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琪然被那倆個跟豆芽菜似的助理給弄得一愣,隨後聽到開啓的門縫中傳來那個僞娘化妝師興奮的尖叫,“唔~怎麼辦!怎麼辦?我真捨不得你會這樣被別人看到,人家不~要~啊!”
陳琪然渾身僵直,面色頓時古怪了起來,搓了兩把胳膊,隨後才聽到另一個彷彿泉水般清透凜冽的笑聲響起,“呵呵呵……是嗎?那要不我重新洗臉還原了?”
陳琪然心裡這個好奇啊,湊上去想要扒上門縫看看裡面到底在大驚小怪什麼,一下子就撞上了正朝外走的曹宇星。
曹宇星的狀態一下子嚇到了她,她尷尬的往後倒退了一步,而曹宇星卻看都不看的越過了自己,拍了拍胸口,她擡起頭目光追了過去,頓時陳琪然被他整個人臉上都帶着強烈抑制才能壓下的激動給嚇到了。
好傢伙!那眼睛亮的像餓了茫茫大草原上的惡狼,眼睛都特麼的綠了,拳頭捏的緊緊的,抵在自己的胸口做出很誇張的動作。
“……”見曹宇星有些失態,另一邊的方晴忙衝上去走在他旁邊,“曹總,你還好吧?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
曹宇星像是一下子被她的話喚回了神,那激動的心情決堤而泄,眼睛亮閃閃的鎖定方晴,噼裡啪啦的說道。
“太美了!太美了!”他低聲一邊抖動自己的拳頭一邊繃緊了滿臉的肌肉以一種完全算不上輕的力道嗔怪的捶動起方晴的肩膀,“真是風華絕代,國色天香!我要暈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化妝間內響起一聲讓人脊背酥麻的輕笑,“曹哥,你可別笑話我了,再說都讓你說的不好意思了。”
方晴反射性擡起頭看向了出聲的人,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漆黑的密室裡被蒙上黑布,再拎到室外猛然間揭開防護被強迫直視天空一樣,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閃瞎狗眼到底是個什麼概念。
夜筱希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這樣的時尚的自己連她自己都有些恍惚,她也給劉梅拍過廣告,化妝師也不錯,可是跟現在這個人的技法相比叫,那還是天差地別,怪不得一個出色化妝師在圈子裡是那麼受人追捧,這個年月整容的還是少數,如果誰能擁有高超的化妝術,那可真是絕對會爲事業助理,尤其是在顏值當道的行業裡。
平面的硬照是在強光下拍攝,所以模特要上的自然是濃妝,尤其是加深輪廓線條的那些部位,幾乎都需要糊上厚厚的一層,否則燈光一打,再怎麼英挺的五官都會被弱化爲稀裡糊塗的一大片,只不過這一次試拍麼並沒有那麼可怕,化妝師下手基本上都減淡了三分,呈現出的就是拍攝後出現在相片上的效果。
夜筱希原本就白皙到難覓毛孔的皮膚在加了一層薄薄的底妝後簡直像被推進瓷窯裡回爐了似的,高挺的鼻樑再加上輕微的鼻影,形狀完美到好像出自最老練的雕塑師手下,原本睫毛濃密自帶眼線的眼睛此刻就像落入了漫天的星光映照着水波,溫柔到只消被看一眼,獵物就逃脫不掉那潭能溺死人的倒映着天空的深泉。
夜筱希盯着這張臉有些癡愣,再轉眼看化妝師在自己睜開眼後慢慢變得一臉陶醉,曹宇星也在對上自己的視線後滿臉通紅的掩飾自己的亢奮,上輩子沒感受過這種純粹靠外表就能碾壓別人的夜筱希有那麼點微妙的激動,於是更加肆無忌憚的開始扮演起一具人形春藥來。
工作室在短暫的沉寂後沸騰了起來,所有在場員工都用各種手段向身邊人爆料,片場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美女!
