼善良的女孩子嗎?你這麼傷她的心,她怎麼接受得了?”
白凌寒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撥開郭曉北的手,這才啞聲道:“郭曉北,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蓮兒想的那樣,我不光只是爲了玉佩才守在她身邊的。”說到這兒,白凌寒的視線越過郭曉北,看向窗外,目光變得深邃而又迷離,“她曾經受了太多的苦,看着她那樣,我心疼,我真的心疼,所以我發誓要一直守在她身邊,只想讓她有一段快樂幸福的人生。”
郭曉北怔了一下。問道:“呃,你是說蓮兒在老家的事情嗎?”
而白凌寒卻只是望着窗外,對郭曉北的話恍若未聞。
郭曉北只以爲自己猜對了,他看了白凌寒一眼,然後自言自語的嘆息道:“唉,真是傻瓜。你應該告訴她的。如果蓮兒知道你不光是在乎玉佩,她會很高興,又怎麼會離開你出走。”
“我何嘗不知道蓮兒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不能說的。”白凌寒痛苦的搖了搖頭,““不能說的,我不能說的。”
望着滿臉痛苦的白凌寒,郭曉北反而不忍心再訓斥他。他揮了揮手道:“算了,事已至此,後悔也不管用了。你找她去吧。”說到這兒,他沮喪的撫着額頭,喃喃道,“說實在的,我真的想自己去找她,但是我想她更願意看見你……”
“我是一定要去找她的。”白凌寒語氣堅定,不過很快他低下頭去,望着手心裡的玉佩道。“以前你佩戴着玉佩的時候,我能感應到你的準確位置,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找到你。可是蓮兒啊,你把玉佩摘下來,我該要去哪兒找你?”
郭曉北怔了怔,隨即大聲道:“白凌寒,我知道她去哪兒了。”
“她去哪兒了?”白凌寒一把鉗住郭曉北的肩膀,急促的追問道,“郭曉北,你快告訴我,蓮兒她究竟去哪兒了?你快說啊。”
“早晨我看她走了以後,我到售票處問了售票員,才知道她坐的那趟車是去往甘孜州的,想必是去找她大表哥去了。”
“呃。”白凌寒一拍腦門,然後轉身就要向外走。卻被郭曉北一把抓住,“白凌寒,你現在幹什麼去?”去
“當然是去汽車站……”
郭曉北指了指外面發暗的天色,道:“白凌寒,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時候汽車站哪裡還有車往外走?而且通往甘孜的汽車要兩天才一趟呢。你還是等着後天去吧。”
“兩天?”
“是啊。”郭曉北望着白凌寒沮喪的神色,他無奈的搖頭苦笑,“如果今天有車能追過去的話,我何必跑到這兒來和你說這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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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蓮前世裡經常聽老爸和老媽說起在甘孜州工作的事情。老媽曾經說那兒的大山又高又陡。如果站在這座山頭,能夠清晰的看見對面山頭的人,說話也清晰可聞。但是要想走到一起說話的話,卻最少也需要半天時間。
當時藍蓮一直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個場面?後來看了電視劇《血色浪漫》裡面,鍾躍民和秦嶺兩個人在陝甘寧根據地的黃土高坡上對唱山歌,爲了見秦嶺一面,鍾躍民從山上跑下去,又跑了很久纔到對面山上的時候。她突然明白老媽和老爸說的那個場景了。
兒時,老爸和老媽每次說完以後,總會異口同聲的對她說:“蓮兒,你快點長大,等你長大以後,我們帶你進去旅遊去。”以後,這個夢想就一直寄存在她的心底。可是後來老爸突然患病離開了她們,這個夢想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
而現在,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進到甘孜州來了。藍蓮坐在車窗前,望着窗外不停往後移動的樹木和房屋,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因爲是十一月天氣,一路上的草地都已經枯黃了。到處是蒼茫一片。不過進入山區之後,藍蓮發現展現在眼前的是另一種精緻。只見兩邊青山疊嶂,路邊流水潺潺,中途還看見一個建在峭壁間的山城。大小金川將羣山從中間劈開。城市就在山壁上,窄窄長長的,行走在這樣的路途中,看着蒼茫的大自然,人是那樣的渺小,藍蓮心中的鬱悶也在一點點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和驚歎。
終於到了父母居住的小金縣,藍蓮從車上下來,腳踏上這塊潔淨的土地。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她的心充滿了喜悅。不知道老爸老媽看見她會驚喜成什麼樣子?
