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藉助李文軒是來給自己解圍的劉文鏡,明白自己這光是打所謂的感情牌是遠遠不夠的。劉文鏡爲了讓其心甘情願的主動出面來爲自己辦事,於是開出了釋放周虎出牢獄的價碼。他感覺開出這樣的價碼來,一是可以檢查一下李文軒口中的義氣是不是真的存在;二是有了一個釋放周虎光面堂皇的理由,畢竟張廣平算是已經畏罪潛逃了。
稍微遲疑了一下的李文軒,沒有可以再拒絕他的理由。此時,自己若不借助這一個機會,那就不單單只是得罪了劉文鏡,同時也連累了周虎。一直在觀測氣象的他,心中多多少少地還有一定的數道:“好。不過,祈雨的時間決計不能定在九月九日。至於具體的時間,得由我來安排,要不然這雨是祈不下來的。除此以外,地點也得由我選定……”
只要他答應祈雨之事,劉文鏡是統統地應允了他的要求道:“時間,地點,等等,什麼的都好說。賢弟只要能夠親自出面接替張廣平祈雨,那麼就是我廣信府的福氣。”
事到如今的李文軒,不和他打哈哈,直截了當道:“張廣平這一跑,就是給我留下了一堆爛攤子。我要收拾起這一個爛攤子,光是依靠你們官府改一下告民的告示可是不成的。非得需要本地同鄉和士紳給我造勢不可,要不然你我的麻煩事情也少不了。”
“你要怎麼做,都可以依你。不過,唯一不能依你事情便是這銀錢一事。”被張廣平是騙走了大量銀子的劉文鏡,倒不是怕他也來這一出,而是縣,府的賬面上是真沒有銀子可在供支取。對此心中有數的他,不能明說道。
“關於銀錢方面,不需要你們官府再多出一文錢。”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鑄造高臺,製作什麼這樣,那樣祭品和道具的李文軒,只需預報好時間,就有很高的概率降雨。同樣是不能明說的他,不能就此揭開了自己賴以謀生的底牌,故作神秘道。
劉文靜是心想,他只要不向自己要銀錢,那麼隨便他愛這麼搞就怎麼搞了。若是事情不成,出現任何的紕漏,那麼就讓李文軒來背黑鍋和頂天雷,而自己可以說成是被矇騙,以此來儘量推脫責任。感覺這一事情總算是初步已經敲定的他,心裡面是稍微的送了一口氣。
就要打道回府的劉文鏡,覺得輕鬆了一點兒,徐徐地站了起來,不妨低下一次高貴的頭顱來拜託道:“就不打擾賢弟清修,只等你儘快把祈雨的時間敲定,要不然我真怕是頂不住多長時間。我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至於他這話是不是言過其實,李文軒是沒有心思去揣摩,而是見到了最爲實際的好處,便是把周虎總算是撈出了縣大牢。經過了這麼多的波折,花費了自己那麼多心思,總算是見到整個事情的走勢是控制在了他的手上。
內心裡面稍稍有喜悅,也沒有就此放鬆警惕的李文軒,可是非常清楚自己將要和老天爺進行一場對賭。他要是贏了,名和利是雙收無疑,而自己若是賭輸了,恐怕大大小小地麻煩事就得接踵而至。
“兄長,你大可放心,我會盡快把祈雨的黃道吉日選出來。在這之前,我還得做好幾場法事來敬告上天。只要得到了上蒼的迴應,我才能把具體的時日給定下來。”不忘記故作玄虛一下的李文軒,要得就是這種讓其捉摸不透的感覺道。
“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就不多做打擾。賢弟就儘快的做準備吧!”就此表示告辭的劉文鏡,完全搞不懂這道門中的事情,儘量平靜道。
起身送客的李文軒,一直是從大廳把他送出了府門外。自己重新返身回去,在路過門房的時候,是讓看在這裡的小廝去把趙漢和朱彪給自己找來。不敢耽擱的小廝,可謂是腳下生風的就去找家主讓自己辦的事情。
沒有回大廳的他,直接選擇回了書房。想要修書一封的李文軒,總得把這一個自己主持祈雨和周虎得到釋放的消息告訴葉二孃,畢竟她也參加進了這一個計劃當中來。雖說她不知道整個計劃是如何被自己運作,但是出力不少的葉二孃,算來也是一個核心人物之一。
於公於私都得知會她一聲的李文軒,寫好了書信,讓人叫來了醜女送信去。自己心裡面非常清楚,雖說這丫頭長得不怎麼好看,進府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嘴巴嚴實,對他很是忠心。用她去辦這事兒,李文軒很放心。自己和葉二孃的交往,從頭到尾都很純潔,卻免不得會引起他女人的一些猜忌,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都說男女之間的深度交往,沒有純潔的友誼,只有身體上面全方位的摩擦。
收到消息的朱彪,趙漢,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書房。見到李文軒的他們,已經猜出有任務佈置給兩人。至於是什麼任務,他們倒不是很清楚。不多嘴的兩人,站在距離書桌三步之遙,靜候家主的指示。
沒有和他們過多廢話的李文軒,直截了當道:“你們可以把我在一月多前佈置的事情進行實施了。這人一定要多,聲勢也得要壯盛。知府衙門前請願,過激的行爲不能有,所以你們一定得壓住他們中有極少數不安分的人。”
首先就反應過來的趙漢,似乎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自己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激動道:“小的,先在這裡提前恭祝主子能夠得償所願。”
腦筋反應要慢一些的朱彪,一時沒有明白過來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呢?”