夜筱希面對越來越多裝作無意路過的圍觀人員,從頭到尾保持溫和麪帶笑意,她已經發現到幾個在角落裡拿手機偷偷拍照的人了,可是卻裝作不知情沒去點破,這樣溫和有禮的態度無疑讓人對她的印象更好。
曹宇星請來掌鏡的攝影師比爾來頭不小,作爲這個行當製作這座小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業內那些天王天后的照片也都多半出自他的手,有才的人往往有些傲氣,比爾也不例外。
一開始曹宇星和他溝通的時候明確說過這次的合作會跟在業界頗有些知名度的曲牧合作,而崇拜黃老的比爾自然是充滿了期待,可是臨拍之前曹宇星卻忽然轉變口風說自己找來了一個新鮮人合作,雖然在是兩個圈子,可是無論是那種人與人之間的合作或者是相處都有定律的,曹宇星選擇夜筱希自然有比選曲牧更好的優勢在,比爾不能因爲自己的喜好而左右,工作和感情是兩碼事兒,只是不愉快的心情讓他的情緒變得十分不爽。
試拍他本來是不想到場的,可是曹宇星堅持讓他來一趟,說看看人,等正式拍攝廣告的時候心裡也有個底兒,軟磨硬泡一番後,他是隻好過來,可對那個突然空降的合作方他真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得知到對方佔用了原本屬於他的休息間,比爾乾脆就連去都不去了,年了吧唧的擺弄着自己脖子上的相機,時不時的抓拍兩下,腳上打着拍子,明顯的各種不耐煩。
許多人認爲拍攝平面會很簡單,可事實卻與這卻相差甚遠,純粹靠着肢體語言來演繹一段故事情節,難度絲毫不比拍攝電視什麼的要容易,表演者細微的眼神、表情乃至於站位的不同都會決定一個廣告的品質是精品還是垃圾,雖然有後期製作能彌補一下,可是那終究有限,人才是至關重要的。
比爾之所以那麼鬱悶,並不是因爲合作的人變了,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跟他合作的人要麼大牌,要麼是在某個行業裡重要級別的領軍人物,可是這個夜筱希呢,度娘上一搜讓他看到的就是她做京都地區的高考狀元作外,後期在京大求學期間,爲人低調,幾乎沒有什麼新聞,如果說亮點,那估計只有前幾天某個記者在那傳浚壽宴外等待時拍到的一張照片,人看着長相不錯,再一個就是經營一個只有兩年多發展史的火鍋連鎖店,這讓他一時間找不到什麼的立場來對待。
周圍一下子騷亂起來,比爾隱約聽到有人低喊聲和有些興奮的尖叫,心神一頓,下意識回頭朝着拍攝棚外瞄了一眼。
彷彿天地褪盡了顏色,又像聚光燈在黑暗中擰成一束打落下來,目光所及處最耀眼奪目的存在就走在人羣的正中央,夜筱希穿着白色的桑蠶絲襯衫,窄身裙,腰間一條跳躍的紅色腰帶,此時正微微偏頭朝並肩而行的一個小丫頭說着什麼,眼眸微微眯起望着對方。
比爾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那目光的詭秘了,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他大多數可被窺見的角度,可比爾只覺得一濤洪流從他身後洶涌襲來,只是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望到他的眼神,就感到自己雙腿發沉,被那洪流拽住了腳腕往漩渦的中心拖去。
大概意識到自己已經進了攝影區,對方沒說幾句就擡起了頭,視線掃過屋內,對上了站在攝影設備邊上比爾的雙眼。
比爾一陣恍惚,那雙眼睛……那種足下發虛無處落腳的沉浮錯覺……
夜筱希見有人看她,於是對着那個目光會以兩分淺淺的微笑。
比爾扶住身邊的攝像機,一陣頭暈目眩。
腳下的踉蹌將他從深不見底的魔窟裡給拽回了人間,比爾猛然挪開目光,強自鎮定地撫上胸口,才驚覺自己心跳的頻率已經超出正常限了。
他瞪大了眼,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耳朵還在嗡嗡叫着。
這個人就是……夜筱希嗎?!
