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挪,就掉下去了。”喬默笙緩緩睜開一雙深邃的眸,笑容如燦然暖陽。
“你爲什麼又睡在我牀上?”程曦看着他,聲音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抗議。
“我說過我今天會叫你起牀啊。”喬默笙一副完全沒覺得有問題的樣子。
程曦無語,沒想到這男人居然也會耍賴。
吃過早飯,喬默笙先送程晨去了幼兒園,然後帶着程曦去了s市第一醫院。
程曦從小到大什麼都不怕,就是對看醫生有些發憷。她站在醫院門口,看着喬默笙,“我真的沒事。”
喬默笙上前牽起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一層薄薄的汗。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別怕,我一直陪着你。”
進了醫院,程曦才知道需要做一系列的檢查。護士給了她一套住院裝,“程小姐,不用緊張。檢查都不痛的。”
程曦回她一個淺笑,雙手抱着衣服卻遲遲不換。她坐在獨立病房的沙發上,伸手撫上自己的膝蓋,久坐不語。
喬默笙跟傷骨科的權威劉大夫簡單地說了下程曦的情況,敲門走進病牀,就看到程曦抱着衣服沉默坐在沙發上。
護士想要跟喬默笙說話,卻被他制止,“你先出去下,可以嗎?”
護士點點頭,轉身離開。
喬默笙走到程曦面前蹲下,目光與她平視,聲音輕而柔,“只是一些簡單的檢查,很快就會好的。”
程曦擡起頭看着他,悠悠開口,“喬默笙,我傷的又何止是一雙腿。你慢慢會發現,我的身心早已經蒼老不堪,再不是你心中的那個程曦。她已經忘了要怎麼跳舞,忘了自己曾經深愛過你,忘了怎麼再去愛。這樣的程曦,已經再受不起你的愛。”
喬默笙伸手,將她揉進懷裡,“沒關係,都沒關係。你忘了的,我們一起努力找回來。程曦,只要你還是你。”
程曦感覺到他輕顫的身體和哽咽的聲線,“默笙。”
喬默笙親吻她的髮鬢,“小曦,什麼都比不上你的消失更令我痛。無論你變成怎樣,你依舊是我的程曦,是我喬默笙生命裡唯一的程曦之光。”
程曦輕輕哽咽,“跟我在一起,你會承受許多的壓力,現在又多了程晨。默笙,不值得的。”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值不值得?”喬默笙凝着她,“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再影響我們。我們必須一直在一起。”
好不容易說服程曦做檢查,喬默笙坐在外面,撥通了一個電話,“我要知道五年前關於程曦的一切。”
他一定要知道,爲什麼被他精心寵在手心裡的人兒不過短短五年間,身上會有那麼嚴重的一道傷患。
程曦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傷心和疼痛,纔會令她離開自己。
她不想說,他不捨得逼她,但那不代表他會任由其他人肆意地傷害這個他寵在心頭,甚至連一個不耐的眼神都不捨得流露給她的女人。
在醫院檢查完,喬默笙要回公司,程曦也想回舞團,但被他拒絕,“今天休假好嗎?我有一些工作,一個小時就可以結束。”
程曦不解,“無緣無故,爲什麼要休假?”
喬默笙笑着看她一眼,“陪我。”
車子停進車庫,喬默笙牽着她的手正大光明地走在喬氏集團的大廈裡,員工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老闆笑得這樣溫柔地牽着一個女人的手。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在程曦的身上。
程曦硬着頭皮,神色如常地跟着喬默笙走進電梯。他轉頭看了眼程曦,笑着道,“表現不錯。”
程曦不好氣掃他一眼,媒體不是說喬氏集團的總裁是s市最低調的商界奇才嗎?簡直亂扯。他哪裡低調了?
喬默笙一走進辦公室,一羣下屬即刻蜂擁而上,似乎有幾百件事需要喬默笙來定奪。
程曦歎爲觀止地看着那些彷彿要用口水將喬默笙淹死的人,下意識地想給他們騰地方,想要收回被喬默笙握在掌心的手。
誰知反而卻被喬默笙握得更緊,他有些不滿地看了眼那羣人,“你們嚇着我太太了。”
衆人頓時停下來,空氣彷彿瞬間凝滯。太太……?!
程曦無奈地輕嘆口氣,心想,反正今天這男人就是不想讓她好過就對了。
在場的衆人中,林閱是見過程曦的,不僅見過,他還見識過老闆對她的在意和緊張。他很直覺地給程曦倒了一杯蜂蜜茶,又爲她準備了許多的雜誌,書籍和一條毛毯。
喬默笙走到辦公桌旁,讚許地看了眼林閱,然後轉眸對着坐在沙發上的程曦道,“要是需要什麼,直接跟林閱說。”
程曦眨眨眼,看着他身旁的一臺閒着的電腦,“我可以用嗎?”
林閱眨眨眼,這電腦裡可都是老闆的重要數據,上一次李敏兒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就被老闆下了一個月的禁令。
這……現在程曦開口,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喬默笙從各種文件中擡頭看了林閱一看,“楞着幹嘛?還不去搬張轉椅進來。”
林閱驚,忙點頭道,“馬上去。”
辦公室裡一片靜謐。喬默笙高效地處理着工作,程曦則安靜地坐在電腦前瀏覽新聞和最新的世界演出資訊。
林閱偶爾擡頭看進來,心中不免咋舌地想,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s市那麼多女人費盡心機想要獲得自家老闆的一個眼神都是妄想,可是裡面的那個女人,安安靜靜,輕輕淺淺就得到了老闆的所有關注和心思。
程曦坐了半個小時,看了眼一旁專注工作的喬默笙,起身走出辦公室。林閱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上來,“喬太太,需要些什麼?咖啡?茶?”
程曦輕輕搖頭,“就是坐得久了,起來走動一下。”
“哦,”林閱想了想,“要不我給你弄個軟墊去?嗯,弄個護腰的吧?坐着舒服。我這就去。”
程曦連忙喚住他,“不用麻煩了。”
“要的,要的。”林閱道,怠慢了老闆心尖上的人,他只怕今年的花紅都要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