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面,法師之王

便是如此,凌天着實過了幾日奢靡無比的生活,整個人精氣神都提高了一個檔次,數日後,凌天交給雨辰一份文件,凌霄家族的合約。

“你幾日前交給我就好了,可惜現在……”雨辰捏着文件,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害得凌天一陣緊張,不知道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

“只是現在,凌霄家族的某位家長已經墮落了,哎,墮落了。”

“滾。”凌天伸出一腳,差點沒踹到雨辰,“你們這些在花叢中長大的傢伙,又怎麼能體會老男人的辛酸。”

雨辰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現在讓他擔心的並不是六國,而是拉達的安危,而讓雨辰更頭痛的是,自己究竟要如何與拉達介紹自己和繆焉的關係。

“剪不斷理還亂,越想越頭痛,還不如不想,順其自然纔是。”整理了一下行頭,雨辰決定今夜冒險進入皇宮一探究竟,要說如果這個帝都還有什麼地方被遺漏的,也只有剛多皇宮一處了。

“拉達不會在其他地方,泰瑞斯也不可能放任拉達在莫雷格像普通人一樣過活,拉達和我的關係擺在那裡,泰瑞斯不得不有所防備。”一面和繆焉做着描述,繆焉現在身爲第十二騎士,對帝都的佈防也瞭若指掌,很輕易的爲雨辰指出了一條較爲穩妥的路線。

“只是最近亞瑟都沒出過皇宮,前幾日,托裡斯塔也率隊進入皇宮加強防禦,這應該是泰瑞斯的佈置,雨辰,托裡斯塔做出這樣的動作,莫不是已經拒絕了我們的提議?”

“別這麼早下結論。”雨辰笑着摸了摸繆焉的額頭,“托裡斯塔這種人念舊情,或許比我還嚴重一些,他要做決定,得看泰瑞斯的推動,這次進宮繞過他,我自會留下一些泰瑞斯纔看得懂的東西,雖然有些陰毒,但好過讓他呆在剛多等死。”

繆焉皺了皺眉:“可是雨辰,真的非得和剛多開戰不可嗎?這個世界,戰爭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雨辰微笑着說道:“我並無意發動戰爭,但現在我也是騎虎難下,泰瑞斯一次次強硬的逼迫已經將剛多推到了大陸的對立面,戰爭事實上已經開始了,從他毀滅哈蘭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無法放任他繼續下去,但正如你所說的,有的時候,戰爭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所以我現在纔回潛伏在莫雷格,而不是大搖大擺的殺過來。”

頓了頓,雨辰繼續說道:“要說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或許是泰瑞斯,但我,何嘗不是戰爭的推手呢,這點上,我和泰瑞斯,也許沒有什麼區別。”

留下繆焉一人慢慢咀嚼着自己的言語,雨辰悄然離開了繆焉的居所,籍着夜色隱去身形,往剛多皇宮開去。

莫雷格雖然實行宵禁,但對於剛多的核心所在,剛多皇宮,卻徹夜燈火通明,因爲災害和備戰的關係,剛多核心官員們都在皇宮之內被安排了住所,二十四小時呆在其中,爲剛多流盡自己最後一絲熱情。

這一次雨辰並沒有選擇往正門大搖大擺的走入,時間正好是百官晚議的散場時間,雨辰並不像和那些老面孔撞個結實,自己還在莫雷格這個消息讓泰瑞斯一個人知道便好,至於其他人,雨辰還沒想出除了直接殺掉或控制,還有什麼對策。

那顯然不是他的風格。

一面貼着建築的陰影潛入,一面回憶着皇宮內的構造,雨辰分析着一切可能會被安排的所在,泰瑞斯要利用拉達,自不可能將其投入如中央情報局那樣的秘密牢獄之中,反而會如上賓般招待,自然囚禁是前提,這種軟囚禁是泰瑞斯的拿手好戲。

