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蘭心閣內是弄得雞飛狗跳,而且這話是一個傳一個,很快就傳到了外面去。撫琴,司棋,侍書,入畫四名三等丫鬟是不由分說,完全沒有誰去,誰不去,而是一股腦的衝了出去,還是你追我趕的向着暖香塢,去找老爺。
林若曦本是從牀上摔倒在地上的消息,就在人與人之間傳遞的過程中瞬間就失真,而經過一番各種演義的加工,傳進蘇媚孃的耳朵裡面,卻成了林若曦的下體是已經開始大量的出血,恐怕腹中的胎兒有可能是保不住了。現在,蘭心閣裡面是亂成了一鍋漿糊,而撫琴等人是忙着到處去找李文軒回蘭心閣施救。
聽完了春香這一個對自己親口講述的蘇媚娘,開心得是突然就從洗着腳的木盆子裡面給站了起來。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她,假裝出一幅很是難過的樣子,徐徐地又坐了下來,而心裡面卻是樂得快要難以自恃。
感覺這是新年裡面給她最好一件禮物的蘇媚娘,巴不得林若曦那腹中的胎兒就此小產掉。非但如此,自己恨不得她也會因此而一命嗚呼。不過,自己這種無比邪惡的念頭沒過多久就轉變了過來。蘇媚孃的心裡面,逐漸是把自己這一個美好的期盼變成了一種無比奢望,畢竟自家男人李文軒是了不得的一個人物,且能袖手旁觀的看着林若曦及其他的孩子死去?他定然是會使出渾身解數和本領要保她們平安無事。
蘇媚娘不是不知道,李文軒的綽號名叫鬼見愁。意思就是鬼見了他都發愁,以此來佐證他能把只有一口餘氣尚存的人都能救活過來。她心裡面的失落是很快就反應到了自己的臉上去。那種怏怏不快和悲傷的表情,不再完全是假的,而是逐漸由假成真。
站在一旁伺候的春香。自是揣摩到了主母的心思,說得很是隱晦,小聲的進言道:要不奴婢這就趕去蘭心閣,好生的爲主子打聽一下那邊最爲切實的消息如何?若是二夫人有一個萬一,主子也好過去安慰一番她或者老爺。
點了一下腦袋的蘇媚娘,見她說得這般的委婉,那麼就把這一個差事委派了出去,口不對心道:願上蒼保佑,希望林若曦和她腹中的胎兒都能夠吉人自有天相。你快去吧!一有什麼消息,你就趕快回來告訴我。而我會隨後就過去的。
好生應諾了一聲的春香。算是奉命而行。走在路上的她。思量着自己若是把這一次的差事幹好了,那就說不一定就有機會把夏香從二等丫鬟的位置上面給拉下來,或者是過不了太久。直接去接替了冬香的位置。越想越好的她,自認爲自己是最爲了解主母心思的奴婢。
聽到了這一個消息的李文軒,二話不說就一路快跑的從暖香塢向蘭心閣而去,畢竟孕婦摔跤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同樣是聽清楚了這一個消息的秋月,頓時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由分說的也緊隨在後的朝向蘭心閣去了。
進入了蘭心閣主屋的李文軒,沒有絲毫鬆氣的意思,一直是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從樓下是一口氣就衝上了二樓林若曦的臥房。沒有感覺到異樣,早已經是被綠兒和紫嫣好生攙扶着起了身的她。依舊沒有過大的動作,平躺在了牀上,心緒還算平和的等着李文軒的到來。
此時,站在牀頭的綠兒,心裡面始終是一點兒都不踏實,七上八下,感覺到心臟隨時都有可能從嗓子眼裡面給跳出來一樣。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紫嫣,已經是哭成了一個淚人,並且雙手是不間斷擦拭臉上的淚水。
沒有去理會她們二人的李文軒,直接就坐到了牀沿邊,從被子裡面是拿出了林若曦的一隻手就號碼起來。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先讓自己平靜下來的他,瞬間就調整好了狀態,極爲細緻的給她是檢查了起來。
自己感覺道她的脈象平和,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是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直截了當道:你感覺到什麼地方不舒服沒有?話音一路,二話不多說的他,直接是掀開了蓋在她身上被子,而雙眼的注意力是全部集中到了林若曦的腹部及其以下三尺的重要位置。
根本來不及想太多的李文軒,雖說沒有看見有血跡染出來,但是心中依舊是不放心的去脫她穿着的白色褻褲,還不忘記打算揭開其上衣。不瞭解醫道的林若曦,倒是不羞澀於坦然面對自己的男人,卻礙於自己的兩名丫鬟還在旁邊站着,着實也怪難爲情,不明所以的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給你全面檢查是否有小產,滑胎等跡象。沒有停下手上動作的李文軒,着實沒有去想到她是否不好意思的問題,而是本着兩人早已經是夫妻,什麼都做過,屋子內又沒有第二個男人存在,所以就沒有可忌諱道。
左手提起褲子另一頭的林若曦,右手是稍微用力的去打了一下他,嗔怪道:死相,慢着點。
病不忌醫。你是我的娘子,而我是你的相公,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讓我看的?你全身有那一個地方沒有被我看過?若是現在不抓緊,就會誤事而留下難以治癒的隱患。心裡面十分着急的李文軒,沒有去細想,可是知道什麼叫做關鍵時間和什麼叫做治療的最佳時期。自己感覺沒有那一個閒工夫同她慢慢地解說,再去做通思想工作道。
妾身不是這一個意思。同樣是發急起來的林若曦,沒空和他細細地解釋,而是面向着綠兒和紫嫣,毫不含糊的命令道:你們兩個給我出去,沒有叫你們,不得進來。先是本能的哦了一聲的紫嫣,隨後想要開口說一些什麼不想出去的話,卻被瞧出了她神態的綠兒,不由分說的強行給拉了出去,然後才用左右兩手把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