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瀾這一掌雖說沒用上十成功力,七成也是有的。喬木落進水裡隨即就昏死了過去。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從水中縱身躍起,隨手撈了岸上的衣服往身上一裹,足尖輕點藉着風力躍上一株高枝便不見了身影。
燕雲舒本來還在幫着展顏生火,突然聽聞河邊傳來一聲慘呼,他扔下手上的柴火就往河邊跑,緊跟着看到喬木被高墨瀾一掌拍飛落進水裡昏死過去。
“墨瀾!”他只來得及叫一聲,高墨瀾已經躍上枝頭不見了人影。
“讓他自己好好冷靜冷靜。”燕雲舒拉住了他。
“怎麼了?”
夜幕降臨,涼涼的河風吹動水面泛起粼粼的波紋,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上來,隱在草叢中的夏蟲們唧唧吱吱唱起歌兒,彷彿都在嘲笑着他此刻的懊悔和難過。
“雲兒!”
“師父!”
展顏只站着不動。燕雲舒緊張的看着他,生怕他真的會走過去。
展顏心驚的看着他們兩個一來二去,刀光劍影閃爍無邊,一顆心嚇得要跳出嗓子眼。不管是誰受傷都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偏偏自己又不懂個一招半式,想要上去分開他們都不能。眼見着兩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身上也有好幾處受了傷。尤其是燕雲舒,先前手臂上被景灝所刺傷的地方,手帕早已經被血染溼,而且血看起來還在流。
“出什麼事了?阿喬!”展顏也跟着跑了過來,眼見河中央飄着的一縷頭髮心驚的大叫。燕雲舒也只好暫時不管高墨瀾,掠身飛起將人從河裡撈了出來。卻見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不着寸縷,燕雲舒皺了皺眉將自己的外裳脫下來裹在他身上。
“阿喬,雲舒說的有道理。他不是你可以隨便招惹的人,不然我們再換個人喜歡吧。”
“你知道墨瀾去哪裡了嗎?沒頭沒腦的就說要去找他,天大地大,你上哪裡去找他?”
“顏兒,快過來。”
“景灝,你怎麼會來?”
“住手啊,你們別打了!”展顏被扔到一旁也顧不上摔得屁股疼,爬起來就朝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大喊。只是兩個人都被挑起了血液裡的好戰因子,哪裡還聽得見展顏的聲音。
小師公走了,是自己把他氣走的!喬木一想到自己剛纔的無恥行爲,竟羞愧的想死了的好。他難堪的別過臉去,表情竟十分的痛苦。
“放開他!”燕雲舒冷着眉往前走了一步,手裡的軟劍嗡嗡作響,彷彿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悸動,發出一陣陣的劍鳴。
燕雲舒只道景灝的武功不低,才過了二十招他便發現再輕敵的話吃虧的可是他自己了。先前他是顧忌着展顏不對景灝出殺招,而今景灝攻過來的招式,招招斃命,式式奪魂,竟半點不留生機。
“我知道。”
“師父,阿顏,我決定了,我要去找小師公,我要去跟他謝罪。就算他要殺了我也好,我也一定要去。”
喬木蜷着身子側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有調皮的草尖兒摩挲着他的臉,蹭得他癢癢的。可是他不想動。身後不遠處展顏和燕雲舒生了一堆火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情,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躺在河邊跟塊腐爛了的木頭一樣的喬木,相對無言。
“阿喬。”展顏還想說什麼,被燕雲舒強行拉走了。臨走之前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喬木說了一句。
展顏一步一步的朝景灝走過去,離他還有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會被燕雲舒打傷那純屬是個意外,如果動起真格來,燕雲舒可能接不下他十招。更何況景灝和燕雲舒比起來還處於一個下風。
“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清楚我不會走的。”
“小”喬木才待要驚喜出聲,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閉了嘴,一路小跑着來到那倆人身邊。
“那你說,阿喬他有沒有希望?”
“顏兒,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好。我不殺他,你過來。”
“嗯。”若說一開始他沒想到,那現在怕是**不離十了。只是怎麼誰不好惹偏偏要惹上墨瀾呢,喬木再有九條命都不夠給他殺的。
“可是他明明就已經停了下來,你還是打傷了他!”展顏掙開他的桎梏,大吼道。
“景灝,你快走!”
“景灝,我不能跟你走。”展顏輕輕的掙脫他的手。
展顏聽到聲音回身一看,登時變了臉色,推搡着景灝往後退。
“顏兒?!”景灝不可置信的看着展顏,他怎麼又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而且展顏剛纔臉上那着急的表情,讓他看得一陣一陣的心慌。
“他走了!”
