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蓮當然記得姥姥家的房子,小時候雖然姥姥不在了,但是偶爾的時候,老媽也會領着她去那老屋裡走走看看。(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所以她不用英子帶路,自己徑直向壩子裡走去。
到了壩子裡,藍蓮才發現現在的房子佈局和幾十年以後完全不一樣。全部是茅草屋,根本就看不出來哪一處房子是姥姥家。
藍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正要回頭說話,只見前面的一處茅草屋裡走出一個年約六十歲左右的瘦弱婦女。
看見她們,她臉上浮出一抹和藹的笑容:“蓮兒來啦,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拿鐮刀和揹簍。”說着轉身向草屋後面走去。
“姥——”藍蓮差點脫口而出,她回眸看了看英子和藍興元,後背不禁冒出一陣冷汗。
英子只以爲她失去記憶的緣故,於是笑道:“蓮兒,老什麼呀?這是我媽。”
“唔——我——我知道——”藍蓮汗顏的點了點頭。她想起那個傳說中的舅舅,卻又不好意思明說要進去看他。於是眼珠一轉,道:“英子,我口渴了,想喝口水。”
“唔,喝水哦,那你等一下,我去幫你舀水。”
英子說着就要向屋裡走去,卻被藍蓮一把拉住。她笑道:“不用那麼麻煩,我跟你一起進去吧。”說着她生怕老媽反悔,已經提前邁進了草屋裡。
當藍蓮看清楚屋裡的一切時,她被屋裡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住了,她今天終於領會到什麼叫做一貧如洗!
只有一間草屋,四壁是半人高的土牆,上面是樹枝支撐,外面掛上茅草編制的草蓆,房頂上沒有房廩,只有幾根胳膊粗細的樹幹架在樹枝上,上面又覆蓋了一層茅草。只怕一場大風颳來,那房頂就會被掀起來。四下空空蕩蕩,只在草屋的中間有一個鍋竈,已經被煙火薰得漆黑,就連房頂上也被薰得烏黑。鍋臺旁邊是一個水缸。屋裡散發着一股潮溼的黴味兒。
睨着這一切,藍蓮心頭一酸,一股熱潮驀地涌上眼底。這就是老媽生長的家嗎?這怎麼能住人呢?到了冬天四壁轉風,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寒風刺骨?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角落裡響起來:“英子,這就是蓮兒嗎?你怎麼讓她進來了?這屋裡味兒大,當心薰着蓮兒。快帶她出去。”
舅舅?!藍蓮心中一顫,倏地回過臉來,只見在草屋最裡面的角落裡,有兩張用木頭棍子搭起來的牀鋪,牀鋪上鋪着兩牀破爛的棉絮。其中一張牀鋪上擁被坐着一個青年男子,正雙目炯炯的注視着她。
記得小時候,經常聽老媽說起他。據說舅舅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跟着部隊去山裡剿匪,一去好幾年都沒有音訊,姥姥一家人都只以爲他已經死在外頭,誰知道在某一天,他突然拄着雙柺回家來了。但是沒等家裡人高興過來,他就已經癱在了牀上,再也不能下牀了。
以前他不在家的時候,老媽和姥姥本來還可以湊合着過,誰知他這一回來,讓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如雪上加霜一般,……既吃不上飯,更談不上給舅舅去看病。無奈之下,姥姥只好給他挖草藥醫治。但是姥姥的草藥也只是能醫治頭痛腦熱,對大病她根本是束手無策。所以舅舅吃了她的草藥,病情絲毫不見好轉。後來熬了幾年,終於還是被病魔奪走了生命。
藍蓮仔細打量着他,西照的餘暉透過草蓆的縫隙鑽進來,有一縷正斜照在舅舅的臉上,只見他面目清奇,倒是和老媽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因爲長年在屋裡不運動的緣故,他的臉顯得毫無血色。不過一雙眼眸倒是顯得清澈。
對上她的目光,舅舅微微一笑,道:“蓮兒,你在乾淨屋子呆慣了的,在這屋裡怎麼待得習慣?一會兒就該難受了,還是和英子出去吧。”
“唔,我沒事。”藍蓮雖然並不習慣屋裡這股發黴的味道,但還是搖了搖頭,向他慢慢走過去。
舅舅見她不但沒走,反而還向自己走過來,他不禁怔了一怔,臉上竟有些扭捏起來。
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呢!藍蓮心中嘟囔着,然後在牀鋪邊坐了下來。睨着舅舅清奇的面容,藍蓮心中努力想,卻想不起舅舅到底是患了什麼病去世的。唉,早知道會有今天,當時就應該多問問老媽關於舅舅和姥姥的事情了。
現在只好自己問了。藍蓮睨着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的病,有沒有好一些?”
舅舅因爲她的突然靠近而顯得有些侷促和自卑,他的身子往後瑟縮了一下,然後答應道:“唔,一直都是這樣了。”
“哦,”藍蓮點了點頭,又道,“究竟是什麼病這麼難治?”
英子在旁邊插話道:“蓮兒,上一次我不是給你說了嘛,大哥患了類風溼病。只能在牀鋪上躺着的。”
“是這樣哦,”藍蓮心中涌起一股悲哀,她知道,在後世,風溼病被世人稱之爲不死的癌症,這是一種折磨人的病症,根本就沒有特效藥可醫治。
舅舅一直注視着她的表情,見她面色難過。心中不禁有些納悶,但還是笑着安慰她道:“蓮兒別聽你英子姐胡說,哪有那麼嚴重,我這麼身強力壯,過幾天就好了。等我好了以後,我還要回部隊去打土匪呢。”
“嗯!大哥會好起來的。”藍蓮抽了抽鼻子,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大哥,你一定要好起來,等你好了我還想聽你給我們講打土匪的事情呢。”
“哈哈,這個沒問題,”提起部隊上打土匪的事情,舅舅一掃剛纔的侷促和自卑,爽朗的大笑起來。
“哎喲,這是怎麼啦?”英子的娘手裡拿着鐮刀和揹簍從外面走進來,從外面走進來,聽見兒子舒暢的笑聲,她驚愕的道,‘這是怎麼啦?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劉英這些年也從來沒有聽見大哥這麼開心的笑,睨向藍蓮的目光裡不禁多了一份感激。
藍蓮和舅舅又聊了幾句,這才起身隨着老媽和姥姥向山坡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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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兒有話說:明天袖兒就要參加PK了,預定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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