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悲劇的豪格

這次建奴並沒以漢軍和朝鮮軍率先攻擊,而是一開始就派女真精騎猛攻明軍的陣地。

漢軍和朝鮮軍,已經大部被遺棄在大同城下,替女真人和蒙古人殿後,跟隨多爾袞走的只有不到一萬漢軍,還有可憐的兩千朝鮮軍。蒙古八旗除了在大同城下損失的人馬外,倒是大部分都被帶走。

漢軍和朝鮮軍已經元氣大傷,沒辦法擔負攻堅性的使命。而與曹變蛟部的遭遇戰,必須要快刀斬亂麻般儘快取勝,而想取得這樣的結果,也只有女真精騎能完成。多爾袞知道這一點,豪格同樣知道,因此負責前軍的豪格,令三千正藍旗精銳,率先攻擊。

一場血戰,就在這個連名字都不被人知道的無名山隘展開。

三千女真精銳,開始了玩命般的衝擊。

三千匹戰馬揚起漫天的灰塵,煙塵中,女真正藍旗最精銳的三千勇士,拼命催動跨下的戰馬,往前方明軍據守的陣地衝殺而來。他們打算一舉就衝跨明軍的防線,以報大同之戰失敗之仇。

在松山之戰中,豪格曾慘敗在曹變蛟的手下,對於豪格來說,今天差不多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豪格命令,率先進攻的三千正藍旗勇士,要不惜代價攻破明軍的防線,爲後續人馬打開通道。

曹變蛟親自指揮火槍營的射擊,他知道首戰很關鍵,如果能頂住建奴的第一波攻擊,那接下來的戰就好打多了。

“預備,射擊!”

隨着曹變蛟的命令,一千支火槍舉了起來,並在曹變蛟的射擊命令中,轟然射擊。在騰起的黑煙中,一排排的鉛彈高速往快速衝殺而來的建奴飛去,很快,衝殺的建奴就倒下了一片。

接着第二輪的射擊又開始,再次有成片的建奴倒下。慘叫聲和戰馬的悲鳴聲夾雜在火槍的轟擊中響起來,一些並未被射中的建奴,也被倒在地上的同伴或者同伴的戰馬絆倒,而明軍第三輪的射擊又轟然而來,衝鋒的建奴,出現更多人昂馬翻,再沒開始時候那樣席捲天下的氣勢。

女真精騎雖然勇猛,但他們同樣是人,沒有刀槍不入的超能力,他們騎射再精良,作戰再勇武,但還沒衝到弓箭射程之內,他們就沒有給對手造成傷害的能力。許多人沒來得及射出復仇之箭,沒機會揮出手中的戰刀,就被高速飛來的鉛彈射中,再沒辦法繼續後面的征程。

這就像電影《火燒圓明園》裡面的片斷,清軍面對列好陣的英法聯軍的步槍射擊,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他們騎術再精良,射擊之術再出色,也沒辦法對這幾方面完全不如他們的歐洲人造成傷害,火槍的巨大威力及更遠的射程,將這些優勢完全抹掉,最終落個慘敗的下場。

看到三千精銳的正藍旗勇士,如同前幾天戰役一樣,在明軍的火槍射擊下,像被割了的稻草一樣連片倒下,豪格氣的差點眼中噴火。

此時的他,理智已經完全被衝動而取代,他也沒過多考慮,霍然抽出戰刀,對身邊待命的其他幾千軍士喝令:“跟着本王,殺!”

說着,馬上催動身下坐騎,越衆而出。

豪格的親兵衛隊馬上跟上,幾十騎以極快的速度超過了豪格,跑在最前面。

豪格親自領軍出戰,他所領的人馬再沒有任何人敢遲疑,全都抽出戰刀,嚎叫着往前衝。

馬上有人將此情況傳報給已經趕過來的多爾袞,多爾袞大驚,他也不敢有什麼的馬虎,在已經來不及喝令豪格停止這種冒險的衝鋒的情況下,只能命令剩餘的漢軍及朝鮮軍,還有滿朱禮習所部蒙古八旗,跟進攻擊。他再令多鐸和阿濟格,率兩白旗增援。

雖然說多爾袞與豪格一向有隙,甚至爲爭奪滿清皇位差點鬧到大動干戈的地步,但多爾袞怎麼說都有大局意識,他清楚如果豪格的前軍落敗,那此戰也就告負了,甚至豪格部的潰敗會起連鎖反應,全軍潰亂都有可能。

畢竟大同城下的慘敗,已經極大地影響了士氣,特別是漢軍、朝鮮軍還有蒙古人,有點離心的樣子,再不齊心協力,那事情就很麻煩了。

因此只能集中兵力,不顧傷亡往前衝,希望能打開缺口。

只不過曹變蛟所選這個防守的地方地形狹窄,非常利於防守而不利於進攻。

豪格的第一波攻擊人馬只有三千人,但三千人也沒辦法在一個扇形面展開。幾百步的寬度距離,一個扇面的衝擊,最多隻有兩三百騎。而明軍的火槍每輪射擊都有一千杆,幾乎沒有射擊的死角,能有多少僥倖不被射中的人呢?

幾輪射擊後,建奴在明軍陣地前兩百步左右的距離內,已經倒下了至少兩千餘人,不死即傷。

很要命的是,倒下的傷亡者及他們的馬匹,擋住了後面人觀衝鋒的道路,原本高速衝擊的騎兵,不得不慢下了速度。而慢下速度的建奴,當然就成爲明軍火槍的靶子。

在豪格離後續人馬衝過來的時候,前面那波攻擊的三千人,已經大半倒在了明軍的火槍之下,後面的人雖然還在玩命地衝擊,但在明軍的火槍射擊之下,依然大部倒在了弓箭射程之外。僥倖有幾名利用自己的精湛的騎術,躲在戰馬的側面,避過了火槍的射擊,但他們的戰馬卻沒那麼幸運,中槍後不是失了前蹄撲倒,就是連人帶馬摔倒在道路上,許多人並沒中彈,但被自己的戰馬壓死或者壓傷。

不過明軍的火槍射擊雖然密集,但依然有幾名騎術精湛的建奴,衝進了弓箭的射程,他們也沒猶豫,馬上挽弓搭箭,往明軍的火槍陣地射擊。有幾名倒黴的明軍火槍兵,不幸被落下的箭矢射中,他們雖然沒有馬上失了性命,但受了傷後也不得不退出戰鬥。

看到仗打成這樣,自己麾下精銳的正藍旗勇士損失慘重,豪格更是怒不可遏,他高舉着戰刀,一個勁地喝令身邊的親兵還有跟從的正藍旗勇士往前殺,將南蠻子殺過。

就在豪格高舉着戰刀往前衝的時候,迎面飛來一排鉛彈,豪格前面的多名親衛被打中落馬,原本密集護衛的陣營頓時露出一片空隙。而這時候,第二排鉛彈又迎面飛來,幾顆散彈正中豪格的腦門,他慘叫一聲扔飛了手中的戰刀後,在同樣中槍的戰馬悲鳴中,高高躍起,再重重地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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