可是那張壽宴的照片上感覺沒這麼鋒利啊,她的美就好比一把鋒利的寶劍,跟真人和相片差距太遠了,簡直不是一個人。
剛纔在人到場前的那麼點看笑話的現在已經不知道被拋到了哪去,比爾嚥了口唾沫,先是茫然,隨即狂喜就涌上心頭。
他差不多能明白到爲什麼曹宇星要在開拍前夕還義無反顧的更換合作對象了,這樣大膽的做法無疑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只要能運用得當,夜筱希一定會成爲他這次產品推廣中最大賣點!
他捏着這次廣告的劇本手攥成拳頭微微發顫。
一切都準備就位,比爾擡起手,做了一個準備的手勢。
“咱們就先來拍一張看看吧。”
夜筱希在佈置好的背景前站好,看了眼比爾的位置,按着給劉梅拍攝封面時的經驗微微調換了一位置,隨後閉上了眼睛。
比爾握着照相機,就等夜筱希醞釀出感覺,然後開始工作。
“燈光稍微調暗一點,別往臉上打太多。”
各方面都重新調整好,周遭都變得安靜起來,而位於背景前所有視線焦點處的夜筱希,輕輕掀開了眼簾。
她微笑着,渾身的氣質驟然一變,清新的彷彿一陣風拂面吹來,透徹的雙眼帶着朝氣靈動無比,十分自然地朝着照相機的方向掃了一眼,比爾目光倏地銳利了起來。
現在這個人,和剛纔他所接觸的那個人,不看五官,簡直判若兩人!
精英範兒,太特麼的強了,不,應該是霸氣!
是的,就像是女王一樣睥睨衆生!
一通咔哧咔哧之後,比爾是越來越興奮,乾脆讓夜筱希和曹宇星把兩外兩套衣服換上,既然有狀態直接就拍。
“希希啊,這次你可要收斂一下感覺啊,這組是青春年少的,咱們以純真爲主!”
夜筱希一笑,“行,我儘量。”
曹宇星是廣告公司發家,所以對錶演還頗有些天賦,這邊衣服換完了,他也走了過來,說實話化妝師是往嫩裡捯飭不少,可是老黃瓜刷綠漆,終究不是年輕人,他一時間還有些忐忑,擔心找不到感覺讓一幫人看笑話。
夜筱希忽然動了,她一步步開始朝着曹宇星走近,他屏住呼吸,手上的一束花被他捏的掉了幾片花瓣,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走近了,站在他的面前。
那股濃郁的帶着清爽氣味的微風由遠及近,曹宇星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拍攝,他近乎呆傻的攥着花兒,視線緊隨夜筱希,看着她眼中逐漸泛起了洶涌的波濤,內裡濃的化不開的笑意和溫柔讓人甘願溺斃。
“筱希。”清朗的聲音微微發顫,他緊張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一下對方柔軟的黑髮,但在擡手的瞬間又彷彿意識到了自己太過唐突,指尖顫動了幾下,戀戀不捨地握緊成拳縮了回來。
“嗯?”夜筱希盯着曹宇星緊張的模樣看了半天,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只是猛然綻開了一個比陽光更加燦爛的笑容。她眼中的溫柔濃到快要傾瀉出來,俊男美女相對而立,目光交纏,契合到像一幅美好的畫卷。
現場靜的像被消了聲,比爾猛然拍了巴掌,大喊道,“卡!太美了!”
