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淵,你妹的,你就是我命裡的剋星!
木清洢一邊回房,一邊喃喃咒罵,別提這心裡多憋屈了!居然讓蒼瀾淵給整了這麼一下,不但丟人丟到家,以後在他面前更是會擡不起頭,這種日子誰受得了!
不行,等沈玉麟兄妹的病好起來,她還是得趕緊離開這裡,免得越來越糾纏不清才行。
“清洢清洢!”秋月白突然從半路截住她,神神秘秘地道,“你方纔去哪了,我過去也沒找見你?”
因爲沈慕容依照蒼瀾淵的吩咐,沒將太子到來的事說出去,所以秋月白還不知道,更不知道木清洢的真實身份就是太子妃,不然哪還會如此隨意。
“別提了,”木清洢氣哼哼一揮手,“你找我什麼事?”
“蕭燼的事,”秋月白左右看了看,湊近她小聲道,“我發現他絕對有問題,因爲他身上有種味道,這種味道只有飼養妖蠱的人才會有。”
“哦?”木清洢一驚,“你的意思是說,給少主下蠱的人是他?”按常理來說,似乎不太可能,他跟沈玉麟不是結拜兄弟嗎,無怨無仇的,害少主做什麼。
“有可能,”秋月白噘着嘴,大點其頭,“我一直就瞧着他不對勁,沒準就是他。”
“動機呢,”木清洢開始從偵探的角度分析,“自從少主生病,也是他不嫌棄地忙前忙後照顧,少主說過,他跟蕭燼是偶然相識,後來再見面時,蕭燼已父母雙亡,也就是說即使有什麼變故,也跟少主無關,他爲何要這樣害少主?”
“這個我一時也想不到,”秋月白撓了撓頭,“不過這妖蠱雖然會讓人痛苦萬分,但卻不會要了人的命,而且傷標不傷本,所以我在想……”
“我明白了!”木清洢眼睛一亮,瞬間想到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真是蕭燼,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少主,以達到什麼目的?比如說,引什麼人前來?”
沈玉麟得了怪病,又傳言被妖魔纏身,沈慕容一着急,肯定會四下請人前來,難不成蕭燼的目的在這裡?可天下高手何其多,他怎麼知道這樣做,一定能把想找的人引來?
“有這可能,”秋月白一顆腦袋上下晃動,“而且他要找的人,一定不是你跟我。”
“怎麼說,”木清洢捏着下巴,“你試探過他?”
“沒有,”秋月白搖頭,“清洢,難道你沒發現,當蕭燼知道你我能治少主的病時,半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而且好像很失望,很生氣,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木清洢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沈玉姣好在是習武之人,身體原本就強健,加上木清洢手術做的很成功,她第二天就醒了過來,一切都很好,照這樣看起來,只要好好休養,一定會康復的。
沈慕容得知之後,當然是大爲高興,不停地呵呵笑,下巴都要笑掉了:真沒想到,他命裡還有這等貴人,不但兒子得救,女兒也不至於以後做個瞎子,看來他得多行善事,以感謝上蒼才行。
當然,對於木清洢和秋月白這兩位大恩人,他也得好生感謝,半點也不能虧待了他們。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是高興得太早了,今兒一大早,幫中兄弟就慌慌張張來報,“幫主!幫主!不好了,少主他又、又發病了!”
“什麼?”沈慕容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慢慢好起來了嗎,怎麼會……
“不、不知道!幫主快去看看吧,少主在發、發狂……”
沈慕容暗道一聲不妙,顧不上其他,拔腳就往後院跑。
“出去!都、出去呀!你們想死嗎?快、出去……”沈玉麟嘶聲叫着,把正在屋裡收拾打掃的人往外趕,連踢帶踹,跟瘋了一樣。
“玉麟!”沈慕容嚇到面無人色,衝過去一把抱住他,“你怎麼了?玉麟,是不是……”
“放開我!”沈玉麟大叫,用力甩脫他,“我好難受……你出去!出去!”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今天早晨起牀,他纔要吃飯,就覺得渾身上下突然一起痛起來,又回到了一開始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當中,簡直讓他無法接受!
“玉麟!”沈慕容被甩了個趔趄,急得不行,“你……快,快去秋公子來,快呀!”
“是、是,幫主!”
幫衆不敢怠慢,趕緊飛奔去叫人。
不大會兒,先得到消息的秋月白匆匆前來,沈慕容一看見他,彷彿看見救星一樣,一把抓住他,“秋公子,你快看看!玉麟他、他這是怎麼了?”
