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着如何通過魔蟲,巧妙通知張元青念師的到來,同時不讓其察覺出魔蟲存在時,卻發現念師疾馳一段距離後,竟停下下來。
雖不知對方在忌憚什麼,但這也省卻了謝必安一番功夫。
……
……
谷中魔蟲死後,謝必安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張元青身上。
由於螭吻山距離清水谷有段距離,謝必安趕來清水谷也需要時間。
與魔蟲聯繫恢復後,謝必安並沒第一時間找尋目標,而是呆在原地未動,通過魔蟲觀察。
因爲他想知道,張元青出谷後想做什麼。
出逃?
回返天師府?
根據目標舉動,謝必安纔好制定計劃。
他可不想像上次一樣,打着打着,突然多出一個畢永年出來。
……
……
密林前。
張元青左右觀望幾眼,發現沒人跟蹤自己,一個閃身,踏入密林。
他還是很警惕的,雖然念師與馬尾少女救了他,但張元青對她們,其實還抱有一定警惕心。
之後走出清水谷,回想谷中一切,張元青便察覺不對。
馬尾少女笑容看上去很是明媚,更有一股魔性傳染力。
但久經沙場,讓張元青感知比同境武者更加敏銳。
他能夠察覺出,馬尾少女微笑下那一絲血腥之氣。
那根本不是普通少女能夠擁有。
而念師眼神,更加不對,冰冷,淡漠,更帶着一種俯視。
這豈是一個醫師,能夠擁有的眼神?
張元青卻是不知,念師之所以露出這樣眼神,完全是因爲他身上的魔蟲之故。
想清此點,張元青額頭已是一片冷汗。
但走了這麼久,也不見對方追來,他也終於舒口氣。
“此處離天師府太遠,我身上傷勢雖恢復大半,但戰鬥起來,仍有一定影響,若帶傷返宗,速度慢上一籌不說,還有可能遇到那頭骷髏妖,我巔峰狀態,尚不是骷髏妖對手,更何況現在還受傷在身,最好將傷養好後返宗。”
或許有些藥物可以做到短時間恢復傷勢,但那些藥物俱有價無市,稀少的很。
張元青身上可沒這些藥,但他也不需要就是了。
“我有不滅之蠅,死後能重生,且重生後身上傷勢會完全恢復。”
密林中。
因生人踏入,無數蠅蟲從落葉,樹幹,藤蔓下驚飛,更有數種奇形怪狀的蟲子鑽出。
但對這些蟲子,張元青卻毫無反應,像根本沒看見般。
就在蟲子接近身週一寸時,一道暗青色真氣,突然自他身軀散發,瞬間充盈全身。
周圍蟲子,猝不及防下撞上真氣,頓時如下雨般,紛紛掉落。
或許山林中這些蠅蟲,對上山打獵的獵人來說,是麻煩,更是暗中的死神。
但對張元青來說,不過是一些小障礙,只要將真氣放出,無論什麼毒蟲,什麼猛獸,俱是不堪一擊。
周圍樹木,越來越大,越來越高。
起初,張元青還能照射到透過樹葉縫隙射下的金黃色陽光。
隨距離深入,陽光越發稀少,到現在,密林深處,已完全沒有陽光存在。
看了看附近,張元青點了點頭。
“就在此處吧。”
他清理出一片空地,坐下,後背靠在古木上。
聞着草木香氣,聽着鳥雀鳴叫,原本稍顯浮躁的內心,漸漸冷靜下來。
他閉上雙眼,好一會,重新睜開,眼神已完全恢復平靜。
小心捲起袖子,讓小臂露出。
他小臂皮膚上,紋着個奇異血色圖案。
張元青身後,不知何時,一黑髮竟緩緩翹了起來。
通過魔蟲,謝必安也“看”見了圖案。
“這是……召喚用的儀軌!”
謝必安有些驚詫。
對方手上爲何有儀軌圖案?
難不成他也有蟲書?
苦想無果,謝必安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對方手臂儀軌,仔細觀察後,他發現了異常。
“他的儀軌,是殘缺的!”
若把蟲書記載的完整儀軌,比作一個圓,那張元青臂上儀軌,最多隻能算個半圓。
比起完整儀軌來說,它缺漏之處非常多。
突然,謝必安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出現。
難不成,對方重生之因,就出在儀軌中?
張元青望着儀軌,眼神也很複雜。
往日場景,漸漸浮現。
……
……
“青兒,快走,爲父爲你拖延片刻!”
看着那道不算強壯,但顯得十分高大的背影。
張元青抿緊嘴脣,未發一言,沒說什麼矯情的話。
他很清楚,敵人已將張府層層包圍,若他在耽擱一會,那父子倆人都不用走了。
他最後只深深望了眼張天,隨即便毫不猶豫跑開。
按着記憶,他小心避開蒙麪人,來到張府一柴房中。
沒人知道,張天成爲燕國大將後,因擔心自己爬上這個位子,得罪太多的人,怕被別人報復。
便悄悄命令工匠,在柴房那兒挖了個暗道,通過暗道,可直接離開皇城。
暗道建好後,張天便將所有工匠處死,只留張天與張元青二人知此暗道之存在。
小心移開幾堆木柴,很快,一圓形入口,出現在張元青眼前。
張元青大喜,剛要進入暗道。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少爺,你想去哪兒?”
他記得這個聲音,那是小書童的,但他爲何知道自己在這兒?
想也不想的,張元青縱身一躍,便要躍入暗道。
就在這時。
“噗哧”一聲,一截雪亮刀尖,從張元青胸口突出。
張元青倒下,看着遠處那人。
“爲什麼?”
那人悠悠抽回長刀。
“爲什麼?當年,修建暗道的,有一人是我爹啊!”
原來如此!
張元青眼神,漸漸暗淡。
與此同時,他也在後悔,爲何當初自己看對方可憐,就將對方收做書童。
想來對方在那時便已有預謀,但他卻傻傻踏入陷阱。
就在張元青因失血過度,剛要墮入幽冥之際,一道冰冷意識,突然侵入他腦海。
……
……
張元青搖搖頭。
“我怎麼又想起這些了。”
看着儀軌,他輕笑一聲。
隨即撿起地上一根枯樹枝,毫不猶豫地劃破圖案。
鮮血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