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輕鬆不少的醜丫頭,忙着準備伺候李文軒是洗臉和洗腳的同時,親自服侍趙甜兒躺下的凝香,放下了牀頭兩邊的輕紗幔帳,吹滅了屋子內的全部蠟燭,而最後退了出去。出了主母臥房的她,習慣性得是要去李子默的屋內親眼看一看他,要不然就安心不了,總是會牽腸掛肚的很。坐在牀沿邊的凝香,沒有去驚醒他,而含着笑的注視熟睡中的他。自己先前俯下身子,好生的爲他是再蓋了蓋被子,畢竟小傢伙睡覺是又不踏實了。
還不急於上牀帶着和他一起睡覺的凝香,進到裡屋來之時,水仙是先前就拉過了自己的衣袖,等在了外面。不止是她一人,就連夏草也隨後拉過了。心中明白其暗示的她,想必她們都是會爲了晉升二等丫鬟的事情,一個個地特意來找自己。畢竟,在她們看來,自己是唯一能夠在大夫人跟前能夠說得上話的人。實際上,確實如此。
轉念一想的凝香,不免覺得身邊的她們一個個地倒是挺冷血,絲毫沒有去緬懷一下芍藥的意思,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機會,好坐上這一把騰空出來的位子。自己是繼續想着,連大夫人都心情不好的爲此傷感,而自己的內心裡面也着實隱隱地不是一個好滋味。不管怎麼說,芍藥就算身前再怎麼不對,而今日她才死,按理說也應該暫時的消停一下。連權且忍耐都忍耐不住的她們,火急火燎的忙着爭奪起來。
看過了李子默的凝香。緩緩地站起身來是走了出去。自己刻意把房門帶上,生怕有一丁丁地聲響驚醒了他。沒有打算在這裡談事的她,是讓雪雁和碧水二個小丫鬟留下,而直接是領着水仙是走了出去,步入了自己隔壁房間內的外屋坐下。
早就有所準備的水仙,回頭看了看沒人跟進來,於是就趕忙把衣袖內的一張三十兩的銀票是掏了出來,規規矩矩地放在了圓桌面上。笑眯眯道:“大姑姑是知道的,我這一個人不怎麼聰明,又不知道大姑姑到底喜歡什麼東西,所以就沒有敢瞎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大姑姑不要嫌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的凝香是心裡面想着,你真得是笨蛋,那麼且能最爲清楚,送銀子來這一回子事情?你倒是夠直接。沒有送金銀首飾,上等衣料,胭脂水粉。上好香料。等等什麼東西。
順手拿起銀票一過目的凝香,不怪府中的年輕丫鬟們沾染上這等不好的風氣,畢竟整個天下的大環境都如此。自家府上本就是其中一個小小地組成部分,而自然也不能超脫在外,獨善其身。再一次笑了出來的她,徐徐道:“這三十兩銀子。恐怕是你把自從進府這幾年來省吃儉用的全部積蓄都拿了出來。有必要嗎?”
志在必得二等丫鬟的水仙,雖說自己存錢確實很辛苦,但是跟在大夫人身邊以來,也逐漸的懂得什麼叫做小財不去,大財不入的道理。她來求凝香下力氣幫忙。且能不拿出誠意來的道理?一次性拿出三十兩銀子,着實讓她比較心痛。
不過。自己非常清楚,這事兒要是成了。今後,她會在一,二年內的時間就連本帶利的收回來,畢竟高級丫鬟被府中主子們明着賞賜和暗着賞賜的東西可不少了。即便府中的高級丫鬟們不明言,自己也能從她們各自戴着的首飾上瞧得出來,畢竟這一些東西可完全不屬於分例供應之內。她哪怕今後年紀過了二十歲,甚至三十歲,不能繼續成爲主子身邊的丫鬟服侍,也是會被任命成爲管事去負責府上的一項產業,畢竟李家是家大業大。不但杜鵑就是最好的先例,而且自己也耳聞過府外的不少產業還沒有用上府內可心的人去管理。
不但水仙最爲清楚,而且待在李府中有一些日頭的丫鬟們都完全知道。這一旦晉升成了高級丫鬟,那麼就意味着自己一輩子都不用再愁吃穿用度,還能周全和照顧家裡面的不少人。所以,她們是有了機會,就會直接扯下平日裡面戴着的虛僞面具,於是就表現出一定的冷血,也就在所難免了,畢竟這實實在在的利益和好處都是顯而易見。
何況衆人都看出李家是旭日東昇,而家主李文軒的前途不可限量。此時的她們,要是爭奪都上不了位去,那麼日後就更加困難,畢竟進入李府的時候,還沒有進行公開的“選秀”,而是從京城人牙子處或者被爹孃得了這一個消息趕來賣的。
水仙不無憂慮,最近一批“選秀”進來的小丫鬟當中可有不少聰明伶俐,長相好,身段好……的女孩子。或許,她們現在年紀尚小,還沒有怎麼開竅,而再在府上是過一個二,三年,就都會要想法設法的朝上面爬了。到那時候,一旦有了空缺,相互之間的競爭壓力就更大了。
不止水仙看來,而且夏草等人是有同樣的感覺,那便是從杜鵑,桃紅的綜合能力一般般得來的啓發和感悟。她們二人之所以各自都得了這一個出頭的位置,倒不是跟對了蘇媚娘,秋月的緣故,而是其進入李府的時間早,資歷高,又趕了好時候,也就得了屬於各自一生的保障和體面。哪怕是自殺的芍藥,不是因爲混了頭,犯了不應該犯下的錯誤,也是能風風光光地活下去。
“大姑姑,你要是不嫌棄我粗笨。我倒是很願意拜你爲乾孃。作爲乾女兒的我,孝敬你也是應該的。”不好去接話頭的水仙,想了好一回子是纔回避了直接提到銀子的尷尬道。
樂不可支的凝香,弧度比較小的搖晃起腦袋,而心中是想着,水仙果真是不得了,爲了達成目的,可謂不擇手段了。自己對於這一類毛丫頭,自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應付辦法道:“你要是給我當了乾女兒,那麼你不就成了我那一個五歲親生兒子的乾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