而現在剛多皇宮內部住滿了官員,泰瑞斯要避開口風,自然不會讓拉達與這些人有任何接觸的機會,這樣算下來,偌大的皇宮之中,也只有一個地方能讓他安置拉達。

那也是雨辰從來未曾進入過的領域,泰瑞斯的後宮。

和別的皇帝不同,泰瑞斯的私生活一向以乾淨而著稱,甚至連妃子都不曾迎娶,一方面可能是因爲當年雨晴脫走的緣故,爲其留下了終生難以抹去的陰影,另一方面,泰瑞斯自以征服大陸爲畢生目標,至於征服女人,卻沒了興趣。

若不是還知道泰瑞斯有一名叫亞瑟的兒子,雨辰還真會朝男人的某些隱私方面去想問題。

想歸想,雨辰要潛入後宮的難度,不亞於當年潛入奧蘭一般,觸覺網無聲無息張開,將整個內宮包裹,卻不想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往內查探的觸覺,雨辰心知對方佈下了強大的結界,阻攔自己的觸覺繼續深入。

但關鍵是,在那巨大結界外圍,一羣全副武裝的士兵蓄勢待發,時刻準備應對着可能會到來的敵人。

托裡斯塔的部隊。

雨辰順着陰影滑倒了大殿頂端,俯視着下方的佈置,再看看前方的那座結界,從能量波動上來看,這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雨辰甚至相信,如果自己現在貿然闖入其中,恐怕下一刻,全剛多都知道,自己闖入了泰瑞斯的後宮之中。

淪爲笑柄暫且不說,那這段時間在帝都的潛伏也算前功盡棄,一切佈置也成了空談。

和能量屏障不同,結界有諸多觸發條件,雨辰自不可能在此大搖大擺的破開空間穿入其中,主要原因,他並不知道這結界覆蓋的範圍究竟有多廣,就算是將整個後宮覆蓋,雨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

“或許能從外圍破解,做一些意外的假象,讓維持者自己現身,再控制他,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雨辰一面想着,看着下方紋絲不動的士兵,忽然心生一計。

“雖然有些對不起托裡斯塔,不過……”雨辰微微一笑,掩去自己身形,控制着周圍的精神力場,猛然降下。

布萊克家族的秘術,專攻暗殺,在這樣略帶昏暗的走廊之中,雨辰將布萊克家族的秘術發揮到了極致,甚至連影子都沒有留下,亦不會有人能發現他的身形,一面掩飾着呼吸來到了隊伍附近,緊貼着柱子,鎖定了最外圍的一名目標。

看起來還算是沉穩的一名騎兵,蓄着小鬍子,眼神堅定。

“看起來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我運氣真的不太好。”雨辰想着,一面小心翼翼的張開觸覺網,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不成,他只能將這些人全數屏蔽之後脫走,短時間內也不能再度進入皇宮。

他在等一個機會,等待所有人分心的一個機會。

就快要到了。

雨辰屏住呼吸,渾身說不出的痠麻難受,他甚至不能運轉自己的力量來減緩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的疲勞,只能默默忍受着,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將自己的身形完全埋沒其中。

和帝都的守備部隊不同,作爲托裡斯塔精心挑選的騎兵部隊,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不凡的力量造詣,雨辰如果貿然進行精神干涉,很可能會因爲精神力不足而失敗,露出馬腳,到時候真難以收場。

終於。

午夜的鐘聲響起,巨大的聲音響徹了皇宮,提醒着所有人時間如梭,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而對於雨辰來說,這鐘聲也意味着機會已經到來,在長時間處於無意義疲勞之中的人來說,有規律的聲響最容易牽扯住注意力,就在此時,全數騎兵,甚至連托裡斯塔也被鐘聲吸引,雨辰最終發動了全力。

