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點頭笑道:“公子不願明示,那小女子也不多問了。公子可有成家呀?”碧痕聽問聞胭脂這般說話,淡淡的蹙了一下眉頭。
“呵呵,小生年方二十並未有成家。”窗外的陳夢生突見那碧痕這丫頭輕鬆的長吁了一口氣。
不料胭脂卻又問道:“公子那可有心上之人?”屋裡忽然間被胭脂此言陷入了僵局,碧痕似有着急之色。秋菊和紫霞倒是一臉關注的看着上官嫣然,好象是欲言又止。
上官嫣然看了看窗外,緩緩點了點。胭脂酸溜溜的說道:“原來公子也是個俗人,已有心上人還會來這煙花地。自古男子都是薄倖之人啊,妹妹們我們都回房去吧。這位公子也請下樓去吧,此處已不歡迎你了。”片刻之間廳裡四個美人走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仍在發怔不知何故的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走出了瓊魁閣便是被樓下畫舫艙裡的客人一陣鬨笑“喲,小白臉也讓美人趕下來了啊。”
艙裡有位濃妝豔抹的姑娘起身摻着上官嫣然的手笑道:“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不如到玉娘房中請公子喝上一杯水酒,也不枉費了這良辰美景嘛。”
“呵呵,姑娘好意在下只有心領了。可眼下小生還有事要辦,待日後有空再來吧。”上官嫣然心急火燎的準備往畫舫外走去。
身後的玉娘惱道:“星月畫舫被四大花魁趕下樓的人多了,三天前不是還是一個叫何什麼的公子嗎。可人家從來都沒有象你這般不解風情的,活該不被美人青睞。”玉娘說完話迴轉身扭着腰肢悻悻而去。
上官嫣然被引路小廝送上岸後,早有陳夢生牽着馬等待她了。“師兄,你可有何發現?”
“師妹,我方纔看見那胭脂姑娘口中吐出一物粘於你的發間。”
上官嫣然愕然的摘去了公子文生帽,烏黑柔亮的秀髮如瀑布散開。陳夢生輕撫上官嫣然的長髮,在髮絲間找到了一片小如指蓋的金邊花葉,深嗅之下隱隱可聞到一股牡丹花香。
陳夢生把金邊花葉藏在了自己的袖中道:“星月畫舫之中果然有妖魅,以花葉粘附人身再暗害於人。”
上官嫣然急道:“那師兄你將花葉藏在身上不是很危險?快把花葉扔了吧!”
陳夢生搖頭笑道:“也許這片花葉能夠解開揚州府中四十七條命案,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看出那胭脂姑娘的來歷,只要靜候幾日便自會有分曉了。”二人翻身上馬向江猛的官邸而去。
回到了江猛府中,項嘯天和江猛都迎了出來。江猛問道:“兄弟在星月畫舫中可有收穫?”
陳夢生笑道:“全仗師妹之功,得到了些許線索。還需加以時日才能水落石出,都已是三更天了大家都請安歇了吧”
陳夢生一人獨坐屋中,手裡端詳着那片金邊牡丹花葉。“咦?”金邊花葉上突然冒起了一股淡淡的青煙,從窗子外飄出消失於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龐府的大馬車來到了江猛的住所。許若宜和劉秀霞化成的龐湘雲帶了大包小包的禮品來感謝陳夢生的再造之恩,陳夢生和許若宜寒喧後。揚州府知府朱自建也匆匆乘轎而來,看見了許若宜夫妻道:“許賢侄伉儷這麼早就來了啊?”
龐湘雲羞澀閃到了許若宜身後,許若宜拱手作揖道:“朱大人也是這麼早啊?”
“呵呵,昨晚陳大師夜訪瘦西湖不知道大師可有查到線索?本官年事已高只希望能早日將揚州府的離奇妖案破了,還百姓一個清朗世界。”朱自建一臉的焦急看着陳夢生。
“院裡風寒,三位到廳裡喝杯熱茶,昨晚一行確有收穫。朱大人不辭辛勞實爲揚州百姓之福!”
“大師你就不要再取笑於我了,案子都事發一年有餘了。可是我卻還是一無線索實在是慚愧,在揚州府中都死了四十七人了啊。這是我朱某人的失職,還望大師多多鼎力相助。”
許若宜夫妻倆和朱自建被請入大廳中,上官嫣然奉上香茶。朱自建問道:“怎麼不見江守城啊?”
上官嫣然笑道:“項大哥隨江大人騎馬巡城去了呀。”
“哦,既是如此還請陳大師把昨晚查到線索告知吧。”許若宜夫妻倆倒是也對揚州府命案頗爲關注,兩個人也靜靜的聽着。
陳夢生道:“昨晚在瘦西湖中的星月畫舫中幸有師妹幫助,我發現了在畫舫裡的胭脂姑娘不是個普通人,此人的羣應該是個花精所化的妖精。”
“果然是不出我所料,一年多來我查案竟不得半點線索。”朱自建怒道。
上官嫣然不解的道:“昨晚我扮成男裝,本是和那四個美女說的好好的,可是那胭脂突然問我有沒有心上人,結果是弄的不歡而散了。”上官嫣然擡眼看了一下陳夢生,又忙低頭看地。
龐湘雲吃吃笑道:“莫非是那胭脂姑娘看上了你?見你已有心上人當然是不高興了啊!”
