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金箭擁有神秘莫測的氣息,即墨十分熟悉,但是卻記不起在何處見過,而鬼雄說是來自近古秘境。
近古時代,是指自三十萬年前以後,一千年以前。
“近古……”即墨呢喃,他突然身體一顫,終於知曉這種氣息的來源。魔亡陵,這氣息與魔亡陵中封印的神魔太相似。
這隻金箭,可能是已故神魔的遺矢,難怪會有這種殺氣,能夠刺破空間,飲道合強者鮮血。
只是想透這些並無作用,那隻金箭已經殺到眼前,它放佛長有眼睛,即墨走到哪裡,它就會跟在哪裡。
“可惡!”即墨怒喝,“這隻金箭有自己的道。”
他的神魂被金箭刺透,滅殺無形,金箭所過處,神魂必毀,而且是大範圍的毀滅,重創神魂,讓即墨變成‘瞎子’。
這金箭已經超越平常道兵,卻又不是聖賢的聖兵,詭異無比,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奇兵,即墨完全無法抵擋。
他打出太極,三才,都毫無作用,甚至拍出翻江印,也無作用,這隻金箭摧枯拉朽,逼得即墨底蘊全出。
難怪鬼雄想與即墨同歸於盡,憑藉這隻金箭,確實擁有那個能力。鬼雄得到這隻金箭,一生只用過兩次,一次擊殺道合強者,一次用來對付即墨。
即墨瞬間走出一里,但金箭猶如生生不息,毫不退減,速度越發變快,那種殺氣,也積聚到頂點。
最後,即墨不再逃走,他取出問心戟,想要與這金箭決一雌雄,根本逃不掉,只有一戰。
“鏘!”
問心戟與金箭撞在一起,即墨倒飛半里,直接被撞飛,毫無懸念,身上青色戰甲破碎成零星碎片,血花飛濺,兩截白色的骨茬從雙肩刺出,雙臂炸裂爲血霧,這金箭威力太可怕。
即墨根本不敢放鬆,他全力放開神魂,籠罩身體周圍六百丈,這已近於兩裡範圍,金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金箭莫非又殺入空間,消於冥冥。”即墨將神魂施展到極致,洞察細微,也未發覺金箭蹤跡。這金箭一擊失蹤。頓了十息,這金箭依舊毫無蹤跡。
“小墨墨,你若再不助我,我就要被這老不休害殺了。”魔一飛高聲悲嘆,他比即墨悽慘百倍,身上全無完處,滿身羽毛被吳剛摘了七七八八。
即墨留下戒心,提防金箭襲殺,自身化流光,殺向吳剛,手上打出玄奧法,問心戟寒風更甚。
吳剛微驚,即墨竟對他造成影響,雖然無法傷害他,但那種強悍攻擊,卻讓他不得不驚,因爲這種戰力,還在不斷變強。
“再來一個更好,省的我逐個擊殺。”吳剛也只是稍驚,隨即便穩定心神,打出無數妙法,他是老一輩強者,不知活過多少歲月,即墨二人想要硬悍他,實在很困難。
“老不死,有了勞心小爺,還不如不乖乖守着棺材本,也不怕被人偷去。”魔一飛大着嘴巴吆喝,鮮血浴體,羽毛差點被吳剛摘完。
“老而不死者爲怪,此言果不差矣。”即墨也道,他雖看不見,並且戰力不及吳剛,但神魂與吳剛不相上下,這就是大圓滿神魂的強大。
“任你們說的天花亂墜,今天也難逃一死。全爲辛兒陪葬吧!”吳剛手上的那杆柺杖竟是道兵,強悍無匹,打出大道威力。
若隱若現的道威,讓即墨二人感到顫抖,若非青光古鏡垂下青霧守護,即墨二人很有可能會受道傷,到了念神七重天以上,已經可以勉強催動道兵,引發道兵中的道勢。
哪怕即墨加入戰鬥,最終戰到極點,戰力飆升極致,也無法戰勝吳剛,這不但是境界差異,還是靈氣儲存的差異。
即墨的確越戰越強,但隨着戰力增強,對靈氣的消耗也不斷變大,這是相輔相成,經過長時間戰鬥,即墨已不可能將攻伐道蘊催發極致。
時間越久,這種劣勢會越發明顯,即墨戰力現在雖在上升階段,但已快到瓶頸。
“特乃乃滴,打不過還得跑路。”魔一飛傳音罵罵咧咧,這打的確實很憋屈。
壓着敵人打,那是舒爽,但被敵人壓着打,那就是憋屈。
“二位小友切勿着急,待老朽來助二位一臂之力。”有人踏空走來,加入戰局,瞬間戰局逆轉。
此人白髮蒼蒼,身着粗布衣,十分硬朗,雙眼具有神光,飄逸着仙氣,如同得道真仙。面色紅潤,吐氣如龍,竟完全不似一個老者,這與吳剛全身腐氣形成明顯對比。
