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愛着一個女人,心裡會熨帖着她的名字。”
印辰輕輕念着這句話,望着手機上靳小溪的照片。
那是他從這次所拍的照片裡精選出來的,靳小溪站在一根廊柱下面,極不情願地給他當了模特,皺眉瞪眼地看着他。
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空姐走過來,督促乘客關閉手機。
印辰將帽檐壓低,關了手機,轉頭望同窗外。
從取消婚禮風波發生後,他多次獨自乘飛機,一直小心冀冀。有時候雖然他嘲笑靳小溪過於小心,但每當他獨自一人時,還是很謹慎。
這次來梅臨呆了將近一個星期,是他對齊真真失去聯絡時間最長的一次,他已經想了好幾種她發火的方式。
他同時要面對的,不止是齊真真的質問,還有父母的懷疑,以及來自各方面的猜測。
但是,管他呢。
“走一步算一步。”他心頭對自己說,靠上椅背,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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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印辰的所料,這一次齊真真並未表示特別的生氣,來到鳳凰洲見到他時,甚至還面帶笑容。
“阿辰,明天開工了,這次休息得好嗎?”齊真真靠在沙發上,在印辰的身邊,近近地望着他。
印辰手指摳了摳腦門,淡淡地笑,“還不錯,電量滿格了。”
齊真真笑着,望了望廚房,“我猜,媽媽一定在給你做好吃的,會是什麼呢?”
“我猜是……”印辰聞了聞飄出來的香味,“排骨。”
“味道都出來了,還猜個什麼,”印宏列笑咪咪地站在廚房門口,“開飯了。”
齊真真高興地起身,率先往廚房走,“排骨是我喜歡的,媽媽對我真好。”
印辰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頭一陣恍惚。
這個人,居然是他的未婚妻子!
幸好當時他堅持要先辦理結婚登記再舉行婚禮!
如果事情走錯一步,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阿辰,快點。”齊真真催道,“排骨快被我吃完了。”
他起身,脣角掠過一絲嘲諷。
排骨果然是爲齊真真準備的,是她喜歡的酸甜口味。
田雨濃見齊真真吃得高興,心頭也喜悅,看了看兒了,卻見他輕皺着眉,對一向喜歡的蒸魚表現得索然無味,不禁奇怪。
“小辰,你不是喊餓了嗎?”田雨濃敲了敲兒子的碗,“難道逛了這幾多天回來,吃到什麼山珍海味了?對媽做的菜瞧不上眼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齊真真原本只是好笑地望着未婚夫。
但印辰卻愣了幾秒,突然連連否認,“沒有,怎麼可能?媽做的纔是最好吃的。”
自從發生婚禮取消事件,齊真真的感覺變得十分敏感,看到印辰的遲疑之後,居然覺得田雨濃說的話十分有可能。
又見他吃飯速度突然快了,根本沒有要去品嚐菜的味道。
“阿辰,”她笑着,語氣卻十分認真,“你慢點吃,我想跟你說事呢。”
印辰只要一聽到齊真真要說事,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本能地不想聽,“那個,我想吃完要趕緊看劇本。”
齊真真脣角含着溫雅的笑,“我不會耽誤你看劇本啊
,只是幾句話而已。”
印辰知道避不過,只好點頭,“你說吧,什麼事?”
“就是,我想再回來做你的助理,”她說,目光盯在印辰臉上。
果然是不好的消息。
印辰略一沉吟,搖了搖頭,“不行。這樣不合適。”
齊真真似乎也沒有真的打算能得到印辰的同意,淡淡地笑,“我覺得很好啊,以後出外景什麼的,會方便許多不是嗎?畢竟我們是夫妻吶。”
“我們未婚。”印辰淡淡地道:“不管未婚還是已婚,你都不可能再做我的助理,你別多想了。”
齊真真撅着脣,極不情願得到這個答案,“那你可不可以把許少青換了?我另外給你再找一個助理,更貼心的。”
印辰怪異地看她一眼,“許少青也是當初你挑給我的啊,爲什麼現在又要換?”
“我感覺,她不是很稱心的那種,她跟了你三年多了,你不覺得厭煩了嗎?”齊真真認真地勸說。
印宏列夫妻倆奇怪地看着兒子,再看看準兒媳。
印辰也認真地望着齊真真,“我記得,當初你好象說,許少青是你的親戚,所以我才留下她的。在這件事上,現在是由我說了算,請你以後少插手我工作上的事。”
他可算是說得毫不留情,齊真真臉上頓時便變了色,但她強忍住沒有發作,只是暗暗咬牙,調整好了呼吸的頻率,才慢慢站起身來,“爸,媽,我吃飽了,謝謝媽媽特意爲我做的排骨。不過,我要先回去了,我怕我爸回來會找我。”
印辰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但他一直極厭煩齊真真過於插手他的工作,一直想要給她一次警告,碰巧現在時機來了。
齊真真的離開,使田雨濃心頭不悅,責怪地望着兒子,“你怎麼說得那麼無情?真真一直都是爲了減輕你的壓力纔會那麼幫你的。”
印辰也放下筷子,看了看父母,“爸,媽,我工作上的事,你們並不瞭解,就由我自己處理吧。”
田雨濃當然明白,兒子這是叫她不要多管閒事呢。
印宏列原本一語不發望着兒子,突然問道:“這幾天,你到底去了哪裡?”
