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面有數的李文軒,走完每日必要的上朝過場以後,心裡面是放着兩件事情需要辦妥。第一件是去吏部給林家富是捐一個正五品官的候補職銜,而第二件事情便是盤算幫助不如意的劉文鏡在京裡面運作一下,平調來北直隸下面的一個縣繼續出任一方父母官。
第一件事情看似簡單,不用補實缺,只要去到吏部花上一筆銀子就能辦成。實則不然,沒有任何一個官府衙門會這般明目張膽和公開的賣官鬻爵。他們怎麼着都得蒙着鼻子騙眼睛,假惺惺的遮掩一下。經手人都是部裡面的文書,書辦什麼的小角色,然後再是一層層地內部運作。若是沒有門路,無人牽線搭橋,那麼事情就不太好辦。即使手中有銀子願意拿出來報效,也送不出去。就算是找對了門路和人,也是要等上好一陣子。通常情況下,捐官的人還得被層層地扒皮,最後才能夠得到想要的官身。
如果捐官的人想要補實缺,肥缺,好缺,那可就不只是銀子能夠擺平的事情,而其中甚至還會牽扯上京中各方利益的博弈,劃分和格局面。正如,鹽鐵礦專營一系列的官職,可謂是一塊油汪汪的大肥缺,使得不少人都眼饞眼紅,紛紛地想要上去咬上一口。
拿銀子出來捐官的人,能有幾個不是想要儘快的連本帶利撈回來呢?像林家富這一類,只圖做生意方便和壓自己弟弟一頭的人,算得上是極少了。對此,李文軒是非常樂意幫忙,畢竟一個虛銜又不至於禍害一方百姓,搞亂任何事情,順便還能賣林家人一個好。這一舉三得的事情。自己何樂而不爲呢?
在他看來,科舉不中,仕途不濟,甚至爲了所謂理想而當官兒,胸懷救民於水火和想要力圖治理好一方,有才能的人士就這樣拿出大把銀子不圖回報。恐怕是沒有,畢竟完全不符合人性趨利的本性。對於有一些想要過一把官癮,拿出一筆銀子來玩兒的人,不斷言說沒有,而概率幾乎也是趨於零,畢竟誰家得銀子都不是風颳來的,而都是有一定的由來。這沒事兒,腦子沒病,誰會拿出一大筆銀子來圖一個虛熱鬧呢?
混跡在官場有一定年頭的李文軒。雖說不是老油條,但是多少還是瞭解和明白不少事情。這當官兒,就算是補了實缺,沒有後臺支撐,那麼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隨便尋一個由頭給革職,甚至拿辦。至於接下來的殺頭,抄家,等等。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官場上面的鬥爭是歷來都驚險。沒有善惡,沒有正義和非正義,甚至比買賣人還要懂得取捨和權衡之道,最爲講究“利益”二字。
當初,官居小吏的鄭仁基,自然不想把白花花地銀子用來打水漂。所以就沒敢拿一大筆銀子出來給自己謀一個正七品的實缺前途,便是基於此。他而是選擇了依託自己和楚家姐妹的表兄妹關係,拜在了李文軒的門下,有了這一個牢固的大靠山,那麼逐步升遷上去。使得心中不但踏實,而且相信會有出人頭地的一日。
早就經過多番思量和權衡的李文軒,親自出面去爲林家富辦這一個事情,既不會被層層剝皮,又能以最快的速度辦下來,畢竟自己熟悉其中的門道,而經手的相關人等且有不給自己面子的。按照既定規矩辦事的他,可沒有少出一文錢的意思。
在這其中,劉文鏡的事情倒是稍稍難辦一點兒。不過,心裡面有數的李文軒,倒是覺得問題不大,畢竟一地知縣,自然不能引起京城當中權貴和利益集團的警覺,而怎麼着也得是正四品及其以上的官,纔會讓他們當成一回子事情。目前,自己都才正三品,所以也就只能把手伸到這裡,玩兒到這一個程度。除此以外,算是大家心照不宣,全當成是主子們之間私相授受,給門人也好,給家奴也罷的一種私下獎勵和交換。
散朝以後的李文軒,沒有直接坐上自己的官轎就回禮部衙門辦公,而是主動得找到了吏部左侍郎李默。由於彼此都姓名李,官位相同,無論是在公開場合,還是在私下,都是以兄弟相稱,而一直以來的關係還算融洽。
李文軒是走到跟前,不見外,拉住了李默左手,笑呵呵道:“兄長,最近可是發福了不少。”一見是他的李默,之所以心甘情願親兄弟相稱,倒不是彼此都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人的緣故,而是藉助這一個由頭,走近彼此的關係纔是真。
在官場上面,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何況還是可以多一個盟友!自己不是不是清楚,雖說李文軒和他都是正三品的官兒,但是對方可要比自己混得好,畢竟在皇帝的心目中,李文軒是要比他李默更爲重要和有用。李文軒有了這一個天子近臣和救命恩人的身份,自然也便利於自己去結交更多的朋友。
同樣是笑了起來的李默,把自己剛纔聽說的消息講了出來道:“我可才聽說你是又納了一房小妾。這一個小妾和你前面才納得那一房妾侍可是親姐妹。你是越發得風流了。”
“兄長,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就好這一口。我這也算是風流而不下流,而多多少少還有一點兒名士風流的意思吧!”不正經,笑容不改的李文軒,見到旁邊時不時有人經過,便沒有把話切入正題,而是在和他閒扯淡道。
心裡面且能不知道他定然是有事兒找自己的李默,可是不會相信他這般無聊的和自己扯上這一個,於是也不急着去問,繼續道:“我是老了,可沒有你這一個旺盛的精力和好身體。愚兄要是想你這般折騰,一把老骨頭即便不散架,也爬不起來上朝了。”心中十分清楚男人不管在任何時代,再老都喜歡年輕美貌女子的李文軒,也知曉他同樣是喜歡女色,於是合計着不妨送他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滋補壯陽丹,以助其雄風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