曹宇星就像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嚇得回頭看比爾一眼,這才恍恍惚惚恢復了神智,發現到自己的失常,他滿心不可思議。
這個小丫頭……看來當初自己還是低估她了……
剛纔要不是那幾個呼吸頂着,他真的覺得頭頂像墜下了一座大山,他一個混跡商場七八年的人竟然被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給壓得死死的,真是說出去沒臉啊!
因爲今天比爾拍的爽了,乾脆也不磨蹭了,一拍大腿把拍攝廣告的計劃定在了第二天,他要趁熱打鐵因爲他太想看到成果了,而且夜筱希這個人不是明星,雖然這次又合作,可是在他們那個圈子中的人又是幾個會用這種博大家的眼球?這不過是玩票兒性質,也許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必須要珍惜。
隨後的拍攝很順利,一部由兩個公司大老闆做主角的廣告就這麼拍完了,接下來的就是後期的製作和關於雙方產品的推廣,至於怎麼搞那就是後期的事兒了。
坐着陳琪然開的車子,夜筱希閉着眼睛微微眯着,眼下有些青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希希,我還是送你回家吧?”陳琪然有些心疼的說道。
她在知道夜筱希是京都那家有些名氣的連鎖火鍋店的老闆時,挺震驚的,上次她和張嬌的事兒雖然讓她也明白夜筱希是個有根基的人,可是那定義還是在需要依靠別人白富美程度,她也不是沒好奇過夜筱希的行爲,因爲她平時不隨便玩,可是卻時不時的缺課,但是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的,這是別人沒有的待遇。
等她被夜筱希招來當助理,一步步的深入她的生活,這才發現,她竟然是個近乎枯燥無味的小丫頭,她的時間被事業佔據,偶爾能聊得上,說得來的朋友也就是那幾個而已,看着她這麼拼,她既不太理解,又不能不充滿敬意。
“不,送我去醫院,老師的腿今天拆石膏,不過去我不放心。”夜筱希揉了揉眼睛。
陳琪然沒招了,她也是很敬重黃老的,此時說不讓夜筱希過去的話,她說出來都覺得寒磣人,於是只能認命的把某人送了過去。
夜筱希到醫院的時候黃老的家人也都在,大師兄和師母正在門外等候着,看到夜筱希過來,似乎輕鬆了一下,這丫頭總是有一種能讓人安心的力量,好像有她在就會不會有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是大家就是莫名的相信這說不清的感覺。
“老師什麼時候出來啊?”夜筱希問道,拉着師母的手,無言的安慰道。
“說是快,可是這也進去二十多分鐘了,不知道好沒好徹底了。”黃夫人有些擔心道。
“師母,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
說話間,病房門開了,夜筱希和大師兄對視了一眼默契的走在了後面,她低聲問了句,“曲牧還是沒來?”
“現在還管他幹嘛,以後咱們就當不認識他這個人。”大師兄林海氣憤的咬牙道,自從知道黃老將京大留校的位置給了林海後,曲牧的態度就開始變化起來,原來看着還不錯的人,現在只能用忘恩負義來說。
他跟在黃老身邊那麼多年,外面的很多事兒都是他在搭理,自然認識的人很多,黃老出了這個事情,加上林海的留校,讓他開始撤掉僞裝,露出他冷酷的一面,哪怕黃老斷腿的事情大家的心裡都心照不宣,可是曲牧竟然還不要臉的用黃老學生的身份在外面跟別人合夥做生意,還大放厥詞。
黃老爲人精明也肯鑽研,可是獨獨在這個事兒上卻不忍下狠心毀了他的前途,這讓林海是又生氣又無奈,私下裡也只能跟夜筱希說說。
