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雙手抱圓,隨即推出,道勢越發強大,積聚到頂點,有突然爆發之勢。即墨心中不由緊張,是成是敗,是雌是雄,此刻便見分曉。
“轟!”
空間被推出巨大的漩渦,於無形中,那人形氣勢再次攀升,他緩慢推出右手,在手掌中,有朦朧顯現,有模糊化形。
“轟隆!”
那人形坍塌了,倒地化爲熒光,消散在虛空中,如同做了一場夢,黑珠上的道蘊長龍依舊在奔騰,人形卻消失不見,即墨神情有些恍惚,黑珠推演失敗了?
他細細沉思,似乎黑珠真的不能推演後續功法,以《藏帝經》爲例,只有前三境,黑珠也未推演出道合境的法訣。
縱然是唯我境的修煉法訣,也不過是建立在天乞與念神基礎上,推演出的法訣,而不是憑空誕生,子虛烏有。
想到此處,他再次唸誦虛空印的法訣,人形果然再次出來,它一直演化出前四印,到了第五印,人形再次倒地不起。
“果真如此。”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但即墨很快釋然,黑珠若真那般逆天,可還了得,那般逆天能力,縱然是真正的無上帝兵,恐怕也難以做到。
不過這些法訣經黑珠演化後,確實強大許多,威力比演化前強了數倍,且這也算手把手的傳授即墨修煉之法,所有推演出來的法訣,全部深深烙刻在即墨的神魂上,永遠也不可能忘記。
身可隕,但魂不可隕,身隕未必死,魂隕定會亡。
黑珠簡直就是修煉作弊器,萬般妙法被其演化後,就相當於即墨習過一次,所有領悟已灌輸腦海,只需要他最終理解便可。
《藏帝經》這等帝經,也能被黑珠推演,還有什麼經典這黑珠無法推演。人王何等存在,那可是被稱爲亙古第一仙的存在,一直沒有人可以超越。
思維轉到此處,即墨想到《易骨訣》,黑珠是否可將這法訣推演到更高階層,依照之前二部經典,定是有那種可能。
這次即墨默唸數十次《易骨訣》,那人形始纔出現,他於虛空中,打出玄奧法,《易骨訣》竟直接改頭換面,大變模樣,即墨自行推演一番,發覺威力竟提升五倍之多。
此訣此刻可謂換骨換肉換形,唯獨保留的,就是之前法訣的半點印記。
待到人形消失,道蘊長龍再次飛來時,即墨才發現,經過幾次推演,那些道蘊居然變得暗淡許多,這種變化很明顯,如果說道蘊長龍最初是皓月,那此刻只能算是燭火。即墨之前一直沉思,忽略了這種變化,此刻醒過來,才發現變化竟是如此之大。
“黑珠推演,定需要能量,經過這番推演,黑珠的能量恐怕已快用盡。”許多法寶均有這種特徵,就是最低階的法器,也會隨着能量消耗,不復從前之威。
“這黑珠便是饕餮,也不知推演一次需多少能量,以後還是少讓這黑珠推演爲妙,否則需要的龐大能量,讓我去哪尋天材地寶補充。”
黑珠索取能量,可謂蠻不講理,若不能在開始便制止住,待到吸收過能量,激發它的‘狂性’,就很難再控制。
不再多想,《易骨訣》已烙印在他的神魂上,待到出了道石礦脈,便將這升級後的法訣傳於虎熾。
那黑珠似乎感到即墨念頭,道蘊長龍自動截斷,一分爲二,爲他讓出一條通天大道,隨即便是一股詭異的眩暈,彷彿黑洞逆轉,即墨感到一陣天暈地轉過後,他便被黑洞‘吐’出。
神魂歸位,即墨平復心境,也不知過去多久,因龍脈徹底被毀,周圍的道勢威壓已盡數消失。即墨放開神魂,記得他是從上方墜落下來,便蹬地而起,飛向空中。
境界提升,即墨神魂比之前可不止強了一倍,至少應是強了三倍,此刻又無道壓阻礙,神魂直線蔓延出去,竟約有四百丈,從那谷底衝出,也不過只用三息時間。
隨即便‘看見’一個斜坡,在神魂所成影像中,那斜坡模模糊糊,即墨落在斜坡上,摸過地面,終於找到‘即墨’二字,便順着標記向上,原路返回。
可是這來時容易,歸時難。即墨無法長時間使用神魂,況且神魂呈現的影像也太模糊,他最後收回神魂,‘摸索’前進,不時又將神魂放出,探尋一次道路,弄得狼狽不堪。
且不說即墨如何在洞中摸索,又如何狼狽,只說在道石礦脈外,已經亂翻了天。
即墨刻下道蘊,並且佈下道法,雖是保護了張勇,可是也變相的將其困了起來,只見眨眼兩天過去,而即墨卻毫無蹤跡。