“我我要是暈了誰來給你止血!”再不囉嗦,麻利的將手帕繫上一個結,簡單替他包紮了一下。
“我”喬木捏着拳頭似有不甘心,可是燕雲舒說的又沒錯。他根本不知道高墨瀾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他就像個從天而降的意外,突然的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裡。又像是一陣風,說消失就消失了。
“你不暈了?”燕雲舒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手上的手臂,包紮的極其認真竟沒有半點不適的樣子,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與其等死還不如先下手爲強,或許搶得先機還有一絲勝利的希望。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景灝也還是想盡量多爭取些時間讓展顏逃走。只是他卻低估了自己和高墨瀾之間的實力差距。
“顏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道現在躺在地上的是我你纔開心嗎?”眸中痛苦的神色已經藏都藏不住,展顏看得一愣,不覺後退了一步。
“沒有。”燕雲舒回答的斬釘截鐵。先不說墨瀾心裡還藏着一個人,就是他心裡沒人,木頭也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吧。
話音剛落,燕雲舒手中的軟劍登時化作一尾銀色長蛇,蜿蜒着身體快如閃電攻向對方。景灝左手拎着展顏的肩膀往邊上一掀,將人扔出刀劍的攻擊範圍之外。右手握劍擡手一格,硬是生生擋下了燕雲舒的這一擊。
“小師公。”
“不是的,阿顏,不怪小師公,是我的錯。”
“景灝——”
“我問你爲什麼?”他突然一把抓住展顏的肩膀大力的搖着他。
“雲舒!”展顏當即扔下景灝就要跑過去,卻被他一把拉住。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不了。”
“雲舒,景灝,求求你們別打了!”
“阿喬,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他要殺我,我只是反擊而已。”
“雲舒,你也看出來了?”
“叫你快點走就快點走!”
“桂花糕。”他輕輕叫了展顏一聲。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喬木一直愣愣的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而今聽那個景灝一說現在全明白了。他看了看燕雲舒,臉上看起來平靜無瀾,可是身側的手卻不自覺握成了拳,可見內心有多緊張。
景灝持劍一路飛馳而來,玄鐵劍還差三分就要刺中他的要害了。景灝喜上眉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只有喬木看得到高墨瀾眼中的戾氣大盛,深深替那人感到悲哀。
展顏一句話才喊完,就見燕雲舒將手上的軟劍挽成一朵狂花,用劍氣護住自己,竟以身爲劍做最後一搏。眼看着景灝拄着劍的身體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勢必是抵抗不住燕雲舒這破釜沉舟的一擊的。
這喬木一句話把展顏堵死了。的確,感情這東西,一旦動了心就是萬劫不復。若是叫他現在不喜歡燕雲舒了,再換個人來喜歡,還不如拿把刀直接殺了他。這顆心已經給一個人了,又再拿什麼給別的人呢?
“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記着他!”展顏忍不住生氣。
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聲,燕雲舒一交手便發現了來者是誰,因爲心中顧忌便招招退讓沒有下殺招。
“如果我說不呢?”景灝擡眼看向燕雲舒,眼裡嗜血的光芒大盛。“走了?!”喬木怔怔的看向遠方,太陽已經徹底落下了水,西邊天的雲朵被染成了血樣的色彩。連着株眼。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三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好。燕雲舒才待要勸喬木寬心,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一絲異常的風,心中警鈴大作。
叮——
“我一接到你的飛鴿傳書就趕來了,約莫着你也該到揚州城外了。爹說讓我在城裡等你,可是我實在是等不及了。一想到你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還怎麼睡得着覺。所以連夜趕來接你了。”
“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住手,景灝快住手!”待展顏看清楚來人,竟不顧喬木的阻攔,執意跑到爭鬥的兩個人中間。燕雲舒沒想到他會突然衝過來,怕傷及展顏,他立即收了手,卻被景灝一劍劃傷手臂。
“師父,小師公呢?”喬木環視了周圍一眼,沒有見到高墨瀾。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怎麼能隨便換呢?要是讓你不喜歡師父了,再換另一個喜歡,你做得到嗎?”zVXC。
“木頭,桂花糕。快躲到一邊去。”只來得及一手將人推開,空氣中有凌冽的劍氣刺破晚風呼嘯而來。
桂花糕!
“爲什麼?”