藍蓮拿着老媽寄回去的地址找到小金縣政府,但是那兒的人告訴她,因爲工作需要,他們已經調到了最南邊的稻城縣,前幾天纔剛走,藍蓮聞言不禁有些沮喪,那縣政府的人倒是挺熱心,讓她住下來等着他們,說他們大概一個月之後就會回來。
藍蓮又怎麼等得,她現在就想馬上看見父母。但是縣政府的人告訴她。通往稻城縣的公路沒有修通,如果想要去那兒的話,只能騎馬了。藍蓮什麼時候騎過馬?自然是不信的。藍蓮無奈,只得在小金縣的縣政府招待所住了下來。心中嘆息着這是一個無聊的旅途。
不過,第二天縣政府的工作人員找到她,說州政府正好有一批文件需要沿途送到各縣城,最後的目的地就是稻城,問她願意去不?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跟縣政府專門送文件的馬隊。
藍蓮聞言大喜。她知道這兒到稻城縣,中間還會有好幾個縣城,如果是自己一個人,是萬萬不可能跑到那幾個縣城去的。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有專門送文件的馬隊,路途上不會有危險不說,而且他們熟悉這一路的風景人情,還可以給她做免費的導遊,豈不是比跟着旅遊團還要美哉!藍蓮沒有絲毫猶豫,就跟着馬隊出發了。
等到藍蓮走到稻城縣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
站在稻城外面的亞丁極目遠眺,只見天地浩瀚無垠,亂世鋪天蓋地,遠處炫目的雪山、鮮花和綠草輝映的草場,潺潺流淌的小溪,還有散落在嶙峋亂石間的古樸幽深的海子,碧藍如玉。
藍蓮被這樣純淨優美、一塵不染的風景震撼了。她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然後又側目望着山路上一隊隊無比虔誠的朝拜者,他們不辭辛勞,艱苦跋涉,只爲了雙腳踏上這塊聖潔之地,讓自己的心靈與蒼天大地貼得更近一些。
在這樣的環境中,所有的痛苦和彷徨都算不得什麼。藍蓮心中暗自肯定了自己的決定,這一次放手讓大家都得到了解脫。雖然每一次想起他來,心中還是會不捨,但是時間是治病的良藥,總會慢慢治療好一切的傷痕的。
進到縣城裡,藍蓮才發現這兒好多人都是藏民。畢竟漢族同胞太少了,所以周圍的人看見身着漢族服飾的藍蓮。不經都露出好奇的目光,大家紛紛交頭接耳道:“嘖嘖,看這姑娘,長得好漂亮!”
“就是,就是。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這一路上藍蓮也學會許多簡單的藏語,所以周圍的藏族人說話,她自然也是能夠聽懂的。不過這一路過來,聽見的都是誇讚她的話,所以藍蓮並沒有因此而不好意思。她只是淡淡的笑着和馬隊向縣政府走去。
說是縣政府,其實只是簡單的幾處頗有藏族特色的房子。而藍海洋和劉英是爲數不多的幾個漢族支藏幹部,所以當藍蓮說起找劉英她們時,所有的人都知道。自有人領着藍蓮向其中的一處房子走去。
到了門口,那人輕輕敲門,用藏語說了兩句話,房門倏地打開,只見劉英和藍海洋同時站在門口。
“蓮兒,是你嗎?”劉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再次嘟囔道,“蓮兒,真的是你嗎?“
“恩,英子姐,當然是我。“藍蓮輕輕笑着,然後放下手裡的旅行包,猛的撲進劉英懷裡,撒嬌的道,“除了我,還會有誰這麼大老遠的來看你們。”
“海洋哥,你看,真的是蓮兒耶。”劉英緊緊的抱着藍蓮,回頭衝藍海洋嚷嚷着,眼裡卻有一層霧氣。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藍海洋也是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出去把蓮兒的旅行包提到屋裡。讓藍蓮坐下來,兩個人這才顧得仔細打量藍蓮。
見她平安無事,兩個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聽劉英道:“蓮兒,這些天來我和大表哥睡覺都睡不安穩,不知道你究竟跑哪兒去了?我們好爲你擔心,真怕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點什麼意外,就毀了。”
“就是就是。”藍海洋在旁邊接話道,“蓮兒,這些天你究竟去哪兒了?真是急死我們了。”
藍蓮聞言不禁一愣,她望着老爸和老媽,納悶的道:“我沒有寫信告訴你們我要來這兒的事情啊。你們怎麼知道我走了十多天的?”