知道他腦子不太靈活的李文軒,完全不介意多費口水的說明一番明明白白地告訴道:“若是不發生意外,祈雨一事的主祭祀人就我了。不過,目前這事兒落在我的手上,已然不是先前的香餑餑。爲了能夠把這一個夾生飯繼續煮熟,那麼就得讓你們領着人去給我造聲勢。只有外部條件適合,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出來。”
似懂非懂的朱彪,唯一明白過來的事情就是主子要讓自己和趙漢去辦重要的事兒。從來不過問要自己乾的事情是正義還是邪惡的他,一根筋的認爲家主的話就是代表上天的意思,堪比皇帝的聖旨還要效應。
“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切勿把事情給搞砸了。”深知這事要是再搞不成的李文軒,預感會比臭豆腐還要臭。不妨給他們是交了一點兒底的他,明白道:“除了你們帶領的平民以外,我還會讓林正北率領的士紳們再去。我會在衆望所歸的情形下,纔會站出來接受這祈雨的差事。如若不然,我就會成爲一部分人茶餘飯後的閒扯對象,而不是祈雨成功救人的傳奇道人。爺要得就是萬人敬仰,膜拜,而目的就是好讓龍虎山上的大小宗派在事後即便眼紅眼熱,也有所忌憚的不敢找上門來生事。”
趙漢,朱彪,非常有默契的異口同聲,中氣十足的回答道:“小的,明白。”
朝外是揮動了一下手的李文軒,順口說了一句道:“去吧!”兩人是朝向他拱了一下,轉身就退出了書房。
做在圈椅上面的李文軒,雙手支撐起下巴,兩膝是放在了桌案上面。心裡面來來回回合計的他,仍舊是免不得盤算得與失。做好了最壞打算的李文軒,要是當了過街老鼠,那麼就領着家人就此離開這裡,去到一個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去重新再來過。
沒過多久,領着冬香帶着點心而來的蘇媚娘,進到書房,來到他的面前,好奇道:“奴家聽說,劉文鏡來拜訪了你。”
收心回神,沒有動手去拿點心吃的李文軒,笑了一下道:“都說你們女人的舌頭長。不過,在我看來,你們不僅僅如此,而且耳朵還長。”
身子依在書桌上面的蘇媚娘,瞭解他的性格是在說笑,於是沒有生氣,笑盈盈的回答道:“奴家要是舌頭長,可就犯了七出之條。就此被你休掉,無話可說,可就算是倒了大黴。不過,這耳朵長,可不在七出之列。你要是藉此把給奴家休了,那可就是我大明朝的陳世美了。”
“陳世美是休妻,而我休了你,也只是休妾。在外人眼中,我算是發了大善心,給了你追求幸福生活的zìyou和權利。沒有把你轉手賣掉,你就應該念無量天尊了。”呵呵一笑的李文軒,繼續玩笑道:“哎,要是真有一天我沒了活路,賣掉你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哼”出聲音的蘇媚娘,把放在桌案上的點心是從他的近處移動到了稍微遠一點兒地方,嗔怪道:“早知道你這麼沒有良心,奴家就不應該給你送點心來。就不給你吃,奴家這就拿走。”
“謝謝,勞煩趕快一些,免得我看見點心就口乾。”順着她說的李文軒,笑得更加歡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