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壬河下游。
河岸。
“嘩啦”一聲,蒼白的骷髏之手從河面探出。
隨即,一具骷髏從水面升起。
骷髏剛踏上河岸,一個沒站穩,身形晃了晃,竟是滾了下去。
直到撞上一塊石頭,這才停下。
謝必安翻了個身,讓自己仰面朝上。
“差點就死了!”
他現在狀態可不怎麼好,全身骨骼約有三分之一變得焦黑。
焦黑部分大都集中於後背,這卻是被雷暴攻擊所致。
畢永年在謝必安逃入六壬河前一秒,引發了雷暴。
引爆時間無論快一秒,還慢一秒,謝必安都有辦法應對。
但不得不說,畢永年時機把握的太好。
雷暴威能幾乎全部轟在謝必安身上。
“若非張元青在我背後,替我擋了一下,說不得雷暴爆發的一瞬,我就已經死了。
不過可惜,我入水之後只顧逃命,倒將張元青屍身給忘了。”
若普通人族遭受雷暴攻擊,定是必死無疑。
但張元青並非普通人族。
謝必安曾親手殺過他一次。
但不久之後,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重新出現於謝必安面前。
謝必安相信,就算他在雷暴中死了一次,但定會重新復活。
這也是爲什麼謝必安不當場擊殺張元青,而想要掠走他的緣故。
謝必安感受着身體中傳來的虛弱感,有些煩躁。
“有那股雷霆之力在,我想要恢復行動力,起碼需要三炷香時間。”
雷暴不僅將謝必安骨頭炸黑,還帶來其他後遺症。
最嚴重的後果便是,雷暴中攜帶有一股奇異的雷霆之力,已隨着攻擊,侵入謝必安身軀深處。
猶如附骨之疽,極難去除。
因爲萬象之眼,謝必安自身也是掌控雷霆之力的。
但他估計,如果要完全去除異種雷霆,最起碼需要兩到三個月時間。
謝必安暗自思索:“對方的雷暴應是一種靈術,‘萬象之眼,雷’更近似於一種能力。
靈術有靈氣加持,而我的雷霆只能由我自身供給,打不過對面也是正常。
不過我既然掌控雷霆之力,不去學一兩門雷系法術,真是浪費了。
看來回宗之後,得找個機會,去學個一兩門雷系法術才行。”
突然,謝必安轉了轉頭,看向某個方位。
“有人來了,可不能讓他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四翼。”
“唳!”
意志空間中,四翼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血管緩緩伸出。
很快,謝必安又重新恢復僞裝。
作爲謝必安共生體,謝必安重傷,四翼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從心臟延伸的血管,最多隻能形成僞裝,若要用血管攻擊,根本不可能對敵人造成什麼傷害。
一行人出現。
爲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男子,長得白白淨淨。
不過眼神卻不太友好,透露出一股陰厲之感。
在他旁邊站着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子。
膚色黝黑,瘦瘦高高的。
但瘦高男子總彎着腰,讓自己顯得比白淨男矮一些。
在他倆身後跟着八九個黑衣護院。
護院中有一人頗爲顯眼。
那是個少年。
年紀看着不大,但身上卻髒兮兮的。
身材也頗爲瘦弱,簡直與皮包骨沒什麼兩樣。
少年脖頸,手腳處纏繞着一根手臂粗鐵鏈,走路嘩啦作響。
鐵鏈另一端,被另一身材高大護院握於手中。
高瘦男子突然道:“族長,我們出去好些天,這才抓回一個礦奴,其餘兩個仍不知所蹤,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加強下守衛了?”
白淨男子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以爲我不想?但金礦這麼大,你讓我怎麼守?”
說着,白淨男突然“咦”了一聲。
“老五,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你平時鬼點子最多,是不是想出什麼妙計?”
“嘿嘿。”
老五摸了摸後腦勺。
“也沒什麼妙計,就是一個小點子。”
“哦?”
白淨男挑了挑眉。
“說來我聽聽,若點子有用,少不了你的好處。”
老五剛要說話。
突然,他眼神一凝,大叫道:“那邊有個人!”
察覺白淨男一行人靠近,謝必安連忙把眼睛合上。
事實上,他的視覺是不需要眼睛的。
就算把眼睛合上,他也能清楚看見白淨男等人。
白淨男皺眉,看了看謝必安身上溼透的衣物。
“溺水了?該不會死了吧。”
隨即,他衝背後招了招手。
“來兩個人,扇這傢伙幾巴掌,如果沒死,便給我抓起來,帶回金礦,充當礦奴。
若是死了,就把屍身給我扔回河裡,看着礙眼!”
“是!”
兩個護院回道。
幾個跨步,便來到謝必安身旁,看來是打算給他幾個巴掌。
謝必安睜開眼睛,無奈道:“我還沒死。”
原本他是打算裝死,以騙過白淨男那一行人。
但聽聞白淨男打算將他重新扔回六壬河,謝必安便忍不住了。
他可是花費了極大代價,這才成功上岸。
若被扔回大河,那努力不都白費了?
見謝必安開口,白淨男並未表現出驚訝之色。
“你果然沒死!”
白淨男冷笑道:“我看過了,這附近只有你一人,若非別人救你上岸,那就是你自己爬上岸的。
所以,我斷定你沒死,只是在裝死罷了,果不其然,一試就被我試出來了,你們兩個……”
說着,白淨男指了指謝必安身旁的兩個護院。
“帶他回金礦,正好金礦最近死了不少人,這個傢伙剛好補充進來。”
謝必安何時受到此等屈辱,要不是他現在將力量都放在鎮壓異種雷霆上。
真元,靈壓什麼的都使不出來。
就憑白淨男的話,謝必安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虎落平陽遭犬欺啊!”
眼見兩個護院就要動手,謝必安突然大喝一聲:“給我停下!你知道我的身份嗎?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兩個護院頓時僵住了,他們不知所措地看向白淨男。
白淨男眯起眼眸,擺擺手。
那兩個護院當即大鬆一口氣,重新站回白淨男身後。
看着謝必安,白淨男猶豫道:“那閣下身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