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府邸。
謝必安還沒行動,就發現有人接近。
掃視四周。
雙腿一屈。
躍至附近一顆桑樹。
一隻黃色鳥兒站在樹幹上,不時鳴叫幾聲,等着陽光去除身上潮氣。
察覺外人到來,黃鳥身形僵住,張開羽翼正要飛走。
忽然,一隻蒼白,有力的手掌抓住它。
任憑黃鳥如何掙扎,手掌依舊紋絲不動。
謝必安低聲道:“可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好事。”
“嗯?”
樹下。
一名灰衣護院停下腳步。
疑惑地看了一眼樹叢。
但等了好一會,也無異常發生。
搖搖頭。
扶着兵器。
正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他似乎看見什麼,下意識挺直身體。
“大少爺!”
“二少爺!”
謝必安透過樹葉縫隙,往前看去。
轉角處,走出兩道身影。
走在前邊的,是個穿黑袍的青年。
相貌普通。
臉上長着一字眉,給人相當正直的感覺。
走在後邊的,是個穿白袍的青年。
相貌比起黑袍青年來說,俊秀許多。
稱不上帥氣。
目光中似乎隱含有一絲邪氣。
倆人看了一眼護院,隨口應了一聲。
通過他們交談,謝必安終於得知兩人身份。
黑袍青年名爲水無病,白袍青年名爲水無憂,正是傳聞中的水家公子。
打發走護院。
兄弟二人繼續前行。
路上。
水無憂忽然開口道:“我說大哥,那天沈玄在門前,如此侮辱我水家,挑釁我水家威嚴,我當時便下令讓護院將其當場格殺,用以震懾那些在我水家門前看熱鬧的傢伙。
可你卻阻止我,並將其帶回府邸,我那天問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卻說過一個月便知曉,但現在一個月時間到了。
你也該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麼了吧。”
水無病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話鋒一轉,道:“無憂,沈天那小娘子滋味,你感覺如何?”
水無憂一愣。
雖不知大哥爲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但還是回道:“不錯是不錯,一開始玩,那小娘子不從,倒還有些新鮮感,但之後她逐漸屈服,新鮮感也沒了,差不多玩膩了,怎麼,大哥也想要嘗一下滋味?”
“不。”水無病搖了搖頭,輕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想將沈玄抓進府邸,究竟想幹什麼嗎?”
“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界!”
說着,兩兄弟走到一間房門前。
水無病掏出鑰匙。
打開房門。
“這是……”
水無憂驚訝地瞪大眼眸。
房間裡有女人!
但隨即。
水無憂卻皺起眉頭。
不知爲何。
他總覺着“女人”的容貌,與沈玄有些類似。
念頭一轉。
水無憂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身體抖了下。
但得知真相後,他卻更加興奮起來。
遠處的謝必安自然看得出來,屋裡的“女人”其實是由男人扮的。
即便謝必安自詡自己見多識廣,但見着這一幕,也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兩兄弟,癖好可真變態!”
身形一閃。
謝必安便消失在桑樹上。
……
……
書房。
最裡邊位置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穿黑灰長袍。
不苟言笑。
頜下一縷長鬚,更添威嚴。
他正是水無病水無憂的父親,水家當代家主——水無懼!
此時,水無懼正皺着眉頭。
看着手下呈遞上來的賬本。
“大意了!”
“原以爲滅了陸家後,就能輕鬆接手其留下產業,可沒想到,陸家只是表面看起來華麗,其內裡卻被蛀蟲啃食的不成樣子,就這一本賬本,裡邊就起碼有七成的資料是僞造的!”
忽然。
一道黑影出現在書房,正是謝必安。
他的視線集中在某座書架上。
書架上邊無書,擺着一個仿若繩鏈般的東西,像是由許多細小的沙粒串聯而成。
這恐怕就是傳聞中的白月沙!
伸手。
從書架上取下月沙手鍊。
但這麼一下,水無懼終於發現了異常。
“誰!”
他下意識擡頭。
一眼便看見謝必安的身影。
水無懼一驚。
連忙按下座位上某個開關。
“咔嚓!”
“咔嚓!”
機栝轉動聲響起。
謝必安望向聲音傳來的方位。
卻不由一怔。
聲音發出位置來自書房中兩張木製座椅。
下一秒。
那兩張木製座椅突然解體。
化爲兩條奇異的長蛇。
紅木爲身。
玉石爲眼。
無鱗甲。
但扭動間,自有一股不弱於自然界大蛇的威懾散出,是爲機關蛇!
機關蛇扭動身形。
張大蛇口。
從裡邊射出幾枚極細的黑影。
謝必安凝神望去。
發現那些黑影其實是一枚枚細小的鐵針。
表面不知抹了什麼東西,這才呈現出漆黑之色。
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見着謝必安不閃不避,任由機關蛇發射毒針。
水無懼心底一鬆。
剛要開口的呼救聲,也被嚥了下去。
穩了!
水無懼心中篤定。
“機關蛇射出的毒針上塗滿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要一點就足以讓數十人死去,被它擊中,就算是神仙老爺,也救不回來了!”
“屠滅陸家當晚,陸家家主正是死於毒針之下,這傢伙如此託大,絕對死了!”
“有點意思。”謝必安輕笑道。
由於他是右手拿着月沙手鍊。
左手還是空閒的。
因此,他用自己空閒的左手握上冰塵刀。
伸出拇指。
輕輕推了下刀柄。
寒芒乍現。
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籠罩書房。
寒風吹拂而過。
堅冰凝結。
地上的機關蛇,包括它們射出的毒針,頓時被冰凍住。
水無懼瞳孔驟然收縮至一點。
心底大喊。
“靈術!”
“這絕對是靈術!”
“這傢伙是靈竅境武者!”
強忍着自己想要驚叫出聲的衝動。
水無懼毫不猶豫地彎下腰。
恭聲道:“剛纔不知大人的到來,一時不查,冒犯大人了。”
“不知我的到來?”謝必安笑道:“是不知我的實力吧。”
“這……”水無懼頓時僵在原地。
謝必安上前幾步,正要坐到屋內剩下的最後一張椅子上邊。
卻忽然想起剛纔椅子化爲機關蛇的場景。
猶豫了一下。
還是在旁邊結成一張冰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