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舒未走多遠便一口真氣岔開從樹上跌落了下來。剛纔他便已經是強行運氣,自知也撐不了多久,總算沒有在展顏面前如此丟人。傷勢過重加失血過多,剛從樹上摔落下來他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突然聽得前邊不遠處撲通一聲巨響,連着腳下的大地都感覺抖了三抖,把喬木給嚇了一大跳。這是天上掉飛石了吧,這麼大動靜。向來愛看熱鬧的他興致沖沖的跑上前去想看看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一眼便瞅到一個面朝大地趴着的人。
敢情剛纔鬧出那麼大響動的原來是他啊!不過這人是從哪裡掉下來的,還這麼悲劇的臉朝地。喬木不禁咋舌,回想起剛纔那一聲巨響,他着實替這人捏了一把冷汗,這臉沒摔爛吧?
救人要緊,喬木趕緊跑上前去看看那人到底摔成怎樣了?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他低頭一看,那人半身的衣服幾乎都被血給染透了。喬木雖然是個男人,但這荒山野嶺的,冷不丁的冒出個渾身是血的人來,而且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就算膽子再大此刻也有點膽怯了。
“這位兄臺,你,你沒事吧?”他沒敢直接用手,從邊上撿了根樹枝戳了戳那人的後背。
“喂,你是死是活啊?”
喬木接連着戳了那人後背好幾下都沒有反應,最後一下估計是戳到肩上的傷口了,那人輕微的動彈了一下。
“啊,還活着!”
他趕緊扔掉手裡的樹枝,將包袱扔到一旁,雙手把人翻過來一看,頓時一聲尖叫手上一鬆忙不迭的後退。那人被他這一摔徹底摔暈了過去。
怎麼是他?!這不是前兩天在客棧裡差點要了他命的那個男人嗎?
喬木嚇得趕緊抓起包袱就跑。那個人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這樣不管他的話會不會真的死在這裡?雖然那日差點死在他手下,但說到底他還是沒有殺自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雖對我不仁,我不能也對他不義啊。喬木猶豫的回頭望了望躺在地上昏過去的人,思索再三,終於還是折回了腳步。
“算你命好,遇到你喬大爺我這麼菩薩心腸的人。”他一邊費力的把燕雲舒從地上架起來,嘴裡還唸唸有詞。
展顏一直昏睡到第二日早晨才醒過來,景灝連夜請了大夫替他診治,確實是偶感風寒,這麼說來他倒還真是冤枉了好人。不知道那人現在怎麼樣了,傷了那一劍似是有些重了,日後若有緣再見,定當再賠不是纔好。
展顏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一夜夢魘纏身。灼熱的呼吸,粗重的低喘,撕裂的痛楚,彷彿自己還身處那一場慘烈的歡愛中。自天明幕曉,他已經汗溼了一整身衣衫。睜眼這才發現景灝一直握着他的手守在牀榻邊,就着牀沿趴睡着。驀地一顆驚躁的心就安寧了下來,只要這個人在身邊就什麼也不會怕。
他剛動彈了一下,細微的響動就驚醒了牀邊人。景灝見他醒來,滿目欣喜。
“顏兒,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昨晚可把我嚇壞了。”景灝說着探出手去摸他的額頭,還好,高燒已經退下去了。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等會再吃,景灝,讓我好好看看你。”展顏說着便擡手去摸他的臉,景灝微微一愣,隨即便湊近一點好讓展顏不那麼費力。
“景灝,我很想你。”
“我也是,顏兒!”景灝說着便要朝展顏的肩膀上靠去,頭低到一半卻突然僵住了動作。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展顏敞開的領口處鎖骨下方的一個紅印子,瞬間感覺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