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徹底擊殺你,也絕非易事,你身爲靈光境存在,靈光不破,肉身不滅,即便被打成碎肉,也不可能死亡。”
“當然了。”王蛇忽然露出一個笑容。
笑容極其詭異,讓俞蝶不自主打了個寒顫。
“有話快說!”
王蛇道:“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我想個辦法將你鎮壓在絕地,沒有資源供給,你的實力只退不進,待我突破更高境界,殺你豈不易如反掌。”
俞蝶抽了抽眼角,她很清楚,王蛇所說,皆是實情。
俞蝶嘆了口氣,道:“只要我交出蛇石,你真會放了我?”
王蛇道:“那是自然,爲了讓你安心,我們可以簽訂一份金谷誓。”
王蛇探出手,在空氣中抓取着什麼。
若被外人見到,肯定會以爲王蛇是瘋子。
但俞蝶可不這麼以爲。
“找到了。”
王蛇胳膊緩緩向後收縮。
其虛握手掌中,一張黃色卷軸,緩緩浮現而出。
俞蝶緊盯眼前物。
卷軸不知是何材質,呈現暗黃色澤。
上邊用金線細細描了一座金色山谷。
細緻到可見谷中那隱隱綽綽的身影。
此外卷軸上還用炭筆寫了幾行字,也就是誓言內容。
俞蝶仔仔細細看了好多遍。
金谷誓這種東西,最怕的,便是別人在誓言里加料。
俞蝶可不想一不小心中了王蛇圈套,交出蛇石後,不僅沒得到自由,反而被限制更深。
王蛇淡然地看着這一幕,身形動也不動,任由俞蝶檢查。
他並未在卷軸上使手段,正所謂問心無愧,坦坦蕩蕩,說的就是他了。
俞蝶檢查完畢,微微鬆了口氣。
以她見識,沒從卷軸上看出疑點來,若真有她看不出的暗手,俞蝶也認了。
“好,我答應了,我們簽訂金谷誓吧!”
王蛇微微一笑。
封住俞蝶四肢的黑蛇,忽然解開纏繞,從俞蝶身上下來。
王蛇道:“請。”
胸口及四肢壓力消失,俞蝶感覺自己呼吸一下有力起來。
心情放鬆不少。
但垂在半空的卷軸,及負手一邊的王蛇,卻清楚地告訴她,她現在並未脫離險境。
猶豫一會,俞蝶舉起了自己右手。
放到嘴中,輕輕咬下。
刺痛感傳來。
潔白細膩的手指上忽然多出一道細細傷痕。
絲絲血絲,在溶液中飄散。
俞蝶連忙將手指按上卷軸。
留下一道鮮血指印。
見對方留下記號,王蛇也伸手在卷軸上留下血指印。
兩方名字寫下。
卷軸大放光芒。
金谷誓立下!
俞蝶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我的蛇石還放在金翼宮。”
潛意思很明顯,讓王蛇打開大陣讓她離開。
王蛇微微一笑,拿出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爲瑩白色,內中空無一物。
王蛇高舉晶球。
周圍溶液極速涌動,很快被收回晶球中。
王蛇收好晶球。
出腳一踏。
血球頓了下,表面泛起波瀾,開始出現裂口。
不一會,便整個垮下。
無數鮮血從半空跌落地面。
化作一頭頭玄奇詭秘的血獸。
有熊形,有魚形,甚至有人形,這些血獸紛紛往王蛇位置匯聚,消失在其衣物深處。
血魄大陣解除。
陽光重新照射這一片區域。
久違的溫暖感出現。
啵的一聲,俞蝶頭頂氣泡散開。
在陽光下化作七彩水珠,落至地面。
俞蝶捋了一把溼透的長髮。
“你要的蛇石,我會盡快給你。”
深深看了一眼王蛇。
俞蝶重新召喚金翼。
躍起,飛至高空。
金翼一扇,狂風涌現。
俞蝶化爲天空一道金芒,消失在遠處。
……
……
江陰坊市。
客棧。
謝必安走出房間。
緩步穿行於客棧通道。
雖然他目光一直緊盯前方,但其感知卻一直放在兩邊。
忽然,他在一間房間門前,頓了頓。
隨即若無其事轉了個身,回返自己房間。
“找到了。”
……
……
房間內有一青年與一少年。
青年穿一身灰色長袍。
神色懶散。
靠座窗臺。
手中拿着本書,在看着什麼。
不時的,臉上還會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少年穿一身藍色衣物,正神情認真擺弄手中物。
偶然瞥見青年臉上的笑容,少年欲言又止。
如此兩三次後,少年終於忍不住。
“我說三叔,你在看什麼呢?”
青年頓時收斂了笑容,瞥了一眼少年,沒好氣道:“小屁孩知道什麼,還不趕緊玩你的玩具去。”
少年頓時不滿了。
“這哪是玩具,這些可都是我精心準備,要帶回去給大家的禮物!”
青年瞥了一眼少年前邊那散落一地的物件,包括不知名骨頭,腐朽刀劍,殘破書籍。
青年不屑地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想與小屁孩計較。
“趕緊收拾好你的東西,我們在江陰坊市待得夠久了,得離開了。”
少年哼哼兩聲,沒有辯駁,但還是聽話地將東西收起。
若說寨子裡他最怕的是誰,莫過於眼前的三叔。
實力強大。
城府又深。
真讓人又敬又畏。
很快,少年將其收到一座小型木箱中。
“咕嚕嚕……”
少年漲紅了臉。
“餓了吧。”
青年放下手中書本。
將其捲成一團。
收好。
“我帶你下去吃飯,走吧。”
“哦。”
少年聽話地跟在青年背後。
……
……
二人離開後不久,房門忽然打開。
纔剛剛開了一條小縫,門外之人就連忙從縫隙擠了進來,似乎怕被人看見。
關緊房門,謝必安掃了一眼房間,目光停在牆角木箱。
“我好像好久沒用過縮骨功了,真是懷念。”
打開木箱,清理出表面幾件東西。
謝必安御使縮骨功,進了箱底。
同時控制血管將木箱整理好。
吧嗒一聲。
箱門關上。
……
……
青年走在前邊,心痛地捂着自己錢袋。
“你說你,這次怎麼盡點貴的,花了我這麼多靈錢。”
少年振振有詞道:“我們這不快離開了麼?下次來坊市,還不知是什麼時候,當然要吃好些!”
說罷,少年便閉上眼睛,做好被打一頓的準備。
可預想中的毒打沒來,反而頭上傳來溫暖的感覺。
少年疑惑地睜開眼睛,卻見着青年摸了摸他的頭,臉上露出複雜神情。
“咦?三叔怎會露出這種表情?該不會是我看錯了吧?”少年試探性眨了一下眼睛。
果然,青年立馬變了個臉色,手掌狠狠按在少年頭頂。
“臭小子,吃了我這麼多,還不趕緊去給我收拾行禮,待會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