“我們走吧,爹還在等你呢。”景灝說着就去拉展顏,卻見他僵直着身體不動彈。
“放開我!”展顏怒目回頭,眼裡竟燒騰着一股怨恨的火焰。看得景灝心裡一陣抽疼。
“我也覺得沒可能。阿喬好可憐。”雖然這一路上他和高墨瀾同吃同住,可是那人實在太過高深莫測,又豈是喬木這樣的人駕馭的了的。
胸中一股翻涌的氣血化作喉頭一口腥甜,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團血來。最後一掌更是震得他手中的光華軟劍滑落在地,人卻有如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顏兒,怎麼了,快點過來啊。”
“景灝,你打不過他的。”
展顏不再勸他了,只是看着一向開朗無憂的喬木如今也陷入了這情劫之中飽受煎熬,果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雲舒,不要!”眼看着那白芒的劍氣就要穿透景灝的身體了,再顧不得那麼多,展顏大叫一聲飛撲上前擋在了景灝面前。
忽聽得一聲大喝,燕雲舒以足尖點地,縱身飛撲出去。以身爲劍,人劍合一,化作一道刺目的白芒朝景灝襲去。這已然是死招,不成仁便成義。得手了便是景灝死,輸了便是他燕雲舒亡。
想走已經是不可能了,景灝將展顏拉到自己身後護住。凌冽的殺氣旋成一股勁風,他將手中的玄鐵劍深深的插進泥土裡纔在這一場勁風裡勉強站穩了腳步。縛在周圍的這張無形的網越縛越緊,那白衣人還未近身,就已經釋放出瞭如此迫人的氣場,可見武功修爲極高。
“我說,我不能跟你走。”終於避無可避,展顏擡起頭來對上他的/逼視。
景灝使得的是重劍,鋒利無比又堅不可摧,自己的光華軟劍根本與其不可匹敵。若近不了他的身,燕雲舒的招式根本對他起不了作用。但光華自有它的玄妙之處,雖不及景灝手中那一柄玄鐵重劍攻擊範圍廣,但勝在靈活。
“別說話。”展顏也輕輕的回他,眼睛卻一直看着景灝。
“雲舒,雲舒你怎麼樣?”展顏見他受傷了,當即顧不得那麼多,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條手帕包在他手臂上給他止血。
“師父!”喬木大喊一聲朝燕雲舒奔過去,卻還是隔得太遠晚了一步。眼看着燕雲舒就要落到地上摔成肉泥了,樹林裡忽然颳起一陣大風,一襲白衣自枝頭掠下,輕輕鬆鬆接過燕雲舒的身體落在了地上。
“墨,墨瀾,不要,不要殺,殺展顏。”話音剛落,燕雲舒頭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如果是爲你而死,那我也死而無憾了。”說罷將展顏大力的往外一推,提劍就衝了過去。
爲什麼,爲什麼,一個兩個都要因爲他去送死。
“爲什麼?”景灝的眼睛因爲隱忍的怒意而顯得有些血紅。展顏低下了頭,不肯看他受傷的眼神。
“我沒事。阿顏,師父,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嗎?”
“快點走啊,你要留在這裡等死嗎?”展顏一聲大吼,終於引起了景灝的注意。他擡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那抹白色身影,那人正好也擡頭看過來。四目相對的瞬間,景灝猛然明白過來爲什麼展顏會讓他趕緊離開。那雙眼眸,盛滿了要將人撕碎的戾氣。
“雲兒,雲兒。”
高墨瀾慢慢放下燕雲舒站起身來,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異常起來,好像形成了一張無形的包/圍網,將人緊緊束縛在這張網裡。半空中憑空起了一陣詭異的風,攪得邊上的枝葉沙沙作響。喬木偷瞄了高墨瀾一眼,登時嚇得面無血色。那雙眼睛,簡直像是從地獄裡來的修羅。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想讓你受傷,可是我也不想讓雲舒受傷。
景灝心中大嘆這男人竟有如此高的武功修爲,可見上次乃是白白受了自己一劍。他和燕雲舒交手也不下百招,從一開始的輕視到後來慢慢小心謹慎對待,每出手一招都必用全力,而每抵擋他一招也耗盡了自己好幾分的真氣。漸漸他竟感覺有些體力不支,燕雲舒的武功竟然還在他之上!若不是仗着自己手上的玄鐵重劍,他怕是早敗在對方手下了。
“你會死的!”