夜筱希皺了皺眉,曲牧這人真是不地道,現在才發現他竟然是那樣的人,想想認識他們認識了三四年,最後竟然分幫結派的漸漸成了對立的姿態,嘆了口氣,世間真是最難算得準的就是人心啊……
“咱們好好的不讓老師失望就是了,人在做天在看,曲牧不會好的。”
“唉,誰知道啊,有時候又希望他能重新回來原來的樣子,又特別矛盾,恨他不是個東西,算了,算了,別讓老師聽到了難受,咱們進去吧。”林海說完整理了下情緒,笑着走了進去。
黃老的狀況恢復的特別好,只是骨折的地方還需要養兩個月,不敢吃勁兒,但是走路沒有問題,以後每週要過來做幾次復健。
他看着身邊的夜筱希和林海,把自己的老伴找個理由指使出去後,有些複雜的笑了笑,內心裡他還是奢望了,他這人一輩子沒做過幾次後悔的事情,可是偏偏在曲牧的身上打了眼睛,讓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承認他對他們三個人的期待值都各不相同,曲牧是屬於中間那個,比不過夜筱希的靈活,又沒有林海的鑽精,卻又他倆誰都沒有的世故,那個東西有時候是好東西,可有時候又顯得太薄涼了。
“林子,希希,這裡現在沒有別人,老師就說一句話,你們都記住了,都給我往心裡記,不能忘了。”黃老有些嚴肅的看着他們兩個。
夜筱希的神色一凜,林海也是蹙起了眉頭。
“你倆以後跟曲牧也別爲老師撕破臉,犯不上,而且他那個人是真小人,爲了利益能不惜一切,這點你倆都不是他的對手,老師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倆的身上。”
“老師……”林海急了。
“你就這個壞毛病,急個屁,你對他也許問題不大,關鍵是希希,曲牧那個人手裡又多少資金我不知道,可是我聽說他找了一個金主在幕後幫他,你倆要都是選擇做生意,圈子就那麼大,資源也就那麼多,碰上了,聽老師的,別手軟,他放過來不會那麼對你的,聽到了嗎,丫頭?”黃老緊緊的盯着夜筱希,非要一個答案的架勢。
夜筱希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頭。
“林子啊,老是有話想跟丫頭再說一句,你去找你師母讓她快點辦完手續回來,這醫院我是住的膩歪死了,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黃老毫不掩飾的說道。
“呵呵呵……好,那我順道把車子開出來,一會兒接老師下樓。”說完轉身就走,對着夜筱希善意揮了揮手。
夜筱希不懂了,還有什麼事情要單獨跟自己說的?
“老師……”
“我是要跟你說你跟劉慶涵達成合作意向的工程,項目是好項目,可是參與的人不少,你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無論是經商還是做學問都要好好做,不能給別人留下把柄,要保持身上的清譽,否則以後你就算現在看不出什麼,以後走遠了就看出利弊了,老師對你的頭腦不擔心,就是……”黃老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她說,不說又覺得好像不應該。
夜筱希抿起嘴脣,她有些疑惑起來,對劉慶涵的合作前後想了好幾遍,可是也沒發現不妥。
嘆了口氣,黃老決定還是說出來,以後他們兩人指不定就走到一起,在劉文的那個家庭裡,真是容不得一絲的錯處,做事一定要萬分謹慎,否則不光是影響劉家,還會害人。
“希希,這件事劉慶涵可能都還不知道,這次的西部項目是一個劉姓的官員引資過去的,政策方面肯定是有的,可是圖的是什麼,要的事情,你也能明白,如果是別人咱們做完這單生意也就算了,可是這個人是劉文的堂哥——劉銘!”黃老說話的聲音不大,眼睛警惕的看着門口。
夜筱希也是大吃一驚,劉家?!