張勇藏身的地方及其隱蔽,即墨尚還刻下隔聲道蘊,張勇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早已餓得飢腸轆轆,幾近昏厥,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只是個凡人,早在奔潰邊緣。
齊老見即墨二人一去不歸,整個源溪村頓時亂了套,以爲他二人被虎熾吃了,有人罵即墨無事找事,害得張勇也遭遇不測,也有人念記即墨的好,爲他開脫,但隨着時間推移,這種聲音越來越少。
第一天村裡人還能堅持住,有些僥倖想法,但第二天,就再也坐不住了,齊老發動全村人,漫山遍野的找即墨二人,尤其將重點放在南山。許多次都有人從張勇身邊經過,卻並未發現張勇。
此後衆人便於虎熾撞頭,衆人一直以爲是虎熾吃了即墨二人,但攝於虎熾的可怕,無人敢出手,雙方直接無聲槓上了。
眼看這第二天又要過去,衆人已經不眠不休一天,加之疲勞,早就心不在焉,也就齊老幾人仍不死心。
齊風一直不相信他的大哥哥被虎熾吃了,然而隨着時間推移,信念也開始動搖,這兩天一直虎着小臉,充滿不安,經常恍惚念着,“還我大哥哥,還我大哥哥。”
虎熾也不好受,他就是一根筋,雖對即墨擔心不已,但即墨說他不能進入山洞,他也乖乖呆在山洞外,絕不踏入離山洞外的方圓百丈,且還阻止衆人進入山洞,好在他並未傷人。
眼看星辰墜落,晨曦將起,東邊已起了一抹殷紅,將山上的積雪映照成粉紅色,如同羞煞的美人,嬌羞可愛。第三天已經來臨,依舊難尋到即墨二人的蹤跡。
“還是回去吧,大勇和那小子一定被虎精吃了。”有人出聲抱怨,這是人之常情,整個南山,周遭幾十裡,就差掘地三尺,但二人完全無影無蹤,遭遇不測的機率實在太大。
“就是,那叫即墨的小子本來就不是我們村的人,死就死了,還要搭上大勇,大勇可是我們村最好的獵手,就這樣沒了……”
“不准你這樣說大哥哥。”齊風嘶吼一聲,撲在齊老懷中失聲痛哭。
齊老摸着齊風的頭,悄聲安慰,暗地裡嘆了一聲,他倒不怪罪即墨,但卻很悲傷,一人對村子有恩,一人是村裡最好的獵手,都失不得。
“小風說得對,先不提墨哥兒幫村子擋過十幾次野獸偷襲,就說三天前虎精來到村裡,要不是墨哥兒,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說話的是大牛,他若非因即墨搭救,上一次定會死於虎熾之手。
“墨哥兒確實害了大勇,但他也不是有心,你們這些人,別人對你好,你永遠感覺不到好,一旦對你差,哪怕是一點差,你們就要翻上天。”說話的是一個小夥子,他有些氣憤。
“小李,你這話就不對了,人家大牛護着那小子,是因爲那小子救過他的命,你在這裡充啥英雄,難道你暗地裡收了那小子的好處。”
“那小子不是我們村的人,誰知道懷了啥心思,你見過有人對你平白無故的好,那小子一出現就對付野獸,說不定早有什麼圖謀。”
“你……你們這些人簡直不可理喻,一個小小山村,有什麼值得圖謀。”小李氣的發抖,最終只得嘆息一聲。
“你們少說幾句。”齊老嘆了一聲,瞬間老了許多,“那這樣,願意留下繼續找的,就留下來,不願留下的,回村去吧。”
有人冷哼一聲,轉身便離開,眨眼又有許多人離開,直接下了南山,向源溪村而去,數百人,瞬間只剩下三十幾人。其中是要算上齊風和翎哥兒幾個孩子。
這時有人返回,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將幾個孩子帶走,只剩下齊風和翎哥兒。三十幾人,瞬間只剩下二十幾人。
小李眼中閃過一絲晦暗,齊老眼中劃過一絲黯然。
“他們怎麼這樣。”齊風噙着眼淚,憋着沒有落下淚花。
虎熾變小身形,只有平常老虎大小,他一直蹲在樹上,靜觀衆人,不出聲也不有其他動作,宛如一尊雕像。
“吼!”
突地,他仰天一聲長嘯,頓時化回本形,一丈虎軀從空中墜落,將衆人驚的四散離開,虎熾落地便是一躍,剛要落到洞邊,又記起即墨的話,點地再躍回去。
“來吧!”一聲長嘯,從山洞中傳來,即墨此刻不知該是何種情感,其實他早已出了礦洞,不過依舊藉着掩息訣,遮蔽氣息,虎熾這才未發現。而衆人的反應,他皆納在眼底。
“主人,你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