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本想留在東宮,卻因爲心中惦記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得要趕緊向白子烈彙報,便藉由身子不適,離開東宮。
剛回到寢殿,冷玉還未來得及換下身上的華服,便見白子烈從裡間走了出來,冷玉嚇了一跳,趕緊退到門口,見四下無人,才趕緊關上房門。
“主公,您怎麼過來了?”
雖然現在白子烈已經有正式的身份留在宮中,但是一個國師在後宮出入,若讓旁人瞧了去,也是有違禮數的。
看到冷玉的反應,白子烈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麼,你怕什麼?”
“沒,沒什麼。”冷玉猶豫一下,終究不敢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口。
她很清楚白子烈就是一個魔鬼,冷玉太清楚惹怒他的後果了。
白子烈嘴角上揚,臉上滿是嘲諷的神情說道:“看來這個蒼瀾淵在你的心裡,真的是很重要啊?”
“主公,奴婢不敢。”冷玉顫顫巍巍,趕緊保證道。一想到也許自己的臉會變成那樣難看的樣子,會失去蒼瀾淵,她就不敢往下想。
“最好這樣,你要清楚,蒼瀾淵喜歡的只是你的一張臉皮,根本不是你。”白子烈似笑非笑的看着蒼瀾淵,對冷玉提醒說道。
白子烈每一次嘲諷的話語,都能無情的刺傷冷玉的心,她在心中越來越憎恨這個魔鬼,後悔自己曾經和魔鬼做了這筆交易,可惜現在自己卻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聽到白子烈的話,冷玉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趕緊對白子烈彙報說道:“主公,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幫您辦妥了,現在木清漓已經被關入到大牢當中,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辦得不錯。”白子烈點點頭,對這件事情表示讚許。
冷玉鬆了一口氣,
她心中很清楚,只有爲白子烈盡心竭力的辦事,取得他的信任,才能夠找到機會將他除掉,擺脫他的控制,得到想要的自由,永遠的留在蒼瀾淵的身邊,而不用時刻擔心會失去。
白子烈並不在乎冷玉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在他的眼中,除掉這個女人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更何況他知道她的死穴在哪裡,料想她不敢有生出其他的心思。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對冷玉冷聲命令道:“將木清漓關起來並不夠,我要你想辦法,除掉他!”
看着白子烈眼中的狠厲,冷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是,主公。”
冷玉趕緊回答說道。她並不知道白子烈爲什麼要除掉木清漓,只是知道,自己暫時還不能夠違背白子烈,況且除掉木清漓對自己也沒很麼害處。
更何況,若是木清漓出事,朱靜肯定會一闋不振,說不定從此自己就少了一個勁敵。
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冷玉的臉上一陣驚恐,腳步聲明顯是朝着自己房間來的,“有人來。”
“玉兒。”
竟然是蒼瀾淵!冷玉一臉驚恐看向白子烈。
只是一眨眼,眼前白光閃過,眼前的白子烈已經不見了蹤影,冷玉鬆了一口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深呼吸一口氣,纔打開門。
看到蒼瀾淵從外面走進來,冷玉趕緊笑着迎上來說道:“淵,你怎麼過來也不打個照顧,臣妾也好準備下。”
蒼瀾淵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故作生氣的說道:“怎麼,你要是不歡迎我,我可走了啊?”
“不要嘛。”冷玉趕緊伸手拉住他,臉上滿是戀戀不捨的神采。
見到冷玉這樣着急,蒼瀾淵忍不住笑着將她攬入懷中,憐惜的說道:“我就是突然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怎麼捨得走呢?”
冷玉心中的擔憂這才徹底的放下,嬌嗔的說道:“你真壞,這樣故意取笑臣妾。”
蒼瀾淵忍不住伸手撫摸冷玉這張精緻的臉龐,眼中滿是迷醉的神色,微笑着說道:“我就是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嬌嗔可愛。”
他覺得和冷玉在一起,纔是自己心裡最輕鬆的時刻,政務的煩惱,在面對這張臉孔的時候,都在不知不覺中一掃而空。
冷玉也不知道爲什麼,耳邊不自覺響起白子烈的那些話,蒼瀾淵喜歡的不是她的人,喜歡的只不過是她的一張臉皮。
對着蒼瀾淵的臉孔,冷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蒼瀾淵看到她變了臉色,有些擔憂的問道:“玉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什麼,可能是今天走動的太多,有些累了。”冷玉回過神來,趕緊掩飾說道。
蒼瀾淵對冷玉疼惜的說道:“那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
想着剛纔白子烈交代的事情,冷玉故意猶豫了一下,她一臉認真的看着蒼瀾淵說道:“臣妾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前些日子我一直心中不安,沒想到便出了木將軍的事情,我這心中就更是不安了,若是傳言是真,可如何是好?可是會危及到整個大容啊。”
木清漓的事情讓蒼瀾淵一直極爲頭疼,對於木清漓雖是信任,但父王臥牀不醒,誰又能保證手握重兵的木清漓就真的不會有二心?若是當真如此,他又如何能夠姑息?冷玉這話雖然是旁敲側擊,卻是撬開了蒼瀾淵心中那一小角的擔憂。
“玉兒,難得你心懷大容。”蒼瀾淵片刻後感嘆道。
冷玉的臉色有些尷尬的看着蒼瀾淵,一臉擔憂,“不,太子,大容對於我什麼都不是,我在乎的只有你,我只希望看到你平安無事。”
蒼瀾淵眼中閃耀着決絕的光芒,動情的摟着冷玉安慰說道,“玉兒,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也絕對不會讓大容有事的。”
冷玉覺得時機已經成熟,趕緊趁機對蒼瀾淵問道,“太子,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雖然我也擔憂你,擔憂大容,但是,木將軍戰功累累,也不能冤枉了木將軍啊,若當真外族人在將軍府,倒也罷了,若一切只是傳聞,豈不是讓木將軍白白受了冤屈。”
冷玉以退爲進,卻是給了蒼瀾淵一個極好的理由,一方面他相信木清漓,一方面卻又擔憂,若是能夠確信傳言是否屬實,這件事也算有了個答案,“玉兒,這個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會處理的,明日我打算親自押着木清漓親自去木府搜查,誰要是敢阻攔,我就殺了木清漓,我看誰敢阻攔。”
冷玉彷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蒼瀾淵,“淵,這樣好嗎?將軍府實力不可小覷,我擔心……”
蒼瀾淵微微一笑,“我自會小心的,你不必太過擔心。”
“那就好。”冷玉挑挑眉,輕聲說道,她心中恨恨的想,靜妃,就算大家都護着你,我看你的大靠山木將軍府倒了,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第二日早朝之後,蒼瀾淵對寧丞相說道:“寧丞相,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寧丞相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有些侷促不安,他並不清楚蒼瀾淵要和自己說些什麼。
蒼瀾淵看到他的臉上滿是緊張的表情,有些不悅的說道:“丞相很是緊張?”