完美的將最外圍的這名騎兵禁錮,停止了對方的體感時間,就在一瞬間,將一切精神力猛然衝入對方的頭腦,瞬間抹去了對方的意識,將其控制。

一氣呵成。

而這時,鐘聲剛好完畢,所有人亦沒有發現此處發生的變故,繼續守備,不敢有放鬆。

雨辰完成了一切,則順着柱子再度回到了頂端,悄聲俯視下方的一切,嘴角微微動彈着,竟然在做計時。

“五,四,三,二,一,成了。”雨辰雙手微微做着動作,只見下方,剛剛被自己控制的騎兵突然動了起來,一路小跑來到托裡斯塔身邊,敬了一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卡特?”托裡斯塔治下較爲放鬆,對於這樣的擅自脫隊行爲也不會有什麼嚴厲的處罰,看對方這副模樣,托裡斯塔微微一笑,卡特是出了名的嚴肅認證,不過這段時間的夜間守備實在讓這個傢伙有些吃不消。

一面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肩,托裡斯塔說道:“我知道,人有三急嘛,快去快回,可別忍不住誘惑,一去不復返了。”

‘卡特’重重點了點頭,惹來一陣笑聲,卡特的動作,無疑讓這些騎兵緊張的神經找到了一點舒緩的理由,一時間放鬆,卻沒想到卡特竟然徑直往內宮方向走去。

這動作實在太快,像極了一名內急無比的傢伙應有的動作,可是這方向卻實在是非常糟糕,托裡斯塔的部隊雖然守備,但爲了方便裡面的人可能會外出,特意留出了一條通路,正給了卡特侵入的機會。

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卡特已經衝入了結界之中。

瞬間震動起來。

“對不起了。”雨辰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並不是他願意,但是爲了更大的目的,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卻已經讓自己的雙手,染滿了鮮血。

噗通。

毫無徵兆的,便在闖入結界之後,還未走出十米之距,卡特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原本溜到嘴邊的喝止,最終也沒能出口。

托裡斯塔呆立在那裡,連同他的騎兵部隊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戰友倒在結界之中,生死不知。

“該死的!”托裡斯塔低聲喝罵了一句,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名內急的騎兵做出的本能反應,或許不知輕重,但並沒有任何人告訴自己,這結界還能吞噬他人的生命。

至少從卡特的方向上來看,現在的情況實在是無比糟糕。

當下便有數名與卡特交好的騎兵起身,準備衝入結界,卻沒托裡斯塔喝止。

“全部原地待命!讓我去!”絲毫沒有猶豫,托裡斯塔反手撐起一道碧藍色的屏障,衝入了結界之中。

就在同一時刻,結界發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爆鳴,巨大的響動將整個皇宮籠罩其中,剛剛睡下的百官們瞬間被驚醒,紛紛出外,目瞪口呆的看着內宮沖天的光輝,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是現在。”雨辰輕嘆一口氣,眼見四周電閃雷鳴,朝着托裡斯塔襲擊過去,也知道托裡斯塔已經觸發了結界的力量,雨辰相信託里斯塔的力量,相信他不會被這結界的強大擊倒,但真正看到這結界的威力,雨辰不禁有些後悔了。

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佈下的結界,至少托裡斯塔被這無匹的雷光困在其中,如果維持結界者不馬上停止動作,再過不了幾分鐘,托裡斯塔必將無法繼續支持。

最後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也不是不可能。

“這結界不會觸發無力之人,正好可以讓我進入,施法者必在結界之中,我得快點,在托裡斯塔無法支持之前,擊潰這個結界,否則後悔莫及。”雨辰一面想着,如迅雷閃電一般從柱上滑下,趁着這雷鳴光輝的掩飾,急速衝入了結界之中。

片刻便脫出了那如同水質一般的結界,來到了彼端,卻見一座巨大的陣法如蛛網般鋪開,延展到結界的各個部分。

而便在那陣法上面,立着一個男子,一個不算陌生,也不算是意外的男子。

“你果然已經投靠泰瑞斯了。”雨辰淡淡的聲音如同衆神的奏鳴在這座大殿之中響起,而安杜恩雷,似乎早預料到了雨辰的到來,沒有絲毫驚訝。

“雷鳴殿能維持十分鐘時間。”安杜恩雷撤去了雙手,朝雨辰鞠躬,陰笑道,“恭迎院長大人大駕光臨。”

