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負氣離去

一個月的時間,張焉給朱由檢張羅的婚事,也終於在歷史遲到一個來月之後,定了下來。這裡不得不說一下老田對自己這個早已經視作了親弟弟的朱由檢的“特別恩寵”,本來張焉是準備先給朱由檢先張羅個王妃就可以了,以後納側妃,就由朱由檢自己尋覓中意的女子好了。

沒想到老田想到朱由檢是自己唯一的親弟弟,所以給張焉特別提示,不成親就不成親,他老田的弟弟一成親就至少來兩個才行!張焉沒辦法,只好千挑萬選,最後終於給選出了二十個無論身材樣貌,還是家世都非常好的年輕少女。

把她們都暫時帶到皇宮,最後讓朱由檢自己來挑選,畢竟這是他自己的兩個妃子,還是他自己選好了。

沒想到朱由檢很讓老田生氣,雖然看這個也成,看那個也不錯,但他就是不選,說什麼男兒先天下後成家。把老田給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心裡非常不痛快,這不是跟自己和張焉對着幹嘛?

最後還是在張焉的調解下,朱由檢才半推半就地從二十名女子當中選出了兩個:王妃周氏,大興縣人,乃是嘉定伯周奎之女出身官宦世家,身世顯赫;側妃田氏,陝西人,乃是左都督田弘遇之女,這兩女無論模樣還是家世,都是這羣女子中的頂尖之選。

本來朱由檢從小就立志要振興大明,後來懂事了,知道自己的皇兄纔是皇帝的時候,朱由檢又打定主意,一定要用盡生平的本事來協助兄長,中興國家。他根本不注重女色,他認爲男兒漢建立了萬世功勳再談其他纔是正道。但是他心裡又何嘗不知道皇兄對自己的好處,不忍心讓皇兄失望,要不哪裡會憑張焉的幾句話就給說服了。

天啓七年三月十二,是大明天子親弟,信王朱由檢大婚的日子。

爲了表示自己對弟弟的恩寵,老田本來是要讓他們三人就在皇宮裡舉行成親儀式的。但是朱由檢考慮到皇兄的天子威嚴,執意不在皇宮裡舉行,按他老田的原話是:“如果一定要在皇宮裡舉行,那臣弟堅決拒絕這兩樁婚事!”

深深感慨這個小弟也知道爲自己考慮了,老田心中一熱。最後兄弟倆一人退一步,把兩女留在皇宮,成親那天由朱由檢從信王府騎着高頭大馬到皇宮來迎親。這樣的殊榮,舉世之下,可能也不可凡幾了,要知道,朱由檢已經是封了王的,而且在位掌權的是他的兄長而非父親母親爺爺奶奶。

這場儀式,可以說給客魏下臺後依然顯得緊張的京城空氣,帶來了一股濃重的歡樂氣息。所有有點覺悟的人都知道皇上對他的弟弟的看重,因此,朝廷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除了在教導學員的史可法師兄弟和吳仁勇外,都參加了朱由檢的婚禮。

在老田的特意吩咐下,這場大婚,可以說是舉國數十年來最隆重的一次歡騰了,甚至比木工皇帝當年迎娶張焉的場面更加輝煌豁大。處在政治漩渦中心的兒女,一場普普通通的婚姻,不可能不帶有濃重的政治色彩的,雖然老田並不知道。

當朱由檢騎着高頭大馬,在一羣人的呼喝簇擁之下,一路吹鼓打鬧地向皇宮開進迎親之時,不說全天下,至少整個身在京城中的人等都知道了這兩樁大喜事。無他,這個迎親路線是章澤龍與朱由檢兩天共同制定下來的,恰到好處地經過了所有鬧市區。

由錦衣衛開道,雖然錦衣衛一直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畢竟是這樣的大喜事,人羣熱鬧,依然有很多人一路圍觀。而在小李子的鐵血手腕下,這些平時高高在上,橫行霸道的錦衣衛們,也不得不一個個表現出和善的一面。這對改良錦衣衛的聲名,起到了些微的緩和作用,畢竟以前誰見到過這些從來就不講道理的大爺們笑過了,何況還是今天這麼的和善微笑呢。

朱由檢今天可以算是鶴立雞羣了,這不是說他身材多麼魁梧高大,而是他身下所騎的馬。此馬一襲雪白,絕無一絲雜色,四肢粗壯,高大健壯地比一般的駿馬都高了大半個頭,乃是邊疆小番邦從西域所購,進獻給老田的“御馬”。

