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如同天神一般的降臨顯然讓亞瑟始料未及,原本以爲自己能夠逃脫生天,坐上傳送陣離開,之後,只需要重回組織的懷抱,任憑對方如何強大,總不能與一個國家相抗衡。
只是脫逃終究還是讓他覺得不甘,原以爲自己汲取了深淵之主的力量,已經是世上絕強的存在,卻不曾想自己連對方隨意一擊都無法阻擋。
變態!這是他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
“你很有趣,並不是深淵之主或諾西尼斯那樣的存在,你究竟是什麼?”倒是雨辰先發話了,自信已經立於不敗,就連說起話來都是輕鬆異常,彷彿在他面前的這位,並不是絕世強者,而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該死的!你是本不應存在的亡靈,卻要一次一次破壞我們的好事!今天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要將你轟殺,爲了吾王!”憤怒與不甘所融匯而成的不安感,終於將亞瑟最後一絲理智所壓垮,在他心中,已經全然忘了自己這時候,是不能與對方抗衡的。
只是這麼順口一句,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無遺,就連雨辰都沉下了臉,緊緊盯着對方,開口說道:“你說王,那麼你是剛多的人?既然如此。”
雨辰單手一扯,兩道漆黑的漩渦瞬間出現在對方身側,隨即往中間合併而去,頓時將那如鏡面般光滑的球體撕成兩半。
嘭!
一道殘破不堪的軀體跐溜一下滾落在地,隨即起身,渾身如爛泥般,似乎沒了實質,應該是兩肩位置的地方,凸起一對碩大的眼睛,其中一隻已經從中被貫穿,兀自在向外噴吐着墨綠色的濃稠液體,令人作嘔。
唯一能辨認他是人類的,只有那張依舊維持人形,相貌平平的臉孔,和眼角那一條閃電型的疤痕。
“剛多隻有一名閃電傷痕之人,亞瑟,我雖然知道泰瑞斯那老傢伙不會派默默無聞的小卒前來,卻沒想到他居然捨得讓他的第一騎士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麼說來,你的確是雨辰了,你這該死的叛國者!早知道當初在扎姆雷塔,在沒找到你全屍之前,不該早早下結論的。”
“沒錯,我就是雨辰,叛國不敢當,若不是那老傢伙早就要將我斬盡殺絕,現在也不會是這個場面。”雨辰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身份,已經得到夢寐以求的力量,他也沒有了繼續隱藏的理由。
“倘若不是你這個亡靈,王早已統一大陸,你與你父親都是剛多的罪人,註定是歷史的罪人。”亞瑟搖搖晃晃的挺直了身子,雙手往前一推,一道符文法陣瞬間被他結起:“蘭斯的孽種絕不能活!心靈尖嘯!”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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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熾白無比的光芒瞬間將雨辰的身形吞沒,強大的力量撕扯着整個深淵之巔,巨大的平臺甚至被這力量崩壞了一角,往下墜去。
呼呼喘着粗氣,亞瑟的面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你太大意了,這力量就算是武神的肉體也無法抵擋,直接侵襲精神,燃盡你周圍的元素,最終將你抽乾,你就後悔與我對敵吧,該死的臭蟲。”
但還沒等他說完,另一句話語徒然從熾白的光芒之中穿了出來。
“喔?想不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將這一招發揮至此,你是將煞氣與精神力魔法融合起來了吧,真是個了不起的傢伙,讓我刮目相看了。”
“你!”突來的話語着實讓他陷入了混亂,本能的,亞瑟選擇了後撤,但他怎麼能避得開雨辰勢如雷霆的一擊,一瞬間便轟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他爛泥一般的身軀稍微凝成了點人樣,現在卻因爲雨辰詭異的力量而開始劇烈的扭曲起來。
亞瑟驚恐的看着不斷扭成漩渦的雙腿,又全身發麻的看着那雙腿詭異的恢復原狀,再次開始扭曲,而他對此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真正的心靈尖嘯,當然,是煞氣與精神法力完美融合之後的結果。”雨辰扒開四散的煙塵,漫步來到亞瑟身邊,看着對方扭曲的身軀,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想知道泰瑞斯的秘密,但你身上融合了深淵之主的精神之力,當你與其完全融合的時候,就算是我,也無法毀滅你了。”半蹲下身子,一隻手附上亞瑟的腦袋,雨辰問道:“如果有什麼遺願的話,可以與我說出來,你也是一個,被泰瑞斯利用的傢伙,我會尊重你的想法。”
“你這是所謂強者的憐憫嗎!可惡的臭蟲!”亞瑟扭曲的面龐大聲嘶吼着,“我是亞瑟!剛多皇子亞瑟!終有一天會登上皇位的男人!終有一天!我會站在世界之巔,你以爲,就憑你這樣的存在,能夠傷害得了我嗎?”