“你給我撤去你的力量,安杜恩雷,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

“殺了我嗎?”安杜恩雷哈哈大笑道,“雨辰,我知你現在強大無比,甚至連洛薩都無法與你比肩,但你真的以爲這兩年時間,我會像一個白癡一般停步不前嗎?我可是獲得了好東西,你這輩子也無法理解的好東西。”

“今日就算一戰,我也不一定會敗在你手,我已經離神尊僅僅一步之遙,再往前一步便超脫輪迴因果,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束縛於我。”

“說夠了嗎?”雨辰淡然道。

“什麼?”安杜恩雷覺得有些意外,“你難道不想知道其中的奧秘嗎?如果你能與我合作,那麼得到這個世界也並非遙不可及,讓我們一起建立一個只屬於強者的世界吧雨辰,這個世界,不需要弱者。”

雨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安杜恩雷道:“安杜恩雷。”

“什麼?”

“我討厭……廢話連篇的傢伙。”

言罷,雨辰刷的消失當場,下一刻便出現在安杜恩雷身前,毫無修飾的一拳打出,附着着引力法則,割裂了空間,瞬間將安杜恩雷的身形撕了個粉碎。

“別那麼着急,雨辰,遊戲纔剛剛開始,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十分鐘內你制伏了我,我便解開雷鳴店,托裡斯塔的性命自然也能得到救贖,如若不行,你便臣服於我,與我定下血之契約,而托裡斯塔的性命,我自然也能饒恕,如何?”

安杜恩雷身形飄忽,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雨辰身後,嘴上說着好聽,手上卻絲毫不敢留有餘地,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威勢。

“地獄之炎,魯伯斯。”隨着安杜恩雷雙掌落下,三枚巨大的燃燒頭顱猛然穿破了虛空,將雨辰瞬間吞噬其中。

“紅蓮之劍!”安杜恩雷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雙手往外,刻畫出兩道複雜的法陣,再將雙手探入其中,猛一抽取,兩枚燃燒的長劍被拖出,暴在空氣之中,似乎將整個空間都引燃,如同地獄中的景象。

“殺!”紅蓮之劍雙劍齊出,瞬間將周圍一切火焰融入其中,暴起的烈焰巨浪,衝散了之前的烈焰巨犬,直接往外壁轟去,引發了巨大的爆炸。

“轟轟轟轟轟!”爆炸聲響個不停,安杜恩雷額頭汗水流落,顯然耗費了極大的力氣,環顧左右,沒有發現雨辰的蹤跡,依然能感覺到力量脈動從火焰之中流淌而出,知道雨辰是吃實了自己的一招,心頭微喜,趁熱打鐵,雙手結了一印,一面往四周不斷刻下複雜的符文,一面呢喃着古樸的咒文。

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暢快,安杜恩雷的力量已經到達極限,他還從來沒有感受過自己的力量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越發加快,雙手噼噼啪啪亂閃,將之前刻畫的符文盡數擊碎。

“元素夢想!召喚!地獄洪流卡洛斯!召喚!黑境封印!召喚!相位洪流帕羅斯!”刷刷刷,一道漆黑的漩渦出現在前方奔騰不止的火焰之下,瞬間將其吸入其中,再往上看去,一道熾白的漩渦出現在上方,猛往下蓋了去,與那黑色漩渦融合在一起,急速收縮成了一團球體,靜靜懸在空中,而雨辰的身形,自然被包裹入了其中。

這還未完,便在球體凝結的一刻,四面八方出現了無數菱形的符文陣法,如千重之浪,紛紛朝着那球體紛陳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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