印辰知道父母定然會有這麼一個問題,他卻一直沒想好怎麼回答,只淡然一笑,“去度了幾天假,放鬆一下,感覺很好,回來感覺輕鬆了很多。”
田雨濃望了丈夫一眼,接話道:“我看你回來一直心不在嫣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印辰搖頭。
印宏列皺起眉頭,“我注意到了,這段時間以來,你對真真冷淡了許多,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影響了你和真真的感情?”
父親問得真委婉啊。
印辰嘆息地笑,“不會,爸爸,只是這部戲拍得很有壓力,很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照顧她的感覺了。”
“幾年了,我看你們這戀愛談的,”印宏列批評道:“簡直毫無質量。”
印辰笑了,“爸,戀愛還要講質量嗎?”
田雨濃也好奇地望着丈夫,想聽聽他說的戀愛質量是什麼。
“當然講質量啦,”印宏列望着兒子,“當初我和你媽談的,那才叫一個轟轟烈烈。”
“我和齊真真不算轟轟烈烈嗎?天天上報道,還是頭條,簡
直什麼都暴露在光天花日之下,”印辰攤了攤手,略帶諷刺地說,“現在取消婚禮的事情一出,不是更加熱鬧了嗎?”
印宏列堅持道:“可是,我沒見過你們真正的牽手一起逛過街。”
印辰笑了,“爸,我根本就不能上街啊,私下裡牽手嘛,好象沒什麼必要啊。”
田雨濃擔憂地望着兒子,“小辰,你覺得這樣幸福嗎?”
印辰一愣,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想過幸不幸福的事,他從來就只有一場接一場地拍戲,做宣傳,接受採訪,接廣告。
“不幸福?”田雨濃問,“還是不知道是不是幸福?”
“看你問的,”印宏列插話進來,“繞口令似的,他現在忙得跟什麼似的,哪裡還有時間想幸不幸福的事。”
印辰感激地朝爸爸點點頭,“對,爸,你真瞭解我。”
“但是,不幸福怎麼能結婚?”田雨濃反對道:“以後怎麼辦?”
印辰卻輕鬆地笑,“爸,媽,你們別擔心,我會把握好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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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把握自己的生活?
印辰又投入忙碌的工作當中,因爲戲已經拍到中途,宣傳片也相應制作出來了一部分。
印辰除了趕戲,還要做新戲的宣傳,每天能停下來的時間極少。
齊真真雖然在那天晚上負氣離去,但第二天便又提着保溫飯盒出現在片場,給印辰送營養午餐。
自發生了上次的媒體圍堵風波之後,印辰只好讓齊真真把飯送進片場來,他再也沒精力去應對任何意外的發生了,還是呆在安全區域爲好。
此時,齊真真正陪着印辰坐在他的休息室裡,託着下巴看印辰吃飯。
“你天天這樣看我吃飯,你不膩嗎?”印辰喝了一口魚湯,問道。
齊真真眨了眨描着精緻眼線的大眼,“當然不會膩啦!我只希望可以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印辰知道她的暗示,搖了搖頭,“真真,我說過了,不行。一切等以後。”
齊真真以爲他還會象以前幾次那樣,避開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但他卻居然直接了當地拒絕,讓她不禁也羞紅了臉。
“我們的婚禮,你真的不能確定一下時間嗎?”她再次問他。
印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也再次回答,“等我,找回記憶,你忘了嗎?我說過的。”
“唉!”齊真真深長地嘆氣,“可是,那個希望基本是很渺茫的啊,醫生說了,機率很小的。”
“機率很小,總還是會有機會啊,”印辰肯定地,“你應該想辦法幫我,才能儘快達成你的心願。”
不知道爲什麼,他開始迴避“婚禮”這兩個字,也不想說“結婚”這兩個字。
每當齊真真挨在他身邊,細心地照顧他的午餐時,他心裡總會閃過一種犯罪感,一絲愧疚。
那是對靳小溪的歉意,雖然她說過她不在乎。
“印辰,”徐夢影扯着噪子叫道:“拍完戲有一個短暫訪問,要不要接?”
印辰揚了揚眉,“導演找我,我出去一下。”
拉開門時,看到徐夢影正站在休息室外,嘲笑地望着他。
“什麼訪問?”印辰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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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