寧丞相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微臣不敢……”
蒼瀾淵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寧丞相,去天牢中把木清漓將軍給我帶來,本宮要和你一起親自去將軍府搜查。”
“是,太子殿下。”聽到蒼瀾淵的命令,寧丞相在心底長吁了一口氣,沒想到蒼瀾淵這麼快就決定搜查將軍府了,看來,這太子妃不容小覷啊!這兩日守着將軍府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相信那外族人還在府中。
想着木清漓被狠狠處罰,以後在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人和自己作對,他的心中就感到痛快不已。
寧丞相領命後,匆匆離開大殿,前往天牢。
“風侍衛,馬上去集結御林軍侍衛。”
蒼瀾淵看着寧丞相稍顯的有些輕快的背影,皺了皺眉頭,朝着一旁的風暮吩咐道。
風暮意識到蒼瀾淵要去木將軍府搜查,心中慶幸幸好昨天晚上和朱靜一起將凌揚從將軍府帶走了。
他心中清楚蒼瀾淵知道自己和木將軍府的關係很不一般,如果自己表現的太過淡定,反而會讓太子覺得不正常。
他故意在那裡猶豫了一下,對蒼瀾淵問道:“太子殿下,您親自去搜查將軍府,此事茲事體大,恐怕……”
“恐怕什麼?”蒼瀾淵看着風暮,一臉平靜,眼中滿是探究,風暮會爲木將軍說話,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爲了把這場戲演的真實一點,風暮皺起眉頭,單膝跪在地上,“屬下不敢,只是,有幾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蒼瀾淵皺起眉頭看着風暮,“好一句不敢,若今日我不讓你說,你也是要說吧。”蒼瀾淵袖子一揮,“你到是說說看。”蒼瀾淵怎會不知,風暮定是要給木清漓求情的。
“稟告太子,木將軍戎馬一生,對大容之忠心日月可鑑,斷不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此事定有蹊蹺,若是貿然前去搜查,其中的影響可想而知,若是尋出了蛛絲馬跡倒是也就算了,若是一切都只是謠言,那木將軍是否太過委屈了些?”風暮接下來的話卻是沒有再講,或許,一個忠臣,就因爲這貿然的羞辱,而讓流言成了現實。
“話雖如此,可一切空口無憑,若是木將軍真是冤枉的,我定會給他一個公道,此事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說,即刻集合御林軍侍衛,前往將軍府!”蒼瀾淵面無表情,冷聲說道。
“是,太子殿下。”風暮應了一聲,趕緊去集結御林軍,他心中想,希望太子能夠說道做到,找不到證據便還將軍一個清白。
寧丞相來到大牢之中,看到在牢籠中的木清漓那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說道:“木將軍,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看到這個奸佞小人,木清漓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小人得志,大抵也不過如此吧?”
“你……”寧丞相聽到他的話簡直被氣壞了,但是他轉念一想,這個木清漓也逍遙不了幾天了,便轉而笑着說道:“即便我也有這一天,恐怕你是絕對看不到的。”
他扭頭對身邊的牢房看守人員說道:“打開牢門,我奉太子之命帶木將軍出去……”
“是,寧丞相。”守門的侍衛趕緊應着,打開了門。
木清漓並不反抗,任由幾名侍衛上前來架住自己。
“你就不問問,是要帶你去哪裡?”寧丞相本以爲木清漓至少會問一句,卻不料他一臉平靜,彷彿整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木清漓看向寧丞相,只是冷冷的一眼,便跟隨着侍衛朝牢門外走去。
寧丞相憤恨的跟在身後,看着木清漓仍舊挺拔的後背,心中恨得牙癢癢,卻沒有辦法,只得跟在後面,“真不知道,若是讓太子在將軍府中搜出那外族賊人,木將軍是否還可以如此從容!”
“清者自清。”木清漓腳步微微頓住,太子果然還是聽信了讒言,下令搜索將軍府了,好在自己提前做了安排,也不知道風暮他們將那凌揚安頓在了什麼地方,一切是否已經安排妥當,若是真的讓太子找出什麼來,在有心之人的推動之下,將軍府恐怕難逃一劫啊!
“但願待會兒,木將軍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寧丞相被木清漓臉上的淡然氣急,甩着袖子從旁邊先行離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