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怒氣,湯城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紅。
“有膽,你就再說一遍!”
看着現在的湯城,不知爲何,秋飛竟有些許畏懼。
這念頭一出,頓時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對方是何人?一個武道修爲盡廢的廢物罷了。
而他竟會對這樣的傢伙產生恐懼,說出去,定會被其他人笑掉大牙。
但秋飛並未惱羞成怒,反而心中一沉。
他回想起了少族長說的話。
“湯城並非易於之輩,我是讓你去試探他,可不是讓你去送死的,若你自己大意,被他給打死,別指望我會來救你。”
原本,秋飛還以爲這是少族長小題大做,對方不過一廢人,就算有些許異常,又怎會是他對手。
但現在,他卻開始相信了,湯城,果然不簡單!
秋飛立刻收起放鬆的心態,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思緒如電,想了這麼多,外界也不過一瞬。
湯城話音剛落,秋飛便笑道:“想讓我再說一遍?那好,我滿足你願望,我說你是野種,連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你滿意了?”
說罷,秋飛後背已被冷汗浸溼一片。
如果自己換做是對方,被這麼說,肯定會憤怒,那他會怎麼攻擊,出拳?還是出腳?
秋飛立刻繃緊全身肌肉,做好硬抗對方攻擊的準備。
湯城低下頭,長髮落下,遮掩住眼眸,肩膀不住顫抖,似乎在努力剋制情緒。
見狀,旁邊兩個護院,立即臉露鄙夷。
聽說以前還是湯家大公子呢,怎麼現在變成了一個軟蛋,竟連反抗都是不敢。
秋飛也有些懷疑,難不成他剛纔看走眼,對方就真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但他也沒放鬆,不管是不是僞裝,他都要保持警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長髮遮掩下,湯城眸中血色在緩緩褪去,恢復以往清明。
剛纔,秋飛話語確實是激怒了他,但怒氣來得快,去的更快,經歷過這麼多,這點怒氣他自然是剋制的住的。
更何況,湯城知道秋飛話語還是有一定真實性的。
這牽扯到湯家的一個隱秘,那就是他的確並非湯家族長親生子!
關於湯家族長妻子是青樓藝伎的消息,興澗鎮鮮有人聽聞,但她嫁入湯家前,還有一個戀人的消息,就只有湯城與湯家族長二人知曉了。
湯城小時本是不知,還是他長大後,有一日他孃親突然對其道出真相,他親生父親並非湯家族長,而是一個商人!
在她嫁入湯家前,她便那商人私定終身,甚至懷了身孕,也就是現在的湯城。
但可惜,商人當時沒那麼多錢將她贖出青樓,因而,她們二人便打算出逃!
但就在他們出逃時,被一個公子哥撞見了,那個公子哥,看上了湯城他孃親的美貌,硬要從商人手中搶過,而那人,就是現在的湯家族長。
商人定是不允的,當時湯家族長雖沒成爲族長,但也不是什麼好人。
當即下令,將商人亂棍打死,隨後將藝伎贖出青樓。
自得知這個消息,湯城終於明白,爲何湯家族長在其出生後,便對他很不待見。
但即便如此,湯城也對他抱有一定期待,在湯城看來,對方即使並非他生父,也是他養父,值得他尊敬。
但這絲期待,卻在上次事件中轟然碎裂,湯城也終於認清現實。
秋家攻破湯家後,爲了不讓自己蒙受屈辱,湯城孃親便懸樑自盡了。
正因如此,湯城才能很快剋制自身怒氣,畢竟人都死了,真相也早已掩埋於黃土,再與其他人爭辯,他孃親也不會復活。
但湯城騙得了那兩個護院,甚至騙過秋飛,但在秋旭堯面前還不夠看。
“湯城,你果然變了。”秋旭堯感慨着。
他捏住一枚金色翎羽,隨手朝某個方向擲出。
微風拂過。
秋飛感覺手背一痛,他下意識舉起手掌,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似乎被某鋒銳之物,劃開一道小口子。
傷口不深,只出了幾滴鮮血。
“這……”秋飛瞳孔瞬間收縮。
這到底是誰弄得,他自然清楚。
“少族長催我儘快動手。”
秋飛立即對自己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抓住他。”
那兩個護院立刻領會,對視一眼,上前一步,一人抓住湯城一條胳膊。
湯城強忍着掙脫束縛的衝動,“驚慌”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秋飛捏了捏拳頭,骨架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威懾力十足。
“我做的難道不夠明顯嗎?當然是揍你!”
話音剛落,秋飛便揮出了拳頭。
一個右勾拳,直接擊中湯城下頜。
“噗!”湯城晃了晃頭,嘴角隱有血沫溢出,好半天才緩過來。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樣做……”
他話還沒說完,秋飛便打斷了他。
“竟然還能說話,看來我下手還是輕了些。”
“你們兩個,也跟我一起打!”
三十息後。
湯城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護住頭部。
他努力抑制自己出手的衝動,心底不住暗罵:“該死的,三角眼,我記住你了!待我以後反攻秋家,第一個要算賬的就是你!”
轉角處。
看着湯城被毆打成這樣還不出手,秋旭堯皺了皺眉。
“還不肯出手麼。”
他隨手又放出一枚翎羽。
秋飛手背,又一條血痕浮現,剛好與之前那條血痕組成一個十字。
“少族長讓我使出最後手段!”
看着湯城,秋飛猶豫片刻,終是下定決心。
“不管了,既然是少族長的要求,那我遵命便是。”
想罷,秋飛伸手,在懷中掏了掏,不一會,便掏出了一柄半尺長短刀。
那兩個護院見秋飛掏出短刀,都是嚇了一跳。
“大哥,使不得啊!少族長有令,絕不允許我們殺礦奴,我們打一下這小子還好,若殺了他,此事一旦讓少族長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此事就是少族長讓我乾的,不然我吃飽了閒着去對付一個礦奴?”秋飛心裡嘀咕着。
當然,他沒將此話說出,只是擺手道:“我自有分寸,你們趕緊將他拉起來。”