當朱由檢的迎親隊伍抵達皇宮之時,老田突發奇想,特意吩咐早就關閉了的宮門在一刻鐘之後轟然而開,然後是一大籮筐最大最響的鞭炮噼裡啪啦之後。錦衣衛從中分開,筆直地在兩旁爲朱由檢搭成長達三十丈的人路,這個很有講究,是老田特意考慮的,“人路”諧音“仁路”,只要讀了半點書的人都知道當今皇上的寓外之意啊,當真對信王殿下給予厚望與器重。

再有早就等候在宮門口的禮部尚書,把通過人路來到宮門口的朱由檢濃墨重彩地迎進來,當然,陪同朱由檢的乃是禮部侍郎,以及後面的兩頂八擡花轎。又是一大篇幅的祈天,外加一大篇皇帝的仁政以及天下的繁榮承平,當然,這些是套話,也是做給百官以及天下人看的。

話說兩邊,聽到鞭炮聲響起,兩位大紅喜服的新娘子在自家陪嫁的小丫鬟攙扶,在皇后張焉的親自引領下,穿過三宮六院,自行往宮門口款款走來。看起來張焉倒如個媒婆一般,事隔多年以後,這也是天下百姓津津樂道的閒來佳談。當然,這麼荒唐的由皇嫂親自引領新娘子的一出,也是老田安排的,雖然荒唐,但並沒有給木工皇帝本來就荒唐透頂的聲名帶來什麼負面影響,反而贏得了很好的聲譽,畢竟不計禮法,注重親情的皇帝,亙古以來,老田怕是第一個了。

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下,張焉把兩位新娘子給領到了宮門,與朱由檢匯合之後。朱由檢自己把轎門一一爲兩位新娘打開,紳士般地請她們上轎。這一出也算是新奇了,這麼好的“王爺夫君”,可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了。今天的這麼一出,給朱由檢婚後的幸福生活也起到了一定的鋪墊作用,這正是老田作爲一個哥哥能給弟弟的最真摯的祝福。

張焉又在朱由檢耳邊叮囑着什麼,朱由檢受教地點着頭。最後又拿出兩隻千金難求的玉鐲子交到朱由檢手上,說這是他皇兄和皇嫂給兩位弟媳的新婚賀禮。

萬事已畢,該是回去舉行婚禮的時候了。本來都已經向外走去的朱由檢忽然回過身來,當衆跪了下去,遙遙對着建極殿叩了幾個頭響頭,站起身來出去騎了高大白馬,領了迎親隊伍回王府去了…

而這一切,都在悄悄站在高處的老田的眼裡,一直高興地微笑着的老田,笑地嘴都快合不攏了。白馬王子,白馬王子,這不就正是說的自己的弟弟小檢嗎?

當朱由檢對着建極殿磕頭的時候,老田也看在眼裡,不知道爲何,老田眼中忽然噙出兩點淚花。

站在老田身邊的小五子羨慕地嘆道:“奴才真羨慕皇上與信王殿下之間的兄弟之情!”

老田一驚,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的糗樣怕是被這廝給看到了,在他腦袋上輕敲一記,笑罵道:“有什麼好羨慕的?朕不是跟你說過,一直以來還是把你當作小弟弟的,這句話永遠有效。”

說完,老田走了出去,留給呆立在一旁的小五子的是他那消瘦的背影。

再說信王府中的熱鬧,上至三公,下至富商,全都參加了賀禮。從當今皇上的態度來看,這些人精哪裡會不明白老田對自己弟弟的恩寵了。

王府正廳,早已經被搭上了紅綢,到處張燈結綵、金碧輝煌,隨處可見大大的紙剪大紅雙喜。偌大的正廳,硬是被擁擠地不成話,最後還是在隨行的禮部尚書以及侍郎兩位禮部大員的安排下,纔開弄出了空位。搞得正三品以下的京官們都只能在廳外了,更甭說一般二般的富商巨賈了。

良辰吉時已到,眼看着三位新人就要拜堂成親了。高高坐在上位的嘉定伯周奎以及左都督田弘遇,笑眯眯地準備受禮了。

“吉時已到,一拜…”主持婚禮的中年人已經開口了,忽然被一聲尖細地聲音以及外面的大聲而整齊地呼喝聲打斷。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正在這時,老田與張焉相攜,外露微笑地往裡走來。外面的人哪裡會想到這兩位全天下最大的人物會親自來的了?畢竟朱由檢只是皇弟而非王子啊。但是心驚歸心驚,見到聖駕,還是跪了下去行大禮。因此“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的聲音自然嘹亮,打斷了原本開始的拜堂。

