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從船艙舷窗飛身遠去後,項嘯天回到大嘴的跟前用腳重重踢了踢他。喝道:“小子,快給我醒來,老子有話要問你。”幾腳下去大嘴悠悠的醒了過來,捂着下巴愣愣的看着項嘯天。
“你……你……你想幹……幹……什麼?”大嘴畏畏縮縮的道,下巴讓項嘯天打落了說話就不利索了,聽的項嘯天都嫌累。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敢喊人。我能在你出聲前扭斷你的脖子,若是不信你可以試試。”大嘴嚇的臉色都變了連連搖頭,項嘯天見他這副慫樣擡手托住他的下巴,一拉一合上了臼。
大嘴輕輕的咳嗽了幾聲討好道:“大爺,我在李家做廚子時,就聽兄弟們說起過大爺你有萬夫……萬夫一力,天下無敵……”大嘴把平時在聽人說讚的詞用上了,誇的項嘯天像是神勇無敵神仙一般。
項嘯天吼道:“少來給老子拍馬屁,大爺我不吃你這一套。我問你被你們擡走的姑娘現在哪裡?你要是給我胡說八道,我就讓你永遠的閉上你的鳥嘴!”
“那個姑娘現在被三爺關在船尾,跟個瘸子和兩個小屁孩關在一起。大爺,我只是在李家混口飯吃,我說的句句屬實。你看我也是個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半大孩子的人,犯得上爲李家把命搭進去嗎?昨兒個大半夜的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被李家四爺從家裡帶來出了,說是李家要暫時離開宜城把所有的人都叫上了……”項嘯天皺着眉聽着大嘴嘀嘀咕咕的說道,心裡不由的大吃了一驚。李家怕陳夢生在宜城找到李家遁走的線索乾脆就把所有人全給一起轉移了。
項嘯天怒道:“李家三個惡賊躲在船上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啊,大爺你別打,別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這條船是三爺從碼頭搶來的,出了這間船艙後面是划水的兄弟們。三位爺大概就在樓上的艙裡,至於是在那間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就是在上船時見過三爺一面,說是不能進廚房動火,等到下了船自然會請我們吃頓好的……”項嘯天大手罩在了喋喋不休說話的嘴上,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船艙後面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項嘯天瞪眼喝道:“小子,你想活命就乖乖的去打發外面過來的傢伙。”大嘴莫名其妙的看着項嘯天給他解了綁,架着他出了船艙。
項嘯天就躲在門後,大嘴剛要開口詢問就聽見船艙後面有人罵罵咧咧的道:“大嘴,有吃的沒有?老子都劃了一天的槳了再不給老子吃飯,我可要吃人了。”
“去,去閃一邊去。你個死猴子,三爺都說了船上不能動火,你有本事找三爺說去。我不是和你一樣嗎,也是餓的前心貼後脊了啊。”項嘯天就在門背後順着門縫看着,只要大嘴稍有異動立即出手打倒他們兩個。
猴子見大嘴身上也什麼沒東西吃正要推門進船艙找吃的,卻被大嘴攔住喝道:“猴子你不要命了,三爺說過話你全當耳邊風了嗎?敢和他們說話都要嚴懲你還敢進去,出了事三爺怪罪下來可別說兄弟我沒提醒你啊。”
“他媽的,別在這兒和我扛着雞毛當令箭。老子我跟着三爺那會兒,你小子還是在宜城小酒鋪子裡當掌勺的毛頭小子呢!如今倒是人模狗樣的調教起我來了,申大爺我在李家蹺個腳趾頭都比你人高……”活該猴子倒黴,看都不看推門就進,也不想想裡面關着人門卻不鎖嗎?前腳剛邁入船艙只感覺眼前一黑,連對方的臉面都沒看清就被擰斷了脖子……
大嘴哆嗦着見到猴子的腦袋軟軟的垂在胸前嚇的差點尿了褲子,只一眨眼的功夫耀武揚威的猴子已經是命喪黃泉了。項嘯天拖着猴子的屍體道:“我兄弟說過殺惡人就是救善人,這狗賊不死定會壞了大事。你在這裡給我看好了,要是裡面的姑娘少了一根頭髮,我會讓你死的比他慘上百倍。我告訴你這死的是你們的人,你敢說出去也沒你好果子吃。”大嘴除了點頭答應外,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項嘯天走到艙底搭了搭齊瑛滾燙的額頭,齊瑛的嘴脣都龜裂了,背後的傷口染紅了大半條衣衫。項嘯天一咬牙出了船艙去,得馬上給齊瑛找些水來。大嘴在項嘯天身後急聲道:“大爺,你這是要去哪裡啊?被李家三兄弟看見你就麻煩了,再過一會兒就有兄弟來替我看守你們了。”
項嘯天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不該你管的事,你少來羅嗦守好這裡,被人發現破綻了李家兄弟不殺你我也會來殺你的!”