難不成……會是她想的那樣?這樣的事情……
“趙亞飛你認識吧?他們從前可是三劍客的,如今呢?你很聰明,老師的話點到爲止,至於怎麼做,怎麼行事,你自己把握。”說完黃老拿起牀邊的書又看了起來,這個架勢不用說了,只要他看書,那就是誰說什麼都不好使。
夜筱希壓下心中的震驚,反反覆覆的想着前前後後,那些事情似乎就在眼前明瞭起來,看來她的一隻腳已經走進了深潭,此時她也再無抽身的餘地,可是家裡呢……老爸……
這些事情突然讓她有些煩躁起來,事情感覺一樁樁一件件的在考驗她的智商,情商……錯綜複雜,好像一團被打亂的毛球,找不到一個接頭。
夜筱希送黃老回家後,自己打車回了家,一進門甩掉腳上的鞋子,疲憊的走進臥室,連外套都沒有脫,乾脆撲倒在牀上,她沒法平靜,很亂……
折騰了半晌,最後在濃濃的倦意下,她沉沉的睡下,可是那個噩夢悄然而至,本以爲自己忘了,也說服自己是胡思亂想的結果,如今,一樣的場景,又一次襲來。
只是這次她比原來多了一份鎮定,她靜靜的坐在劉文的牀邊,握住他冰冷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閉上眼睛……突然她又想起了黃老的話,頓時驚恐的看着已經沒有呼吸的劉文,好像找到了真相,戰慄,她止不住的顫抖,不要,不要死……
是他害了你嗎?
……如果,不沒有如果,我絕對不相信你會死,絕對不!
夜筱希猛的從牀上坐起,眨眨眼睛,裡面充滿了決絕!
她重生後做過最大膽的是就是親手把溫宇凡送進監獄,以解心頭之恨。
做過最傷心的事,她與靳東昇相識相知卻走向了陌路,這段被傷害的感情讓她成熟,也讓她對感情變得畏手畏腳。
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找到了未來的目標,她想保護一個人,
——那個一直把她疼寵在掌心的男人!
未來的路,她不知道會有多遠,還有多少的歲月可以走過,但是再沒有什麼能改變這點了,變強!
她一定要像他一樣,站在頂端,風雨來的時候,並肩抗戰,整理了一下情緒,想起劉文曾說過在西部的計劃,夜筱希微微一笑。
劉文,這次我要超你一步!
**
忙過了和曹宇星的合作,劉慶涵的項目還沒有開工,夜筱希的時間又多了下來,曲牧也很少去黃老那裡了,這兩個月似乎都沒有看到他,可是那天在看樣片的時候曹宇星提了一嘴,曲牧現在也在搞投資,聽說手筆很大,這讓夜筱希不僅有些側目。
“怎麼?你這小丫頭又有什麼想法啊?”
夜筱希微微往後椅子上一靠,有些神秘的說道,“我也在炒股啊!”
“你也炒股?!”曹宇星真是吃驚不小,他以爲夜筱希就是老老實實做餐飲行業就已經忙不過來了,哪裡想到她竟然還有經歷搞這個,這丫頭真是沒法兒說了。
但是現在股市的行情對某些人來說挺好,可是對大多數人來說賺的少賠的多,自己身邊的幾個哥們兒閒來也沒事兒玩玩兒,也沒見着誰怎麼樣,估摸着還是不行,別看曹宇星人挺時髦,想法也挺與時俱進的,但是他對那炒股真是半點兒興趣沒有,他覺得那東西就是個賭,別說的天花亂墜的什麼指標,KDJ線,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來說去,一個令兒下來,讓你們趴下誰也剩不下的事兒,不如老實的做點實體買賣,起碼覺得穩當啊。
“是啊,我老家算命的先生就說我這人的偏財運不錯,炒了一段時間,倒是賺了點兒,要不你以爲我那些店是拿什麼鋪起來的?”夜筱希說完拿起茶杯喝了口龍井,那股豆香味兒讓她想起了韓國的一種年糕……肚子有點餓了。
