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血肉皆無,只餘一架骷髏。
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正常人族。
如此一來,便只有一種解釋。
對方並非是人族,而是妖鬼!
面對未知的妖鬼,衛英縱心中就是一沉。
以前,他雖然聽聞過妖鬼的名號,但從未與妖鬼正式交過手。
看來,今天便是第一次。
握緊方天畫戟。
夾緊馬腹。
“駕!”
接到命令。
戰馬刨了刨地。
馬軀一齊用力。
身形猛然躍出。
直奔謝必安而去。
高舉方天畫戟。
衛英縱暴喝:“食我大戟!”
然後,帶着氣湖境的威勢,方天畫戟猛然落下。
“真是糟糕的臺詞。”
謝必安有些無語。
一個閃身,直接躲開。
方天畫戟落空。
劈在地面,留下一個半尺深的小坑。
現在謝必安可沒有兵器。
全身上下,乾淨無比。
雪紋劍早在溶洞之時,就已經掉落。
準確來說。
並非掉落,而是謝必安有意爲之,故意扔出雪紋劍。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就是沒有兵器。
赤手空拳,又怎麼擋住方天畫戟。
靠拳頭嗎?
以血肉之軀,不,應該說是白骨之軀。
去硬抗大戟?
但無論是血肉之軀,亦或白骨之軀。
與冰冷鐵器抗衡,都只是不堪一擊罷了。
謝必安可不想以身試法。
以骷髏之軀,去賭能不能抗衡住方天畫戟。
故而一個閃避。
便直接躲開大戟進攻。
方天畫戟落空。
衛英縱一驚,心中暗叫不好。
方天畫戟看着威猛。
使用起來,也很威猛。
但是,有一個缺點。
那就是重!
比之尋常兵器,不知重了幾倍。
若不是從小練過,凡人根本不可能舉起大戟。
更別說用來進攻。
即便是氣湖境武者。
使用方天畫戟,也是有些吃力。
在大戟落空後。
想要舉起大戟,再次進攻。
也需要一點時間。
如果他是敵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
躲開方天畫戟後。
謝必安身形一晃,腳步一錯。
閃身至衛英縱身旁。
趁着大戟尚未收回,謝必安出手了。
五指併攏。
豎掌爲刀。
對準衛英縱右手,就是一個手刀。
衛英縱是右撇子。
右手緊握的,正是他的兵器。
兩個武者對戰。
一個有兵器,一個無兵器。
無論雙方境界如何。
兵器在身者,總是多了幾分優勢。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一不小心,若被兵器擊中。
輕則輕傷。
這卻是幸運至極的事情。
更有可能的。
卻是身受重傷,瀕臨死亡。
因而,對戰開始後。
無兵器武者第一個要解決的,便是對手的兵器。
而謝必安也正是這麼做的。
右手劇痛。
“啊!”
衛英縱痛呼一聲。
手掌不自主鬆開。
大戟滑落。
“砰!”
摔落地面。
彈了兩下,這才停下來。
但好歹衛英縱也是個銀虎將軍。
能成爲禁軍的將軍。
怎麼想都不可能是酒囊飯袋。
禁軍是幹什麼的?
是大梁皇室的軍隊。
建立起來,就是爲了保衛皇室安全!
若是有酒囊飯袋。
第一個受害者,便是皇室自己。
身爲銀虎將軍。
他這些年來,也歷經過不少戰鬥。
戰鬥經驗也算豐富。
大戟滑落後,當即反應過來。
右手翻轉。
直接抓住謝必安尚未收回的手臂。
左手握拳。
直奔敵人臉上而去。
雖然兵器沒了。
但對於武者來說。
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可作爲進攻手段。
謝必安笑了笑。
伸手。
出拳。
迎向衛英縱之拳。
比拳頭?
一個氣湖境武者,一個氣海境妖鬼。
誰輸誰贏,已經一目瞭然。
“砰!”
衛英縱臉色劇變。
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左拳中傳來。
右手不自覺鬆開。
整個身體都在向後退去。
直到退了三丈距離,這才停下。
衛英縱臉色蒼白無比。
捂着胸口。
再也支撐不住。
一張口,鮮血便從嘴角止不住溢出。
盯着謝必安。
衛英縱一字一句道:“氣海境妖鬼?”
雖然是疑問句。
但口氣,卻是無比肯定。
若不是氣海境,怎會一拳將他打退?
要知道,好歹他也有湖境修爲。
能一拳將他打退。
除了氣海境,及氣海境以上實力。
其他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謝必安點點頭。
淡淡道:“沒錯。
我的確是妖鬼。
而且,還是氣海境妖鬼。”
既然出手了,就不必藏藏掖掖。
反正就算不說,對方也肯定看出來了。
承認不承認,好像都沒太大意思。
不如爽快承認。
聽到謝必安的回答。
衛英縱抽了抽眼角。
雖然心底很肯定,對方定是氣海境。
但只要對方不承認。
那就還有一絲希望。
說不定,只是對方修習武功高深。
爆發力強大。
短時間內,可以爆發出遠超普通武者力量。
但不可持久。
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線生機。
但對方既然承認。
這一絲希望,卻也是飛快破滅。
一個氣海境妖鬼。
他衛英縱,不過一介氣湖境武者。
拿什麼擋?
此戰,必輸無疑。
而他,也必死無疑。
深呼吸口氣。
衛英縱暴喝出聲:“虎賁禁軍聽令。
保護殿下安全離開!
我來殿後!”
說完。
懷着必死之心,朝謝必安衝來。
他死了不要緊。
但殿下不能死!
說起來很慢,其實很快。
幾個呼吸時間,形勢就發生逆轉。
即便不是武者。
樑正奇也看出來。
衛英縱不是對方對手。
恐怕只能拖住對方一點時間。
若時間一長,必死無疑。
咬咬牙。
樑正奇道:“衛將軍。
我先走一步!”
說完,舉起馬鞭。
用力一抽。
戰馬受痛。
嘶鳴出聲。
朝着遠處逃去。
衛英縱是他的部將沒錯。
但關鍵時刻。
部將性命,哪有自己性命重要。
看出形勢不利之後。
樑正奇當機立斷,立刻溜了。
虎賁禁軍自然是令行禁止。
衛英縱下令之後。
餘下的禁軍,也隨着樑正奇離開。
很快,這裡就只剩下兩道身影。
一道是謝必安,另一道是衛英縱。
盯着衛英縱。
謝必安玩味道:“果然忠心,但不知你能拖住我多長時間?”
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鮮血。
衛英縱淡淡道:“撐到殿下離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