“你並沒有融合深淵之主的精神力,並不是你來不及融合它,而是因爲你想將這力量交給另一個人,如果我沒猜錯,是泰瑞斯吧,泰瑞斯的真實目的,就是深淵之主的精神力,原本我想不到,你爲什麼會爲那個男人做到如此地步,但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父親,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雨辰起身,甩了甩手腕,說道:“當泰瑞斯獲得了深淵之主的精神力,他必將達到精神不滅的境界,再加上克雷斯斑的某些技術,泰瑞斯將會真正達到不死不滅的境界,像他那樣的男人,從來都沒有想過將自己的位置交給別人,他要的是永久的統治,只有他一人的統治,你們,都只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雨辰揚起了頭,高傲的說道:“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回到他身邊,至於我說的這些是否真實,只能由你自行判斷,無論是你,還是泰瑞斯,縱然精神不滅,在我面前,只不過是螻蟻一般,不值一提,就算是洛薩親臨,我也能覆手使其隕落,若是不信,自可一試。”
雨辰轉過身,看着平臺彼端那道漆黑的巨大門廊,說道:“我只是需要你爲我向泰瑞斯傳一句話,告訴他,過去的事情就此爲止,我並不希望看到剛多血流成河的場面。”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雨辰對泰瑞斯的恨意也沒有了過去那麼濃烈,一切都是歷史遺留問題所造成的結局,或許,這應該稱爲孽緣。
一面漫步向前,一面微笑着自言自語道:“我是蘭斯的兒子,如此一來,大概能理解,泰瑞斯爲何如此憎恨我了,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嗎?真夠蠢的。”
強行破開被封印的傳送門,雨辰離開了深淵世界,徒留亞瑟一人,趴在原地咬牙切齒。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亞瑟不斷捶擊着地面,額頭青筋鼓脹,卻終究是無法寸動,腿部的扭曲實在太過詭異,那並不是單純對他身體而展開的力量,更像是這裡的空間將他定在當場,而使得他無法逃脫。
“真是醜陋呢,亞瑟,我的宿敵居然變成了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道鬼氣森森的聲音從亞瑟頭頂傳出,緊接着,空氣出現了一陣扭曲,一副蒙着黑布的面孔徒然出現在半空之中。
“基拉!你這個混蛋!”亞瑟瞬間將頭仰了一個詭異的角度,朝天怒吼,頸部的肌膚因爲這過猛的仰頭而撕裂開來,鮮血泉涌。
“你的身體已經不是人類了呢,可悲的傢伙。”被亞瑟喚爲基拉的存在冷哼一聲,一手打出兩道負責的法陣,將亞瑟包裹其中。
“先將你弄出這裡吧,雷鳴爆彈已經安置完畢,過不了十分鐘,深淵就會成爲歷史。”基拉陰笑道,“然後,我們就可以欣賞到一百年來最偉大的奇觀了,我們將是見證者,見證哈蘭毀滅的時刻。”
隨即,基拉再次沒入空氣之中,消失不見,緊接着,包裹亞瑟軀體的法陣釋放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芒,眨眼之間,亞瑟也從深淵消失無影。
就在此時。
雨辰漫步在一道如星河般的通道之中,四周看不到邊緣,自己似乎是在宇宙之中漫無目的的穿行。
好在他的觸覺網足夠寬廣,延開之後,能夠清清楚楚看到肉眼無法分辨的通道,這也讓他能夠在這迷宮般的無形網絡之中肆意穿行,絲毫不擔心走錯了通路。
又走了一陣,雨辰停下了腳步,因爲他感覺到,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人類的蹤跡。
“是誰?”輕輕用觸覺網掃視着對方的軀體,一行兩人,其中一人是生面孔,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感覺,讓雨辰瞬間提起了警惕。
爲什麼在這裡會遇到諾西尼斯,難道是深淵內漏網的存在嗎?
雨辰一面思索着,轉而看向另一人,猛然,他心中一陣顫動。
“是……她?”
一時間,驚訝,讚歎,最終化爲狂喜。
“你終於醒了,夥伴!”
終於,當雨辰來到她身邊,終於將壓抑許久的話語說出,心裡說不出的愉快。
“我來接你了夥伴。”黑帝斯上前擁住了雨辰,笑着說道,“現在,讓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