項嘯天說完一轉身向船弦走去,撇眼之間就看見遠處彎角後是李家十幾個的家奴正在搖着櫓槳。江上夜暮藹藹誰也沒有注意到項嘯天,都是怨聲載道的罵着李家三兄弟不給飯吃白使喚人……
上了船弦扶梯項嘯天趁着黑去船上的廚房,想給齊瑛找點吃的喝的。肚裡有了食才能捱到陳夢生來救她,一般像這種大貨船廚房都會設在船頭甲板之下那樣不佔地方能多裝貨。項嘯天貼着船梆子摸着黑蹭到了船頭,一提甲板差沒被濃烈的血腥味薰死……
李家老三搶了人家的船還把船家殺了,扔在了廚房之中橫七堅八的死屍堆疊在一起竟有好幾口人,難怪是不讓在船上動火了。項嘯天剛蓋上甲板擡頭卻發現主桅欄上張的大帆在急速的調轉風向,原來向西的航道被改成了南。這不對啊,船已經不是去銅陵的了啊……
船頭的駕駛艙裡李家三兄弟全在裡面,李龍正在責怪着掌舵的李豹:“老三,你也忒小心了吧!殺了幾個人丟在廚房裡,害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你這叫什麼事啊!”
李豹陰笑了一聲道:“大哥,你當願意那麼做啊?船一共就這麼大,下面兩頭關着人中間是兄弟們搖槳的地方。二樓上房間還不夠住的呢,那些死人拋在江裡不正好給煞神線索了嗎?”
李彪笑道:“大哥,三哥切不要爲了這點省事傷了和氣,我從路上買了些乾糧熟食,好歹只要熬上二天就到了嘛。我這就去帶人發放乾糧去,順便也去看看那幾個被關在艙里人老不老實。”
李龍不悅道:“有什麼好看的,殺###的那個姑娘已經醒了。和個瘸子又哭又笑的,看着就來氣!”李彪笑了笑提着燈籠就回二樓去吩咐人發放乾糧去了。項嘯天伏在駕駛艙頂心裡恨的咬牙切齒,三個惡人就在咫尺之間,可是把他們殺了自己一個人又開不了這大船,要是此時江猛在就好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先救齊瑛要緊,暗中跟着李豹上了二樓船艙,等李豹走出他的船艙後,藏在暗處的項嘯天手裡一用勁打開了他的艙房。好小子桌上擺着燒黃二酒,又是雞又是鴨的熟菜放了滿桌。項嘯天挑了隻最大的肥雞又取了一囊袋水,臨出門時還正看見了上官嫣然的犀筋軟骨鞭被掛在艙中橫樑上,探手拿了軟骨鞭從船舷急步下了船頭底艙……
李彪就差不多是和項嘯天前後腳到的底艙,李彪笑着問道:“大嘴,這裡沒出什麼事吧?”
“沒……沒事,有我看着四爺你就放心吧。”大嘴恭聲道。
“開門,我進去看看。”李彪笑着道。
大嘴掏出了項嘯天給他的鑰匙打開門,李彪提着燈籠要進去。大嘴手心裡冷汗都下來了大聲道:“四爺,你手裡包袱裡是什麼啊?好香啊!”
李彪望見艙裡躺着三個人也就心安了,回頭對大嘴道:“這不是三哥倉促間決定要離開宜城嗎,我在路上買的一點乾糧。原本打算是去銅陵的,這倒好一天的路程非要改地方了,我的乾糧也沒準備那麼多現在正派人分發呢。大嘴就要委屈了兩天了,三哥也真是的,什麼事都不給我透底等天亮了我會安排人船停上岸買些吃的回來的。”李彪安撫着說道,解開手裡的包袱拿出了兩個冷硬的饅頭給了大嘴,項嘯天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李彪,只要他敢再過來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週年……
“大嘴,大嘴換班了,換班了該你小子去划槳了。哎呦,四爺你也在這裡啊,呵呵,兄弟們剛纔還都誇四爺細心呢給咱們來送吃的……”船艙門外又來了個陌生人朝着李彪點頭哈腰的,李彪轉身對那人吩咐了幾句就和大嘴一起退出了船艙。
“哐嘡”船艙的門又被鎖住了,項嘯天起身把身上纏着的繩索扯開丟在了猴子的死屍上,上前幾步扶起齊瑛柔弱的身子。揭開水囊小口小口的喂着她,項嘯天從小隨着項滕學功夫打架是當家常便飯。可是抱着姑娘喂水這倒是第一次。齊瑛乾裂的嘴脣有了清水的滋潤慢慢的開始嚅嚅而動吸啜着……
項嘯天知道齊瑛現在最需要的是吃點東西恢復她的元氣,從懷裡摸出了從李彪房裡順來的肥雞。但是要怎麼去喂齊瑛姑娘吃雞呢?看着齊瑛一直昏迷不醒的樣子,項嘯天左右爲難了起來。自言自語輕聲的道:“糊塗,都火燒眉毛了救人大過天。等香蘭姑娘醒了要打要罵都行,眼下只有得罪姑娘了。”
項嘯天把齊瑛的身子壓在自己的腿上,單手托住齊瑛的後脖子小心的避開她背上的傷,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裡。咬下一小塊雞肉嚼碎磨爛喝了口水,一點一點的度入到齊瑛的嘴裡。項嘯天活了三十來歲從來都是以報父仇殺豬婆龍爲首要,認識了陳夢生後雖然是有時敢倚老賣老開開玩笑。可是溫香軟玉懷抱在手莫名其妙的讓他滿臉通紅心跳加快,項嘯天此時深深體會到原來給姑娘餵食遠要比殺豬婆龍鬥鬼王更驚心動魄……
小半隻雞喂下去後,齊瑛的面色有了一絲紅潤。項嘯天正含口度食時齊瑛突然間就醒了,四目相對之下窘的項嘯天連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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