但是儘管這些人的聲音很大,小五子的聲音還是遙遙地傳進了大廳,讓廳中人聽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倒是搖搖頭,心道怪事年年有,今天不爲怪,準備迎接聖駕;而習武之人如田弘遇者,卻是暗暗心中,須知這麼嘈雜的廳外,而能讓熱鬧的大廳中人都聽清楚了,這位公公是位高人啊。

老田與張焉已經走了進來,大廳中人連忙跪了下去,高呼萬歲千歲的。老田擺了擺手,微笑道:“今天是朕的皇帝大喜的日子,無須多禮!”

其實原本按照計劃,老田與張焉是不會親自到的,畢竟老田張焉只是兄長嫂子,一個皇帝皇后的身份,怎麼能夠親自到場的。但是當老田在暗中看到朱由檢遙對建極殿磕頭的時候,老田改變了這種想法,管那麼多幹什麼,弟弟成親,哥哥嫂嫂到場祝福,那是必須的。因此老田才簡略收拾了一下,與張焉親自過信王府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片刻之後,婚禮照常進行。

有老田張焉這兩位尊駕在了,周奎與田弘遇怎麼還敢堂而皇之地高坐在上了,一定要把老田和張焉給讓到上面去坐了。而老田又想到畢竟人家嫁女兒,人都在了,不可能不讓人家這唯一一次當父親的榮耀給實現吧?

兩方執意不下,最後還是小五子不愧於老田對他的寵愛,吩咐下人去搬了兩把椅子過來,放在正中間。這下好了,周奎與田弘遇分坐兩邊,老田與張焉坐在正中間。

中年人繼續,喜滋滋地高聲道:“一拜天地!”

朱由檢三人轉身對外,齊齊拜了天。

“二拜高堂!”

三位新人又對上面的四位拜了,然後是敬茶。朱由檢領頭,先給老田敬,老田雙手接過,眼中滿是期待地對她道:“小檢,不,皇弟。”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這樣說話,在場衆人轟然笑了出來。本來心中對老田的蠻橫有些不滿,或是對老田皇帝身份有些畏懼的人,隨着這一聲不由自主地鬨笑,心中的不滿與畏懼都少了不少。

老田擡起手來,示意安靜,左右看看,正色道:“小家已成,以後助朕好好治理江山,這朝中文武百官,以及天下之人都看着咱兩兄弟呢!”

朱由檢無聲地點了點頭。不過在場的人心中又是一嘆,皇上對信王的寵愛太太那個了吧,聽這意思,朱由檢以後肯定是個有大實權的王爺,而非一般都是被架空的歷代王爺了。俗話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日後的朱由檢果然不負老田的厚望,爲明朝的中興以及老田的霸業,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然後是給張焉,張焉沒說其他的,很實在:“皇弟,如今大婚了,就是真的**了,萬事要多考慮再行動,切記意氣用事。”說着微不可查地把頭偏了偏,其他人或許不很懂,可朱由檢明白,嫂子的意思是叫自己以後別再跟皇兄動不動就撂挑子賭氣了。

之後依次是周奎、田弘遇,這個不細說了。

關於周氏及田氏給敬的茶,老田端來爽快地喝了,沒多說什麼。而張焉拆下自己的髮簪,一女給了一個,並說了誠摯的祝福的話兒。至於兩女的父親,自然是對女兒千叮嚀萬囑咐了,什麼已經出嫁爲人婦了,就不要再耍在家時的小性子了;什麼出嫁從夫,要懂得相夫教子,遵從三從四德了,不一枚舉。

之後是夫妻對拜,然後是送入洞房。

老田等朱由檢出來了,兄弟倆喝杯酒之後,纔在衆人的跪送下帶着張焉起身離開。留給衆人一個沒有拘束的熱鬧空間。

這次大婚,作爲明朝皇帝的老田,出了很多荒唐措施,但是無疑,兄弟間的深厚感情很是體現了出來。也告訴了天下人,帝王之家也有兄弟之情。這並沒給老田造成什麼負面影響,而是留給了後世研究偉大的木工皇帝的學者以及流傳下來的兩兄弟的身後感情的傳說,一個非常有趣的話題、羨慕以及遐想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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