藍海洋和劉英相視了一眼,劉英道:“是白凌寒啊。他十天前來到這兒,說是找你。當時把我和你大表哥嚇壞了,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出來?後來白凌寒說你是出來旅遊來了。我們這才放下心來,不過白凌寒聽說你沒有在這兒,他的焦慮讓我們很擔心,可是我們這兒既沒有電話,也沒有郵局,根本無法與外面憐聯繫,所以白凌寒只住了一夜就急匆匆的回成都市去了。他走了以後,我和你大表哥更加擔心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蓮兒怎麼會一個人跑出來,蓮兒,你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師父知道不知道你出來的事情?》”
聽着老媽焦急的話語,藍蓮心中一酸,幾乎掉下淚來。不過她不想讓父母爲自己的事情難過,於是笑着道:“英子姐和大表哥放心吧。我告訴過師傅的,至於白凌寒嘛……”藍蓮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其實是故意要躲他的。”
“躲他?爲什麼?”
“呃。是這樣。”藍蓮道,“大表哥,你們看這些年來白凌寒一直跟在我身後,年紀也不小了,我總不能讓他跟我一輩子吧。但是每一次我讓他回家去,找一份工作,將來成家立業,也好讓父母放心。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不肯離開。無奈之下,我只好想出這個辦法,我想走了幾個月之後,他一個人在中藥堂裡呆着沒有意思,自然就會回去了。”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藍海洋和劉英恍然大悟。
只聽劉英笑道:“蓮兒,其實這個白凌寒也一直對你有意思,不如你就答應了他。我看白凌寒挺有男兒氣概的。嫁給他的話,一定不會委屈了你。”
藍蓮聞言心中一痛,嫁給他?只怕今生無緣了。他找自己只不過是心理上暫時的愧疚罷!等到時間已過,他拿着他的玉佩從何處來,自然就會向何處去了~!
藍海洋望着藍蓮的神色,他淡淡的笑道:“好了好了,蓮兒啊,還是你的自然跑不掉,不該你的想求也求不來,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多住些日子,等到我們的工作辦完以後,咱們在一起出山吧。”
“誒,海洋哥這個辦法不錯,蓮兒,你就住下來吧。”劉英笑眯眯的挽留。
藍蓮重重的點了點頭,反正外面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自從上一次的事情發生後,葉虎下了那道文件,而唐家叔侄又被抓起來,所以無論外面有多麼大的運動颶風,卻沒有任何一個紅衛兵敢去樂毅縣撒野。樂毅縣倒一直是風平浪靜,藍家和劉家都平安無事。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父親和母親當年爲什麼搬回老家去的事情。所以在這個住下來正合了藍蓮的心思。
藍海洋他們住的是政府的家屬院,兩間臥室。一件歸藍海洋和劉英,另一件正好騰出來給藍蓮。藍蓮於是在這兒住了下來。
這些天跟着馬隊,藍蓮並沒有休息好。今天到了老爸老媽這兒,藍蓮心中竟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而倦意和疲憊也涌上來,於是她早早的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藍蓮突然被爭吵聲鬧醒,她細聽之下竟是老爸和老媽在爭吵。前世的父母可是從來也不吵架的啊!藍蓮愣了愣,連忙屏息細聽起來。
只聽隔壁的臥室裡傳來老爸低沉的聲音:“英子,你不要去,太危險了。”
“海洋哥,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劉英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很是好聽。
藍蓮聞言心中一愣。聽老爸的話,竟是擔心着什麼?而老媽卻是執意要去。
接着又聽見藍海洋嘆息一聲道:“英子,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來?咱們進州已經快一年了。你也大概知道這兒的人那些壞蛋有多麼兇殘,這種事情應該有男人出面,怎麼能讓一介女流去抵擋那個炸藥。”
“海洋哥,你上一次沒有聽州局裡的人說嗎。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無法判他。我們這一次就是要抓證據,然後纔好宣判他的。”劉英很自豪的道,“這件事情是政府派我來做的,我怎麼能不執行黨派給的任務呢。你是一個黨員,應該支持我纔是對,怎麼可以拖我的後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