曹宇星的眉頭一動,夜筱希那火鍋店當時不覺得顯山露水的,可是最近他仔細瞭解過後,才發現,坐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頭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隱形富豪啊,不說那些在各大直轄市的店面,就只一個京都十八家連鎖一天的營業額都是相當可觀,自己乾的生意要是遇到了淡季銷售的時候,一個月還真是不頂夜筱希呢。
曲牧,這人他確實有交情,但是上次的合作臨時把曲牧踹了,把橄欖枝投向夜筱希是有些不那麼地道,前幾天遇上他還挺不好意思的,可是曲牧這人行,壓根沒提,反倒是講了不少夜筱希的本事,弄得他更是不好意思。
那次見面過他無意中給自己吐露融資搞炒股的事情,說是有內幕消息,也不知道真假……
“曹哥,要不你也玩玩?我最近看好了川廣能,你可以在九塊八毛的似乎關注下,我預計能有兩塊錢左右的上升空間。”說着,她看了眼手錶,“哎呀,不好意思了曹哥,我們老師找我,我得走了,咱們有空電話聊吧,拜拜!”說完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曹宇星這段時間也覺得順風順水的,公司裡也沒有操心的事兒,乾脆讓秘書在自己的電腦上裝上軟件,按着夜筱希說的名字輸入後開始閒閒的關注起來。
可是一天兩天的過去,曹宇星看着看着也是手癢,乾脆轉了十萬塊錢進去,按着夜筱希說的價位,他入了半倉,可是這股票真是給力啊,從買到手就是一直上漲,看得他心情那叫一個爽,每天上班都跟撿錢了似的。
眼看着快十二了,他有些不糾結了,賣還是不賣呢?夜筱希說兩塊錢左右的空間,可是這陣子評論可是沒少點贊,最後他決定再等兩天湊一個數再出來。
想的挺美,可是哪成想星期一開盤就綠了,哐當哐當的往下砸,看得曹宇星這個不甘心,這丫的最近股評看多了,也學會一個詞兒,特麼的技術調整!
這可好了,左調整右調整的,最後等他出手的時候就一股賺了五毛錢,這還是賣了,要不他最後還賠錢呢,氣的他嘴上長了個大火癤子。
曲牧和曹宇星吃飯,也話趕話的提到了這裡,曲牧輕聲笑道,“曹哥,你這可是真撿了芝麻丟了苞米,希希那丫頭在炒股上確實有兩把刷子,她要是告訴你了,你就按着她說的來,何必自己操心呢。”
“曲牧,她……又內部消息?”曹宇星壓低了聲音。
曲牧只是笑,神秘兮兮的說道,“有沒有的,那……可不好說,要不?你再試試?”
“你小子,行,等過兩天的吧,我這賺這點錢兒,說出去我都沒臉見人,倒是你,看好哪個股票了?手裡最近沒少賺吧?”曹宇星調侃道。
“還行,就是風險比較高,玩的比較精心,我在做期貨,那個跟股票沒法比,頃刻間能成百萬富翁,頃刻間也能傾家蕩產。”
“那還是算了,我本來也就是沒事兒玩玩,這東西我是做不來。”
隨後倆人便閒聊了起來,他們今天吃的是一傢俬房菜,上菜的速度不快,可是味道極好,這正說着話,那邊的一碗湯上來了,曲牧見狀起身挪了下椅子,在桌子下悄悄的把腳探了出去。
等服務員走到桌邊,剛要放東西的時候,只覺得腳下踢到什麼,一碗湯不偏不倚的就扣在了曹宇星的手機上。
“我的手機!”
服務員懵了,這年月手機可不是便宜東西,一看曹宇星的穿着就不差錢,那手機肯定是相當好的,正琢磨這需要幾個月工資賠償的時候,曲牧一臉歉意的站了起來,“曹哥,你看我這不小心的,剛纔碰了一下,沒想到整成這樣。”說着把手機從湯碗下拿了出來,用紙巾擦了擦。
“算了,一會兒再買一個就行了,反正這電話也用了一年多了,也該換了。”
“那怎麼行呢,要不這樣吧,曹哥,我這電話前天剛用,我知道你忙,時間就是金錢,別耽誤了你的正事兒。”說着曲牧已經拿出手機快手快腳的把電話卡給換了,任由着曹宇星推脫也推不掉,最後他只好收下。
重新換了桌子吃晚飯後,曲牧看着曹宇星離去的方向,脣邊勾起一抹冷笑。
小丫頭……你,還嫩了點兒!
