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出來了。”虎熾很興奮,躍地十丈之高,撞斷樹根古樹,聲勢浩大,落在山洞外,匍匐於地,仰頭望着從山洞中緩步走出的即墨。
即墨輕輕點頭,他放開神魂,看見齊老,齊風等人,皆在遠處張望,不敢上前,畢竟虎熾就站在即墨身邊,一隻丈許長的斑斕大虎,對他們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你們不用擔心,虎熾不會隨意傷人,我這就去尋張叔。”即墨對這衆人道聲平安,這件事說來還要怪他,進入道石礦脈前,竟忘了張勇。
張勇的藏身地只有他知曉,若非當時擔心虎熾傷害張勇性命,也不會有現在這一出。有了此事,源溪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過離開源溪村,本在計劃之內。
即墨是修士,不是凡人,他身上着揹負,不可能躲避。在這裡停留四個月,已經超出預期,他擔心長時間安逸的活下去,會磨去鋒銳的棱角。
將張勇從道蘊陣中尋出時,其已餓的臉色發白,兩日滴水未進,嘴脣也乾裂成幾瓣,神態悽慘,處於半昏迷狀態。即墨爲他渡了些生機,這才徹底甦醒。
將張勇背到衆人身邊,即墨對衆人深行一禮,歉意道,“讓大家擔心了,張叔如此,主要還是我的過錯。”
隨即即墨便將事情的原委略作講述,當然並未說道石礦脈,只說得到一份機緣,同時透露了修士身份,順便告訴衆人虎熾的情況,畢竟當日虎熾進入源溪村,對村子造成很大損失。
衆人聽後,都很驚訝,以爲即墨是真正的神仙,要爲即墨行禮,即墨匆匆止住,衆人大禮,他哪敢接下。不過即使這樣,衆人看他的眼神,也都發生變化,從最初的親切,以至於有些敬畏。
“齊老,我曾聽您說數千裡外有城池存在,其中居住有修士,不知這城池在何方位。”即墨打算就此別過,第一站便去齊老所說的那個城池,打探一些情況。
“你這是要離開了嗎?”齊老望着即墨,他早有意料,不過還是很不捨,齊老無後,與老伴孤苦無依,對每一個人都很珍惜。
“我不屬於這個世界,註定無法停留在此。”即墨走到齊老身邊,直接截留一段生機,留於齊老體內。這一段生機會潛移默化的改造齊老的身體,讓他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那城池在北方七千裡外,離這裡太遠了,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齊老老目中泛起一抹昏黃,知曉對即墨挽留不得,便將那城池對即墨敘述了一番。
不過齊老講的很模糊,只知道那城叫做‘逐茵城’。七千裡,對於凡人而言,實在太遙遠,許多人一輩子也不會走那麼遠,齊老說的這些,也還是聽比他更老的老人述說的,其中有些傳言已經殘缺,許多皆是齊老的臆測。
“大哥哥,我捨不得你。”齊風抱着即墨,眼淚嘩嘩流下,不想讓即墨離開,小孩子心理很單純,誰對他好,他就會依戀誰。
即墨來到源溪村,一直對他很好,也再未讓他受過欺負,在他眼中,除了齊老,就屬即墨最好,現在即墨要走了,他自然傷心欲絕。
“傻瓜,人有聚,就會有散,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溺愛的揉揉齊風的腦袋,即墨靜心沉思,他早有意願度齊風修真,但此刻沉思過後,還是決定徵求齊風意見。
他蹲在地上拉着齊風雙手,用空洞的雙眼望着齊風,道,“小風,我如果交你飛天遁地的本事,你願意學嗎?”
