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嚇得一翻白眼,暈了過去。我感覺脖子上像是被套了個冰冷堅硬的鐵箍,越勒越緊,呼吸困難,窒息得也即將暈過去。
這時又有一個黑衣人走過來,看了看我和老外,對抓着我們脖子的黑衣人耳語了幾句。
我感覺脖子上一鬆,被扔在了地上。原來其中一個黑衣人好像是去世已久的孟師傅,他對我說道:“這裡不能容得活人進出,天幸叫我撞上,念在咱們多年鄰居的分上,就放你二人出去。你們切記日後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在此見到的情況,否則於人於己都是有損無益。你二人能答應嗎?”
我們撿了兩條性命,就算是回去要戒酒戒色也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見只是要求不許提起此間的事物,哪裡還敢不從,連聲答應。
我記起他剛剛去故居的事,就把孟家母女現在的住址告訴了他,他緩緩點頭,神色悲傷。
過了片刻,黑衣人說:“這裡的門已經關了,今夜不會再開,你們就跳牆出去吧。”說完拎起地上的幾具死屍,堆在牆邊,屍體越堆越高。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我和老外可以靠屍體做梯子爬上牆頭。老外作家的天性又發作了,這時候還不忘了問黑衣人:“爲什麼要煮死人?”
黑衣人一邊堆屍一邊答道:“這些都是屈死的人,化爲厲鬼糾纏在陽世,不肯安息。其實凡人生死之事皆是天意,不可逆天而行,我等奉命將那些逾期不去陰間點卯的怨魂屍骨找來,用混元鼎煮了他的遺骸,那些亡魂也就魂飛魄散不能爲害了。”
老外得寸進尺,沒完沒了地接着問:“嗯……魂飛魄散是不是就等於靈魂被判死刑?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有沒有憲法的依據?有些找不到屍體的又怎麼樣處理?”
遠處那座殿堂中的燈光又亮了起來,裡面的官員好像又要出來查看,黑衣人不再回答老外提出的問題,放低聲音連聲催促:“快走,快走,若被他看到,再也休想出去。”邊說邊在後邊推我和老外。
我們踩着地上的屍體爬上牆頭,因爲天熱,有些屍體可能又被水泡過,正在腫脹發爛,一踩就踩進屍體的腔子,好像在一堆爛泥中跋涉,深一腳淺一腳地費了不少力氣才上了牆頭。老外噁心得承受不住,滿嘴大罵給自己壯膽。
忽聽身後遠處有人說話:“何人在牆邊聒噪?速速與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