千鈞一髮的時刻,展顏突然衝出來抱住了景灝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了他面前。燕雲舒心下大驚慌忙收劍。白華散盡,他生生止在了離展顏不到一尺的地方。不過瞬間的分神,景灝左手抱住展顏,右手擡掌,猛然連擊三掌。燕雲舒未料想他會不顧展顏的安危突然出手,一時不及防備竟硬生生受下了他這三掌。
“他救過我。”
他再看看那個景灝,果然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氣度上竟一點不比師父遜色。看來這回師父有麻煩了。喬木也一臉緊張的看着展顏,不知道他會作何決定。
只見他指尖輕彈,原本極重的玄鐵劍竟如樹枝般被彈開。景灝未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前忽然幻化出百千條腿影來,他慌忙棄劍用胳膊去格。手臂上剛一挨着,立馬聽得咔嚓一聲細響,人早已是痛到面色慘白。他早料到這一記旋風踢不簡單,不料竟力道如雷,快如颶風。這,這莫不就是江湖中傳聞的“風神腿”!
喬木聞言驚訝的擡頭看着展顏。喜歡?自己對小師公的感覺原來是喜歡麼?就像師父對阿顏一樣的,喜歡?
“阿喬,阿喬你醒醒!”
“我過去看看他吧。”展顏實在有些不放心,遂準備起身去看看喬木。
“我知道。至少也能拖住他一會兒,你抓緊時間趕快走。”
“你說什麼?”心中的不安再次擴大,他盯着展顏的眼睛,看得他無處可逃。
原以爲已經得手,可是劍尖卻硬生生停在了距離他身體三分距離的地方再前進不了半分。要說這玄鐵劍原本極重,若沒有上乘的內力,別說但武器使了,光是要提起來都費力。就連景灝自己使這劍時間長了也有幾分吃力。卻見高墨瀾伸出兩指輕而易舉的就夾住了劍尖,在景灝震驚的眼神中輕輕一折,只聽得“咔”一聲輕響,那玄武黑鐵打造的劍身竟在他指下如筷子般輕易就被齊齊折斷了。
“顏兒,等會兒我去拖住他,你趁着機會趕緊走。去城裡的大四喜客棧找爹。”
看着展顏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景灝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慢慢放了回去。展顏剛纔一剎那的猶豫竟讓他覺得被吊在了懸崖邊上。現在好了,總算是安全了。
過了許久燕雲舒才撤掌扶着他躺下,喬木吐盡心中的濁氣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叫你放開他!”燕雲舒也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手腕一轉,光華軟劍在月光下折射出一抹雪白的光來。
“景灝,不要殺他!”聽到身後景灝再次叫他,展顏轉過身來將燕雲舒護在身後。
“師父——”喬木一聲驚呼響徹半邊夜空,展顏一回頭只見燕雲舒的劍落在腳邊,人卻不見了。再聽得喬木一聲驚呼,一擡眉只覺心都要被撕成了好幾片。
“木頭,不要去招惹墨瀾,他不是你可以隨便招惹的人。”說罷便拉着展顏走了。
月光下燕雲舒將手裡的光華軟劍挽出一朵絕妙的劍花護住全身,只見他周身籠罩在一片銀白的光芒裡,隨着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那銀白的光芒竟越來越盛。喬木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芒,早已分不清人和劍的界線。
燕雲舒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只見肩上赫然留着一個掌印,可見這一掌是下了狠力的。木頭到底做了什麼讓高墨瀾下如此重手?他雖疑惑卻也不敢胡亂猜測,只得先扶他坐起替他療傷。
展顏被他一提醒竟然纔回過神來。他剛纔一直盯着燕雲舒手臂上流出的血竟然不覺得頭暈想吐。
那邊喬木躺了很久,突然坐起了身,驚得展顏也跟着站了起來。生怕他有什麼想不開好趕在他行動之前過去攔住他。卻只見他走到自己下水的地方,撿起地上的衣服躲到岩石後邊換了,這才朝燕雲舒他們這邊走過來。
“是因爲他嗎?”景灝凌厲的看了燕雲舒一眼,復低頭問展顏。展顏只覺被他搖得頭昏腦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相傳這風神腿最厲害之處就在於出腿速度之快,一條腿幻化成百千條腿,一踢過後百千踢緊隨而來。
景灝左臂上已捱了一踢,眼看着如暴雨般傾瀉而來的腿點頃刻間就要砸落在身上了。突然,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後飛去,竟是被人硬生生拖着身體拽離了這生死攸關的戰場。
“咚”的一聲,景灝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忍着劇痛爬起來,赫然驚見面前背對着自己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