齊風的體質很特殊,天生神力,對靈氣很敏感,可謂是天生道器,如果不修真,實在可惜,不過齊風是什麼體質,即墨並未看出來,天下強橫體質何止一二,即墨怎可能一一認得。
“學了就能像大哥哥一樣,打大老虎了嗎?”齊風愣了愣,瞪大雙眼,看着即墨。
“不止這些,你以後就算是飛在天上,鑽進海里,甚至走向天外,皆有可能。”即墨淺笑,摸着齊風的小腦袋。
“學了大哥哥的本事,以後可以來找大哥哥嗎?”齊風眨着眼睛。
“當然可以。”
“我要學大哥哥的本事。”齊風堅定的點點頭,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
即墨並沒有看到這個笑容,如果他可以看見,或許會收回度齊風進入修真界的想法。如此純真天性,不單單體質特殊,還有一顆難得一見的赤子之心,絕對是修真的有利道器,但因這份純真,以即墨的性格,很難讓他沾染塵世的污穢。
即墨心中有一處柔軟,或許正是因爲他眼盲,許多時候,這份柔軟纔不會被觸及。
“如此便好,你且隨我來。”即墨向衆人告罪,阻止虎熾隨來,他帶着齊風,走進山洞,隨手佈下結界道蘊,遮蔽這一方空間。
即墨準備將《藏帝經》傳給齊風,《藏帝經》乃是前三境的最佳修煉秘法,沒有之一,更何況即墨的《藏帝經》,經過黑珠再次推演,已經到達完美的極點。
齊風並不知即墨對他何等重視,依舊睜着大眼睛望着即墨,雙目沒有一絲雜質。
“小風,我傳你功法,你便是我門人,必須奉我爲師。”即墨臉色莊重,他雖把齊風當做弟弟,但是《藏帝經》乃是老莫拼命保護下來的,算是他們這一脈的傳承功法,即墨很莊嚴,需要齊風拜他爲師。
齊風雖然純真,但怎能不知這奉行爲師的道理,沒有猶豫,立刻跪倒在地,聲稱師傅。
即墨扶起齊風,嘴角泯笑,揮手之間,抓起一團雪,神魂落在雪上,只在眨眼間,那雪便成了人形,再過數息,那雪就化作老莫模樣。
這是老莫的法身,雖是即墨塑造,但這法身竟隱約有大道流淌,溝通了老莫的自我大道,直接成了一件極品法器,倒是讓即墨吃驚。老莫成就道王,儼然已有影響天地的能力。
恭敬的將老莫法身放在一處高臺上,即墨拜伏在地,齊風見即墨跪下,也匆匆跪倒在地。
“小風,這是你師祖,忘塵宗開山祖師雁雨臣之師弟,汝爲我這一脈第三代,輩份與宗主平齊。”
即墨並未說天戟聖地,他的根是忘塵宗,天戟聖地當年拋棄老莫,這個仇,他一定會報,在他心中,他永遠是忘塵宗的人。
齊風聽後發愣,自然沒有明白即墨的意思,不過依舊拜倒在地,口中聲呼“師祖”。
即墨緩緩站起,齊風轉身又爲即墨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才被即墨扶起,這些基本禮節,哪怕是在凡人村落,皆是通曉的。
即墨點頭,然後他盤膝坐地,齊風也隨着坐地,聽聞即墨爲他講述修真常識。這一講便是一個時辰,不過齊風一直睜着大眼睛,表情一絲不苟,聽得很認真。
“現在我便傳你我這一脈的功法,其乃是出自傳奇人物人王的至高經典,雖只能修煉前三境,但此經典,天下必爭。”
即墨爲齊風嚴明利弊,並且再三強調絕對不能將《藏帝經》外傳,這纔將神魂凝聚成絲,把《藏帝經》形成神魂烙印,刻在齊風腦海中,這部功法,會隨着齊風修煉深入而逐步解開。
齊風頓時一怔,顯然對這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功法有些不適應。
即墨不再言語,鄭重將老莫的法身請下,然後還法天地,讓老莫的法身兵解,重新化爲雪花。
當初即墨修煉《藏帝經》,是老莫種在即墨體內,然後用風火棍法淬鍊,打通經脈,而齊風完全不必如此,天生經脈全通,自然可以一開始就修煉。
絕道聖胎絕盡天下大道,主要強悍在後期,在前期還是不及某些特殊體質。然而絕道聖胎想要絕盡大道,不入道合,便沒有可能。只可惜,那已成爲傳說。
閒話休提,且說即墨傳了齊風法訣,再傳齊風修煉要義,以後齊風就是自行修煉,自也無問題。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修真不同其他,全靠自己,幾乎都是師父傳了功法,便就當個甩手掌櫃,能走到哪一步,全靠自己的造化。
等齊風扶着即墨出了山洞,已是黃昏,落日餘暉落在雪山上,如同粉黛玉人,嬌羞可愛,好不美麗。
衆人連是迎了上去,村民皆自帶乾糧,早就吃過晚飯,而虎熾竟已修了化形的法訣,直接化作一個巨漢,一丈之高,肌肉膨脹,在這在冬日,依舊袒露上身,只穿一條虎皮長褲,光腳踏在地上,看着十分彪悍。
衆人方來到即墨身邊,便看見那翎哥兒面朝即墨,蓬的一聲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冰雪寒冷,頭點地道,“求您收我爲徒。”
翎哥兒本名張天翎,是張勇唯一的兒子,平常就是孩子王,小小年紀,就有些許心機,非是齊風能夠比擬。
即墨微愣,將翎哥兒扶起,道,“修真乃是需要毅力,天賦,況且修真世界血腥可怕,你並不適合。”
張天翎大急,蓬的再跪在地上,“我不怕血腥,求您收我爲徒,否則我就不起來了。”
即墨眉頭微微一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