“幫主勿急,有我在,不會有事。”秋月白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奔了進去。
木清洢隨後過來,顧不上跟沈慕容搭話,直接衝進屋內,見沈玉麟正在發狂,她閃身過去,唰唰兩指點了他穴道,將他放倒在牀上,“秋兄,怎麼回事?”
被她雷電般的速度震到,秋月白愣了一會纔回過神,“我、也不知道,正在看。”說罷仔細替沈玉麟看了看,不禁吃了一驚:他身上那些原本已經有些萎縮下去的泡好像重新復活了一樣,竟然都腫了起來,一個個閃着光,好像要爆裂開來一樣,而且仔細看的話,好像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動,比之先前竟然又嚴重了!
“怎麼會這樣?”木清洢也相當意外,“難得是我救治不得法?”
“不,”秋月白眼神睿智,已恢復鎮定,“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別急,先看看。”
“好。”
沈玉麟虛弱地睜着眼睛,劇烈地喘息着,“秋公子,木……姑娘……”
“別急,”木清洢看他平靜下來了,解開他的穴道,以免阻礙他氣血運行,“你先告訴我們,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沈玉麟喘息着,眼裡露出痛苦之色,“大概、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本來、本來好好、好好的,誰知道,我突然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到、鑽到我身體裡一樣……”
秋月白臉色一變,立刻道,“清洢,關門!”
木清洢一揮手,一股強勁的內力過去,房門“嘭”的一聲關上,她冷聲道,“是不是……”跟秋月白學了這些天的醫術,她進步神速,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是,”秋月白點頭,“我有辦法。”說着話他將沈玉麟蓋着的被子扔到地上,將他身上的衣服也都除下來,一併扔過去,接着伸出右手指甲在左腕上一劃,血立刻涌出,滴在那被子衣服上。
沈玉麟有些吃驚,“秋公子,你……”
木清洢一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秋月白緊抿着脣,看起來有些緊張。血不斷從他腕上滴下去,隱沒在地上的衣服被子中,淡淡的血腥味兒慢慢彌散開來。突然,似乎有什麼東西一動,跟着慢慢從衣服裡面爬了出來,竟然是一條綠色的、足有兩寸長的、叫不上名字的蟲子!
沈玉麟差點就跳起來,“這是………………”
在蟲子剛剛露出的一剎那,木清洢眼中精光一閃,右手一甩,“哧”一聲輕響,那蟲子已經被一枚細長的釘在了地下,劇烈的扭動了一陣之後便不動了,慢慢有淺碧色的液體流出來,所幸並沒有什麼讓人噁心的味道,不然沈玉麟非吐出來不可。
秋月白從懷裡掏出個小瓶,用牙齒咬着拔開瓶塞,往手腕的傷口上撒了些藥粉,再扯了塊衣襟包紮,動作麻利又熟練,看得出是個中好手。包完傷口,他過去拿起那蟲子,叱道,“終於找到你了,我還以爲你不會再出現呢!”
沈玉麟有點驚魂未定,“秋公子,你說什麼,我不懂,還有我……”
“少主不用懂,”木清洢神情冷峻,“快躺好,我幫你看看。”
她一提起這茬,沈玉麟立刻覺得渾身上下的痛癢又席捲而來,好不難受,“怎麼會突然這樣,我……”
“別抓!”木清洢眼疾手快,壓住他的手,回頭道,“秋兄,少主現在的情形,是否不宜再用先前的方法醫治?”她的醫術雖已突飛猛進,但畢竟跟秋月白學醫時日尚短,還得再多磨練磨練才行。
“對,”秋月白緊皺着眉點頭,“否則毒素有可能會進入少主氣血,神仙難救!不過少主不用擔心,只要找到了這母蟲,我和清洢會盡快配出解藥,一定會治好你的。”
沈玉麟蒼白着臉點頭,氣息有些弱,“我知道,我相信你們……”
木清洢一指點中他昏睡穴,“先睡一會兒再說。”
看他睡着之後,木清洢放開他的手,仔細看了看,發現他手背上重又起了一些泡,身上也是如此,唯一沒有復發的,就是臉上,情形看起來比之前又惡化了不少,真是可惡,前功盡棄了。
“少主怎麼會突然這樣?”木清洢去盆裡洗了洗手,話是這麼問,但她已經約略想到了什麼。秋月白前腳纔跟她說,發現蕭燼可能有問題,接着沈玉麟就發病,連母蟲都出現了,莫非蕭燼已經知道他們在懷疑他,所以孤注一擲,做最後一搏?
“自然是有人不希望少主好起來,所以動了手腳,”秋月白別有深意地一笑,坐到桌邊,揮筆寫下一張藥方,吩咐道,“望人,去照方抓藥,拿回來後馬上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