“逸子夫,此乃我吳剛之事,你爲何橫插一手。”吳剛臉色鉅變,他識得這老者,半步入虛修爲,平常就與他有些不對付,沒想到這次居然會與他走向對立面。
“我只是來與你算些老帳。”逸子夫如遺世獨仙,飄忽不定,身上自有大道氣息,讓他更加飄渺,這種修出大道的強者,實力是念神巔峰的數百倍。
“你與我有何賬可算?”吳剛面色極爲凝重,逸子夫相殺他,不過彈指間,此刻卻與他廢話,意味難明。
逸子夫輕道,“汝子吳良辛大鬧我古石坊,壞我規矩,你說我該不該與你算算這筆賬。”
即墨微驚,自這老人來,分開他與吳剛糾纏不清的神魂,他的神魂便被壓回身體,只是覺得這老人聲音極爲熟悉,原來是古石坊的解石老人。
“這個老頭此時出手,到底是什麼意思?”魔一飛傳音退後,他不敢離逸子夫太近,那種大道威壓,即使有青光古鏡守護,他也很難承受。
“不知。”即墨搖搖頭,其實他對這位老人印象不錯,口中雖時刻念着古石坊的規矩,但其實是一個很正直的人。
同時也解了一個疑惑,難怪這老人權利如此之大,竟能動用外層的鎮山石,如果是道合強者,這就能說的清楚,並且那日在古石坊告誡他的人,就是這個老人,那種氣息完全相符。
“吾兒……吾兒已被這兩個豎子害死,難道你還想要糾葛不清。”吳剛怒喝,他被引發傷心事。他雖爲人刻薄,但對那根獨苗,確實視爲生命般。
“我方從吳家來,吳家老太爺說讓我找你算算這筆賬,此事與他無關,與吳家無關。”逸子夫老人很平靜,似乎想讓吳剛死個明白,所以他不厭解說。
“你應該明白,前來狙殺寧公主的侄兒,便是將吳家送上末路,而吳家不想滅,只有你死。”
“吳家,哈哈哈,吳家!”吳剛怒笑,“我明白了。”
說罷,老目中落下淚花無數,泛起一片昏黃,他已明白,他成爲吳家棄子,他是吳家家主如何,爲了家族,唯有放棄他而已。
知道死並不可怕,可怕在被人放棄。
吳剛怒笑幾聲,指着魔一飛與即墨,怒視逸子夫,“逸子夫,你讓開,且讓我殺了這二賊子。既然吳家負我,那我便毀掉吳家。”
柺杖突然飛出,爆發無上威力,這柺杖是件道兵,突然自爆,何等強悍,空間也被拉出細細裂痕,險些破碎空間。
“冥頑不靈。”老人嘆息一聲,擡手煙消雲散,拂袖萬籟俱靜。驚天火光,頓時消失不見。道兵爆炸之威,不過彈指一瞬間,就被湮滅。
“多謝前輩恩情。”即墨二人行禮感謝。
逸子夫老人即時出現,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二人雖可以從吳剛手下逃脫,卻有些狼狽,但現在徹底滅掉這條毒蛇,就可徹底放鬆了。
“不用謝我,我可是帶着目的來的。”逸子夫轉向二人,揮手灑下生機,緩慢恢復二人傷勢。他和藹可親,完全不似古石坊中的威嚴,“不必拘謹,我們下去再談。”
三人從天空走下,緩緩向逐茵城而去,那隻金箭再未出現,不知去了何處。
老人很善談,收斂氣勢,根本不像一個得道高人,反而像一個山野村夫,不給即墨二人任何壓迫。
“我來助你二人,其實有兩個目的。”
“兩個目的,前輩請講。”即墨很恭敬,這位老人也值得尊敬。
“第一個目的,自然是代吳家老頭求情,希望寧公主放過吳家。”
“我姑姑可沒那麼小氣。”魔一飛撓撓頭,在這個老人面前,以他的厚臉皮,竟會不好意思。“話說這吳剛衰成這樣,他家老頭子還活着?”
逸子夫摸摸長鬚,笑盈盈道,“吳剛其實不過兩百歲,以他念神修爲,現在最多中年,成了這樣,不過是當年荒唐事幹多了,得罪一些人,提早進入衰境。”
魔一飛咋咋舌,“這吳良辛和他老子比起來,還真沒有可比性。”
老人笑了笑,擡手豎起兩根手指,皮膚如嬰兒般,充滿生機,“這第二個目的……”
老人頓了頓,“自然是交好二位小友。”
“交好我們?”即墨倒感到詫異,他不知自己有何值得交好。
“一飛小友身後是寧公主,古石坊自然願意交好。”
這就是強大勢力,哪怕忌憚某個人,但卻不會真的害怕。
“墨小友雖目矜而身負奇學,小小年紀,術師巔峰,我古石坊又豈有不交好之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