朱自建道:“煙花之女還有這麼大氣性?真是千古奇文了,我這就回知府點齊兵馬將那妖女鎖上公堂。”知府朱大人被揚州府鬧的命案搞的寢食不安了,拍桌子而起幾欲推門而出,卻被陳夢生伸手阻攔住了。
“朱大人還請稍安勿躁,我昨晚看那女子絕不簡單。鬼有魂魄妖有妖氣,星月畫舫中的胭脂姑娘應該是被高人化去了妖氣。”
“啊……,照陳大師所說揚州府中還有更厲害的妖孽?”
“龔莊裡的何青全是回來後的三天才出了事,我想只要靜候三天必有所獲。”朱自建停身一琢磨也覺得這是個辦法連連點頭。
許若宜忙道:“恩公是想以身爲餌誘那妖女出來?此事還請三思而後行,人活一世草木一春望恩公不要犯險啊。”
“多謝許公子的良言相贈,我自有我道對付。這幾日還請朱大人和許公子在府中等我消息,若是你們被女妖所纏那陳夢生真是難辭其咎了。”朱自建和許若宜夫妻倆在廳裡小座了會,用罷了午飯各自回府去了。陳夢生在上官嫣然和其他臥房中畫下了驅魔咒,要是有邪祟擅闖定然會觸咒而驅,單單就留下了自己的屋子未畫。
三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午後陳夢生在屋裡凝神之際。忽然聞到一股清幽的花香,香氣如蘭似麝直透心腦。讓人感覺沉沉欲睡,陳夢生哈欠連連伏在桌案上昏昏睡去,就在陳夢生身後的牆壁上憑空長出了一朵並蒂金邊紅綠牡丹。紅綠牡丹轉眼間就變成了兩個美女,正是當日在星月畫舫之中的胭脂和碧痕……
只聽見年紀較小的碧痕道:“姐姐,你就放了這個公子吧。曇花姐姐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姐姐爲何還要耿耿於懷啊。”
“傻妹子,世上薄倖男子死不足惜,我們受那曇花仙子恩惠就要爲她把忘情背義之人殺盡。這裡的屋子皆有古怪,其他的房間都有驅魔咒單單是此間沒有。”胭脂恨恨的說道。
碧痕擋身在胭脂之前,聲音發顫的說道:“姐姐,念在我們同根所生千百年的份上你就饒了他吧。”
胭脂厲聲喝道:“你已被這男子所迷惑,難道你忘了鬼王的刑罰了嗎?讓開,待我吸了他的腦膸獻給鬼王,也好換得我們姐妹的安生。”
碧痕被胭脂一把推開,委身上前拎起了陳夢生的後衣領將陳夢生掀倒在地。兩個美女驚聲叫道:“怎麼不是他?”
碧痕若有所思道:“姐姐,他不是被甄媽媽所罵走的那個黑漢子嗎?”
“對,就是他。他怎麼會有我們的金邊花葉報主啊,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去死吧。”胭脂伸出白嫩如蔥的食指,食指尖怒放出一根細勝髮絲的長線,一點點的朝着陳夢生頭頂刺下……
地上仰臥着的陳夢生長嘆了一口氣道:“難怪仵作查不出那四十多人的死因,以花莖吸膸連死了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陳夢生以天眼一直看着這兩個妖精,足下運勁一躍而起。
胭脂和碧痕兩女大驚失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中了我們的軟香散竟會沒事?”
“哈哈,別說是你們的軟香散了,就是再厲害的毒藥也奈何不了我。你們在揚州府血案累累,今天便是你們的死期。花妖,納命來……”陳夢生疾指如電向兩個花妖射出兩道陰雷火。
胭脂手形一變幻起一道紅色的氣浪,把陰雷火層層包裡在氣浪裡面。陳夢生的陰雷火被消彌於無聲無息之中,胭脂臉色頓變對碧痕說道:“這黑漢子好生了的,妹子我們先走。”
“想走?只怕你們是來得去不得了,都給我留下吧。”陳夢生掐訣成環,屋裡颳起了一股狂風把兩個花妖團困在風眼之中。胭脂和碧痕被陳夢生的風雷引吹的東倒西歪,四足離地跟着房裡的大小傢俱雜物一同旋入了狂風之中……
碧痕吐舌咬破,口中噴出一道血箭,狂風之中綠光大盛沖天而起。陳夢生正欲施咒滅妖,卻不料風雷引被綠光衝破了一個大口子。碧痕大喊道:“姐姐,你快走。我的血咒撐不了多少時間了,我是不行了……”
碧痕用盡全力將胭脂推出旋風,見胭脂消失後。自己卻再無力支持團縮成了半株綠牡丹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