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桂把鄭仁基送出門外,返身回屋不久,自己的小兒子楚寒天就毛毛糙糙地從外面是跑了進來。比自己二姐楚寒露小一歲的他,雖說長相斯文,但不是一名安分守己,飽讀詩書的主兒。整日在街面上胡混的楚寒天,這日輸完了身上的銀錢,無事可做的就比平日早回了家。自己一見到桌面上有銀子,兩眼放光的伸手就去拿。
動作比他快一步的宋金桂,趕緊把銀子搶到了手內,怒斥道:“小王八羔子,這一些銀錢可是給你那兩位姐姐置辦行頭的。過不了多久,她們就要離開這一個窮窩了。我們母子沾上她們的光,自是能夠住進好房子,過上好日子。”
坐到她身邊的楚寒天,滿腦子裡面全是想着自己孃親那手裡面的銀錢,沒有過多的去深想,表現出討好賣乖道:“娘,你就給兒子一些,好不好?”
“快去把你那兩個姐姐給我叫進屋子。這一事兒,我們一家子人還得好好地合計。”知曉自己這一個兒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宋金桂,從錢袋子裡面翻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是扔到了旁邊的小桌上道:“你這一個孽障,你娘我前世輩子欠你的,拿去。”
滿面笑容的楚寒天,麻利的把銀子抓到了手內,而雙眼的注意力仍舊是盯住他娘手裡面的錢袋子不放。一幅笑嘻嘻表情的他,自然是想更多銀子,於是又把自己的右手是伸了過去道:“娘,你老再給一些。這也太少了。”
“即便是全部都給了你,也會嫌少。”打了他伸出來的一隻爪子,雙手死死地捂住那錢袋子不放的宋金桂,一本正經的催促道:“快去把你兩個姐姐叫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們商量。這可是關係到我們全家的大事兒。”
瞧出她不是說着玩兒的楚寒天,這才轉身出去把自己的兩個姐姐是叫了進屋。沒有急於說事兒的宋金桂,又命自己那一個不成才的兒子去把院子門,房門都關死了。楚寒露,楚寒月是和自己一起脫鞋上到了炕,而楚寒天挨着她的方向是翹起二郎腿的坐在了牀沿邊。
腦子裡面還想着出去賭錢翻本兒的他,迫不及待道:“你老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那就趕快說!我還有其它事兒。”面對自己兩個女兒的宋金桂,不急不慢的先是講述了一遍自己和鄭仁基談到的相關內容和初步達成的口頭協議。
聽完自己老孃講述,根本沒有替自己兩位姐姐終身幸福認真考慮的楚寒天,一根筋的想到自己的姐姐們要是真能嫁進李府,那麼他可是李文軒的小舅子了。日後,自己定然是有大把的銀子可花,而在這京城的街面上也能讓他人恭敬的叫他一聲“爺”。
“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啊!兩位姐姐要是真能嫁進了李府,那麼後半輩子那可就是吃喝不愁了。”楚寒天是把自己從街面上聽來的一些關於李府的各種帶有誇張和八卦的小道消息是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一邊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道:“你們是少有去東便門那一帶走動。今日,我可是見到了李府門前那才叫一個熱鬧。等着送禮進府的人中那一些當官兒的,做大買賣的,員外,地主老財們是黑壓壓的好大一片。”
說得興頭起的他,稍微的停頓了一下,隨即就豁然的站起身來,繼續道:“李家那一個宅子不但十分豪華,而且極爲氣派。單單就是那一間宅子可就不止十萬兩白銀。他家的奴僕衆多是不用去說的。光是說那一些近身伺候主子們的丫鬟們,也一個個地是穿金戴銀,滿身綾羅綢緞,而過得那日子也非尋常的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比。什麼珍珠,瑪瑙,翡翠,寶石……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還要大,還要閃。城郊外的田地,林子,也有不少……”
早就聽說過京城李家是有財有勢的宋金桂,心花怒放的再聽他這一說,更是確信無疑。她見自己的兩個女兒不言語,於是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如何一個心思?說出來聽聽。”
愛慕虛榮的楚寒月,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而心裡面早就聽得活泛開了,畢竟自己一直都向往那樣富貴榮華的生活。她的左手食指是在自己頭上掉下來的一縷青絲上是打了一個圈花,不冷不熱的迴應道:“這好倒是好,不過就是不知道李府方面的想法。娘應該也是知道,這種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何況鄭仁基不過是欽天監區區地九品小吏,真能夠在三品大員面前是說得上話嗎?再者,就我們姐妹這一身寒酸的行頭,即便進了李府見到了李大人,也連他家丫鬟的穿戴都不如。”
沒有多做任何評價的宋金桂,能夠從自己大女兒的口中得知她是心甘情願的想要嫁入李府,而擔憂的無非就是沒有見到本尊露臉的機會。她完全明白楚寒月的心思就是怕現在說得熱鬧,而到時候卻是空歡喜一場就無趣的很了。自己之所以照實沒有說出鄭仁基明日會派人送來二百兩銀子的置裝費,就是怕她的小兒子會鬧着要分走一部分。
“二丫頭,你如何看?”想要聽一聽楚寒露有何說法的宋金桂,注意力轉移道。
沒有多少主見,極爲乖巧聽話的楚寒露,涉及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一邊扯着自己的手指頭,一邊鼓起勇氣,小聲小氣的發表出自我的看法道:“像他那樣大的官,這年紀想必也很大,恐怕鬍子早就已經花白不少……”
“就我們這種人家,你還想嫁給富貴之家那一種風度翩翩,才情橫溢,專情的年少公子?而這一位公子不但只愛你一個,而且日後還能高中進士。再不然就是你們夫妻一輩子恩愛,最後廝守終老。即便不是這樣,也是一個窮書生娶了你,經過寒窗苦讀後就高中了狀元,而你也會在日後苦盡甘來的封誥命。”插話進來的楚寒月,忍不住嘲笑起她滿腦子都是戲文裡面那一些才子佳人的幻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