**
自從在那傳浚的壽宴上亮相過後,夜筱希憑藉着出色的外表,不俗的談吐真的打開了一些局面,她的名字也漸漸出現在一些公衆的視野裡,而陳琪然也真正進入助理的角色。
“對了。”她猛然回神,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記事本,翻了一眼,“希希,明天晚上晚報社週年慶,希望你能參加宴會,後天週末有一個剪綵活動,是開服裝廠的那個白老闆……”
“別說了,我都不去,找個理由推了吧。”夜筱希不等她說完,直截了當地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頗有大老闆氣勢。
“……推了!?”
“嗯,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推了。”
陳琪然一頭霧水,捧着記事本想要得到一個解釋,因爲她真想不明白,她也是學經濟的,人脈二字對經商的人有多重要,人脈廣可以在危機關頭當個救命的稻草,可是創造財富,可是夜筱希竟然……她真是想不通!
夜筱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託着下巴笑道,“優質資源,我要的是那些掌握在少數人手上的資源,而不是跟那些人一起譁衆取寵,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那《南風》雜誌的週年慶,你要不要去啊?”陳琪然拿着筆,睜着星星眼。
夜筱希翻了白眼,伸出手指在陳琪然的大腦門上一彈,“這個當然要去啊!”
《南風》這種國內數一數二的時尚雜誌可不是想參加就都有機會的,晚宴上衆星雲集,小門小戶的想要嶄露頭角,可並不那麼容易,這張請帖就是黃老送給夜筱希的,經過了曲牧的事情,黃老也有了棒的意思,他年紀大了,現在有這個能力自然要好好的把自己的人都推上去,等以後說不定是什麼風向,他說不定還不好使了。
其實這話也是黃老的自嘲,他要是爲人在高調點兒,影響力豈是那些人能比的,他認識的人都是上層中的上層,尋常人真是入不得眼,曲牧也是傻子,他以爲自己得不到什麼,轉而改抱其他大樹,卻不知這也是黃老的籌謀,看人看品,他不是傻子,要是遇到白眼狼豈不是毀他清譽,那件事的發生也變相的給了他這個看清人的時機。
林海主攻學術研究,而夜筱希則是縱橫商場,倆人各有各的路,至於資源,那就是黃老信手拈來而已。
夜筱希很肯定,曲牧以後的下場,他那種人最是讓人不齒,有點品的人都不能那真心對待他,終其一生估計也只能做個別人的棋子,例如……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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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一間裝修有些浮誇的辦公室裡,一個斯文俊美的男人坐在老闆椅上,另一個膚色微黑男人站立在對面。
“這就是你的計劃?”趙亞飛有些嘲諷的哼道,挑起眼梢兒漫不經心的瞥了曲牧一眼,手指上的夾着的香菸毫不在意那菸灰就這麼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曲牧的視線看着那飄落下來的菸灰,微微攥起拳頭,“趙總,這雖然有些卑鄙,可是也能快速幫着咱們擴資金的流量,我認爲有時候做事不必過於講究,結果更重要!”
趙亞飛呵呵一笑,目光一冷,緩緩起身,走到曲牧身邊,拿着香菸的手故作不在意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行啊,我倒是真心期待你的結果。”
收回手,他朝着門口走去,開門後,他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讓曲牧的渾身一冷。
“我不養無用之人,不需要我提醒你吧?我的手段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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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前世到底是怎麼死的,趙亞飛爲什麼像條瘋狗?後面的故事繼續精彩,不會很沉悶,最近會各種曬甜蜜哦,爲了名分!名分!求票,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